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周山遗址
天穹如血,云层翻涌,仿佛被无形之手撕开一道狰狞的裂口。悟空攥紧敖广留下的逆鳞,脚下筋斗云如流星般划破长空,直冲不周山巅。
这座上古神山早已崩塌,仅剩半截断峰如利剑般刺向苍穹。山体表面布满裂痕,像是被某种巨力生生劈开,裸露的岩石上刻满早已风化的符文,隐约可见“共工触之,天柱折”的残迹。
悟空落地时,脚下碎石突然震颤,仿佛整座山都在抗拒他的到来。他冷笑一声,金箍棒重重一顿,山体裂缝中迸出几缕黑烟,似有怨魂哀嚎。
“装神弄鬼!”他啐了一口,目光锁定山巅那块倾斜的残碑——碑文早已模糊,唯独中央一道裂痕新鲜如刀刻,正渗出暗金色的液体,像凝固的血。
二、青铜巨门现世
悟空将逆鳞贴近残碑,鳞片突然变得滚烫,烫得他掌心“嗤”地冒出一缕白烟。碑上裂痕骤然扩大,碎石簌簌剥落,露出其后一座被铁链锁死的青铜巨门。
那门高逾百丈,通体青黑,表面浮雕着密密麻麻的龙蛇交缠图,每一条龙的眼睛都是空洞的窟窿。门环是两条衔尾相噬的蟠龙,龙身被九道刻满符咒的玄铁链贯穿,链条另一端深深钉入山体,绷紧如弓弦。
最诡异的是,门缝里正渗出五彩的雾气——那是女娲补天所用的息壤气息,每一缕雾气中都浮动着星辰湮灭的光斑。
“果然在这儿……”悟空眯起眼,逆鳞在掌心颤动,仿佛与门上的龙雕共鸣。他跃上门环,将鳞片嵌入左侧蟠龙空洞的眼眶。
三、龙魂锁钥
逆鳞入眶的刹那,整座山轰然一震。两条蟠龙突然“活”了过来,衔尾的利齿松开,发出金石摩擦般的嘶吼。玄铁链上的符咒接连亮起,又接连崩碎,锁链寸寸断裂,砸落时竟将地面腐蚀出焦黑的深坑。
门缝渐渐扩大,五彩雾气如潮水般涌出。悟空正要踏入,忽听右侧蟠龙口中传来一声冷笑:“擅闯者,当受剐鳞之刑。”
那龙头竟脱离门环,朝他咽喉咬来!悟空侧身避让,反手一棒砸向龙颈,却见龙身化作虚影,棒风穿透而过——原来这是龙魂禁制,唯有以真龙逆鳞为引,才能破解。
他冷哼一声,从耳中取出另一片逆鳞(原是敖广暗中塞给他的备用鳞),精准嵌入右侧龙眼。双龙齐啸,门缝终于洞开,露出其后幽深的甬道。
四、女娲的叹息
踏入门的瞬间,悟空仿佛跌入一片混沌。脚下无地,头顶无天,只有漂浮的息壤颗粒如萤火般闪烁。远处传来水流声,仔细听却是血液滴落的节奏。
“小猴子,你来了。”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疲惫得像是跋涉了千万年。悟空猛回头,见雾气中浮现一道虚影——人首蛇身,长发垂地,但蛇尾已断去半截,伤口处不断逸散出五彩光点。
女娲的虚影比传说中更加残破。她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两团旋转的星云,右臂自肘部以下消失,左手指尖正在溃散成沙。
“我补天的石头……还好用吗?”她轻笑,声音里带着砂砾摩擦的沙哑。
悟空晃了晃金箍棒:“棒子不错,就是最近总梦见自己裂开。”
“因为它本就是半块补天石。”女娲的虚影靠近,溃散的指尖轻触棒身,金箍棒顿时迸出蛛网般的裂痕,露出内里一缕炽白的光,“而这里头藏的,是盘古斧的碎片。”
五、封印真相
女娲指向自己残破的蛇尾:“当年共工撞倒不周山,天裂后涌出的是混沌时代的浊气。我用息壤补天,又以半数元神为锁,将建木残根封在归墟。”
她蛇尾溃散处突然浮现一幅幻象:十二道黑影正在海底拉扯一条青铜巨链,链上每一环都困着一只凤凰的虚影。
“巫祖抽走凤凰火种,就是要烧毁我的元神封印。”女娲的声音越来越弱,“一旦建木重连天地,他们就能回到封神榜初立之日……改写众生因果。”
悟空皱眉:“那群疯子到底图啥?”
“他们恨的不是天庭,是封神榜本身。”女娲的虚影突然剧烈波动,“榜上有名者得道,无名者沦为蝼蚁……巫祖要的是重定天道!”
六、七日之限
雾气骤然翻涌,女娲的残影几乎透明。她突然将一团五彩泥塞进悟空手中——那泥看似柔软,却重若千钧,压得他臂骨咔咔作响。
“吃了它。”
“啥?”
“你本是补天石所化,再吞下这本源息壤,就能暂时成为天道载体。”女娲的蛇尾彻底消散,只剩头颅悬浮空中,“但记住,你只有七日可活。”
悟空盯着掌心的息壤,忽然咧嘴一笑:“当年你捏泥巴造人,现在轮到俺老孙当泥巴了?”
女娲的头颅也开始消散:“七日之后,息壤会吸干你的精血……届时金箍棒里的盘古斧碎片会苏醒,那是唯一能斩断建木的——”
话音未落,她的虚影彻底湮灭。整座神殿开始崩塌,五彩雾气倒灌入门缝。
悟空仰头吞下息壤,喉间顿时如熔岩灼烧。他跪地嘶吼,皮肤下浮现出龟裂的纹路,每一道裂缝中都迸出五彩光芒。
金箍棒突然自行飞起,棒身裂纹全部剥落,露出内里那一道开天辟地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