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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府(南京),临时行在。

长江的湿冷水汽,也驱不散笼罩在临时征用府衙内的沉重阴霾。灵堂素缟,香烟缭绕,却压不住那深入骨髓的悲怆。宗泽的灵柩停放在正中,覆盖的猩红战袍虽经清理,依旧浸透着洗不净的暗红,如同汴梁城永不愈合的伤口。巨大的“奠”字白幡垂落,无声诉说着擎天之柱的倾颓。

岳飞躺在侧厢的床榻上,依旧昏迷不醒。军医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最深的一道从左肩斜贯至肋下,皮肉翻卷,深可见骨。高烧如同跗骨之蛆,让他英挺的面容深陷,双颊泛着不祥的潮红,嘴唇干裂起皮,不时发出模糊的呓语:“元帅…官家…杀…”

牛皋守在榻边,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双眼红肿,布满血丝,巨大的板斧倚在墙角,斧刃上凝固的血痂无声诉说着昨日的惨烈。张宪肋下缠着厚厚的麻布,脸色苍白,却强撑着坐在一旁,目光死死盯着岳飞紧握的右手——那枚染血的盘扣,被他死死攥在手心,指缝间渗出丝丝血迹,仿佛那是连接他生命与意志的唯一锚点。

正厅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李纲须发皆白,面容枯槁,眼中是洗不尽的疲惫和深沉的悲凉。他面前摊着几张墨迹淋漓的纸,是刚刚草拟的、告慰宗帅英灵并宣告行在暂驻建康、号召天下忠义勤王的诏书。然而,笔尖悬停,那“天子蒙尘,社稷倾危”八字,如同千斤巨石,压得他手腕颤抖,迟迟无法落笔。

韩世忠一身戎装未卸,甲胄上犹带征尘,他像一头焦躁的困兽,在厅内来回踱步,沉重的脚步声敲打着每个人的心弦。他猛地停下,一拳砸在紫檀木案几上,震得茶盏乱跳:

“李相!还等什么?!宗帅灵柩在此,鹏举重伤昏迷,汴梁百万生灵涂炭!当务之急,是立新君!定国本!聚人心!否则,这残山剩水,如何抵挡金贼、西夏的豺狼之口?!” 他的声音如同闷雷,带着武将的直率和刻不容缓的焦灼。

“立新君?立谁?” 一个略显阴柔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匆匆从扬州赶来的权知枢密院事汪伯彦。他捻着胡须,眼神闪烁,“康王(赵构)乃道君皇帝(宋徽宗)亲子,血统纯正,且在相州开大元帅府,聚拢兵马,名正言顺,当奉迎入主,承继大统!” 他身后站着几位同样从扬州来的文臣,纷纷点头附和。

“康王?” 李纲眉头紧锁,毫不掩饰眼中的疑虑,“康王在相州,坐拥数万兵马,却坐视汴梁两度被围,宗帅孤军苦战而不救!此等心性,如何担得起中兴重任?依老夫看,当立贤!广平郡王(赵旉,宋钦宗幼子)虽年幼,然在宗帅护持下,已显仁厚之资,且为官家嫡脉,正可承嗣…”

“荒谬!” 汪伯彦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激动,“国难当头,岂可立冲龄幼主?康王年富力强,正是力挽狂澜之时!至于相州之事,必有隐情,岂可妄加揣测?李相,你久在汴梁,或不知康王在河北、京东一带,已深孚众望!” 他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韩世忠。

韩世忠眉头紧锁,沉默不语。他驻守两淮,与康王赵构的势力范围相邻,深知其手下张俊、刘光世等人拥兵自重,也隐约听闻康王对汴梁战事的暧昧态度。立谁?这不仅仅是名分问题,更牵扯着未来朝堂的权力格局和兵权的归属!宗帅新丧,岳飞昏迷,他韩世忠手握重兵,却根基尚浅,此刻表态,牵一发而动全身!

“够了!” 李纲猛地拍案而起,须发戟张,久居相位的威势勃发,“宗帅灵柩未寒!汴梁冤魂未息!尔等就在此争论立储,成何体统?!”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立储乃国本,需从长计议,待广平郡王与康王皆至建康,再行公议!当务之急,是抚恤伤患,收拢溃军,安抚流民,整军备战!金贼破了汴梁,绝不会止步!建康,就是下一个汴梁!我等若再内耗,便是自掘坟墓!”

厅内一片死寂。汪伯彦等人被李纲的气势所慑,脸色难看,却不敢再言。韩世忠也停下了踱步,看着灵堂中那猩红的战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知道李纲是对的,但心头那股被汴梁陷落、宗帅殉国点燃的暴烈之气,却无处发泄。

“报——!” 一名亲兵神色紧张地冲入厅内,打破了沉寂,“启禀李相、韩帅!城…城外流民中突发瘟疫!已…已蔓延至收容营!军中医官束手,死者…日增!”

“什么?!” 众人脸色剧变!瘟疫!这比金兵的刀剑更可怕!它能在无声无息中,摧毁这支刚刚聚拢、人心惶惶的残军和流民!

