御书房内。
雨化田像一阵风似的退了出去，无声无息，偌大的御书房里，瞬间只剩下李牧原和白起两人。
李牧原的目光落在白起身上，眼神里透着询问。
“边境急报来了。”李牧原缓缓开口，声音却很是平静。
“匈奴犯边，苏震岳那老狐狸上了奏折，点名要朕派京城禁军去协防，而且指名道姓，要你带兵。”
白起神色没变，仿佛早就料到。
“苏震岳在试探末将。”他声音低沉，带着一股金属般的质感。
“没错。”李牧原点头，“三千禁军，不多不少，够你在边境站住脚，也够他把你当枪使。”
他看着白起，问道：“白将军，准备好了吗？”
白起笑了，那是一种能把人骨头都冻住的森冷笑容。
“准备？”白起反问，眼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杀人需要准备什么？带上一腔杀气去即可。”
他顿了顿，语气狂傲得能冲破天际：“陛下，去见苏震岳，需要准备的是苏震岳。”
李牧原听着白起毫不遮掩的杀意和狂妄，禁不住放声大笑。
“杀神白起去见苏震岳……”他摇了摇头，“这谁的压力大，还真不好说！”
有白起这句话，李牧原心里就彻底踏实了，他信白起的能力，更信白起的杀气。
“好。”李牧原不再废话，“既然如此，朕就给你一道圣旨，三日后，点禁军三千，给朕杀去边境，把匈奴杀干净！”
“末将领旨！”白起眼中战意瞬间燃起。
白起领命，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御书房再次陷入安静。
但这安静没持续多久，一阵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响起。
罗雍，御书房的管事太监，猫着腰，手里捧着个精致的盘子走了进来，盘子里，放着一排刻着名字的牌子——后宫嫔妃侍寝用的绿头牌。
“启禀陛下，夜深了。”罗雍将盘子呈上，声音压得极低。
李牧原眼神扫过罗雍那低眉顺眼的模样，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老东西，不就是太后安插在这儿，专门监视朕的吗？
今晚送牌子来，摆明了是太后在催，在警告。
“知道了。”李牧原淡淡应了一声，没多说，随手拿起一张牌子，翻了过来。
【玉贵妃】
李牧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送上来的全都是太后的人！
雨化田送来的资料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玉贵妃，太后母家的外甥女。
前年进宫，靠着太后的手腕，短短两年爬到了贵妃位子，连镇国大将军苏震岳的亲侄女苏贵妃，在这位玉贵妃面前都黯然失色。
这是摆明了告诉朕，后宫也在她手里？还是想通过这个玉贵妃，来探朕的口风，甚至进一步控制朕？
李牧原直接把玉贵妃的牌子扣回盘中，动作随意得甚至带着几分不屑。
“告诉玉贵妃，朕今晚龙体欠安，让她歇着吧。”
罗雍一听，脸都白了，他心里清楚，太后特意吩咐了，今晚一定要让陛下去玉贵妃那里。
这要是办砸了，太后不会饶了他，可皇帝现在这态度，让他更是胆寒。
“陛下！”他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带着哭腔，“这不合规矩啊，帝王翻牌侍寝，乃是祖宗规矩，不可随意更改啊！”
他急了，搬出了祖宗规矩，也变相把太后的意思捅了出来，一个太监，竟敢拿规矩来压他这个皇帝？
按以前，李牧原会选择隐忍，但现在……
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罢了。”李牧原站起身，眼神冷得像冰碴子。
“祖宗的规矩还是要守的，要不然传出去就该说朕不孝了。”
他倒也想去看看，这个玉贵妃究竟是什么样的货色，能让太后如此看重，他要去探探她的虚实，顺便也该让后宫那些人知道，这天，是谁的天！
罗雍先是一愣，随即狂喜，赶紧磕头！
“是是是，奴才这就为陛下引路！”
他赶紧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面引路，心里却七上八下，这位新皇，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喜怒无常，太吓人了！
……
玉贵妃的宫殿，看着奢华，却透着股冷清劲儿，殿门口冷冷清清，就几个宫女站着，连个掌灯的太监都没，更别提其他妃嫔的人了！
李牧原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冷笑，这是故意给朕下马威？连装个样子都懒得装了？
“玉贵妃呢？”他淡淡问道。
一个看着最伶俐的宫女上前一步，低头躬身：“奴婢灵香，见过陛下，娘娘她身子不适，不能亲自迎驾，请陛下恕罪。”
她说着，头低着，但脸上没有半点害怕，甚至带着一股子理所当然！
李牧原笑了，笑得比冬天的冰碴子还冷！
身子不适？不能亲自迎驾？
他这皇帝，混得可真是够惨的，连个贵妃都敢不起身相迎，借口也找得如此敷衍！
他看向灵香，声音压低，却透着一股能冻死人的寒意！
“玉贵妃身子不适，该她自己派人向朕请罪，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下贱的奴婢，也敢替你主子开口？替你主子请罪？”
“掌嘴！”
灵香猛地抬头，脸上的傲慢瞬间被难以置信的惊恐取代！
她不过是个大宫女，平日里仗着玉贵妃的势，在宫里作威作福惯了，何曾受过这种待遇？
“陛……陛下……”她刚想开口辩解。
罗雍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杀鸡儆猴，陛下这是要立威啊，这个灵香，看着是玉贵妃的心腹，可说到底就是个奴婢！
打死了也就打死了，跟田忠祥那个狗东西没法比！
他知道陛下不会给他违抗的机会！
罗雍咬牙，上前一步，扬手就朝着灵香的脸狠狠扇去！
“啪！”
清脆响亮的掌掴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刺耳！
灵香的脸瞬间肿成了猪头，嘴角淌出血来，她捂着脸，死死盯着李牧原，眼里除了惊恐，还有遮不住的怨毒！
其他宫女更是吓得屁滚尿流，噗通噗通全跪下了，头都不敢抬！
李牧原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这仅仅是个开始，后宫的这滩水，他要，彻、彻、底、底、搅、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