“快!封锁疫区!所有医官集中救治!征调城中所有药材!焚烧死者遗物!务必控制蔓延!” 李纲厉声下令,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内忧外患,天灾人祸,如同重重枷锁,套在了这风雨飘摇的行在脖颈之上。

建康的天空,阴云密布。重建之路的第一步,便踏入了泥泞与荆棘。而那枚被岳飞攥在手心、染血的盘扣,在昏迷的黑暗中,依旧闪烁着微弱的、不屈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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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余脉,通往荆襄的崎岖山道。**

寒风如刀,割过韩二粗糙的脸颊。他背着依旧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李七,每一步踏在覆着薄霜的碎石小径上,都沉重无比。身后,跟着刘三刀和仅存的二十余名义士。人人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甲胄残破,眼中却燃烧着不灭的火焰。

离开“鹰喙岩”已近半月。穿越秦岭余脉的旅程,比想象中更加艰险百倍。影枭主力虽被李七引开,但黑冰台的暗哨和西夏的游骑如同跗骨之蛆,在广袤的山林中织成了一张无形的死亡之网。他们昼伏夜出,专挑人迹罕至、野兽出没的险径,如同惊弓之鸟。

“韩头领…前面…就是‘野狐岭’了…”刘三刀喘着粗气,指着前方一道如同巨兽獠牙般耸峙的山梁,声音带着忧虑,“过了岭…才算真正出了秦岭…可这岭…是黑冰台设卡盘查的要道…听说…有西夏的‘铁鹞子’协助…”

韩二停下脚步,将背上的李七轻轻放下,靠在一块避风的岩石后。李七脸色灰败,断腿处虽然用简陋的夹板和草药固定,但伤口红肿流脓,高烧不退,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韩二解下腰间的水囊,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点清水滴入李七干裂的嘴唇。

他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又看向野狐岭那险恶的地形。山梁上,隐约可见简易的木栅和哨塔轮廓,几面黑色的小旗在寒风中飘动。绕路?最近的路径也要多走五六日,李七的伤势…恐怕撑不到那时候。强闯?二十几个疲惫不堪、装备简陋的人,面对占据地利、以逸待劳的敌人,无异于以卵击石。

“头领…怎么办?”一名年轻的义士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韩二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紧贴心口的那枚染血燧石。冰冷的触感带来一丝清醒。官家最后的嘱托在耳边回响:“人在物在,人亡物毁…找到岳飞…” 他低头,又看向怀中那油布包裹、紧贴胸口的皮囊,里面是关乎国运的西夏密信、密道图和令牌。

他不能死在这里。李七不能死在这里。这些东西,必须送到岳飞手中!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刘三刀!”韩二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在!”

“你带十五名兄弟,带上所有能用的弓箭,绕到野狐岭西侧那片乱石坡埋伏。听我号令,看到岭上哨塔起火,便用火箭,给我狠狠地射!射完就撤,不要恋战!制造混乱,吸引守军注意!”

“是!”

“其余兄弟,跟我!”韩二的目光扫过剩下的五人,包括两个伤势较轻的,“带上李七兄弟,我们…从正面走。”

“正面?!”众人惊愕。

“对,正面。”韩二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决绝,“但不是强攻。我们…是‘商队’。” 他指了指众人褴褛的衣衫和背负的少量兽皮、山货(路上猎取充饥的),“记住,我们是逃难的猎户,想翻过野狐岭,去荆襄投亲!都给我把兵器藏好,装得像一点!”

他走到李七身边,撕下自己内衫相对干净的布条,蘸着冰冷的溪水,仔细地、一点一点擦去李七脸上和身上的血污泥垢,尽量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像重伤垂死的战士。然后,他将李七重新背起,用绳索牢牢固定。

“兄弟们,”韩二看着身边这五个同样伤痕累累、却眼神坚定的同伴,“过了这岭,便是生路!官家…在看着我们!岳将军…在等着我们!走!”

一行人,背着重伤的同袍,收敛起所有的杀气,如同真正的、被战乱驱赶的流民猎户,带着惶恐和疲惫的神情,深一脚浅一脚,朝着野狐岭那如同巨兽咽喉般的关卡走去。

寒风呜咽,山道崎岖。韩二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皮囊的坚硬轮廓,以及心口燧石的冰冷。每一步,都踏在刀锋之上。

---

**金国,燕京(北京),元帅府。**

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北地的严寒,却驱不散厅内弥漫的阴冷气息。完颜宗望(斡离不)一身貂裘,斜倚在铺着虎皮的胡床上,手中把玩着一柄镶嵌着宝石的玉柄小刀,眼神阴鸷地看着堂下跪着的信使。

“粘罕…死了?”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堂内的温度骤降几分。

“是…是…被宋将岳飞…于汴梁城中刺杀…”信使声音颤抖,额头紧贴冰冷的地砖。

“宗泽老贼呢?”

“也…也死了…据说是被…被毒箭所伤…”

“哼,倒是便宜他了。”宗望冷哼一声,将小刀猛地插入面前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腿上,“那岳飞…还有那个韩世忠…李纲…现在何处?”

“回元帅,据探报,宋室残部已南逃至建康府…立了行在…宗泽灵柩也在彼处…岳飞重伤昏迷…韩世忠、李纲主持大局…但…但似乎…在立储之事上…有争执…”

“争执?呵呵,好!吵得越凶越好!”宗望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快意,“告诉娄室,汴梁既下,稍作休整。开春之后,兵分两路!一路由他率领,扫荡京西、荆湖,给我把那个建康府,也变成第二个汴梁!另一路…”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西南,“由拔离速统领,给我盯紧西夏方向!那个没藏讹庞(西夏权臣),胃口不小,想趁火打劫?别让他吃得太饱!”

“是!”信使如蒙大赦。

宗望挥退信使,端起金杯,将腥膻的奶酒一饮而尽。他走到巨大的羊皮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汴梁的位置,然后缓缓南移,划过长江,落在建康府上,最终,又移向了西北,落在西夏兴庆府的方向。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而贪婪的笑意。

“宋人的血还没流干…西夏的骨头…也得敲碎了啃…”他喃喃自语,眼中燃烧着征服的欲望。然而,他并未注意到,地图上那片广袤的秦岭山脉,一个背负着沉重使命的身影,正在生死边缘,艰难前行。一枚染血的燧石,一份西夏的密信,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或许将在这看似既定的棋局中,激起无法预料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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