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槎破云,天河异象
星槎如离弦之箭,破开层层云雾,刹那间,视野骤然开阔。
悟空原本以为,天河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璀璨如练,星辉流转,银汉迢迢,如梦似幻。可当他真正站在星槎之上,亲眼望向那片浩瀚星河时,却如遭雷击,浑身僵立,连呼吸都为之停滞。
“这……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哪还有什么璀璨星河?
天河,竟成了一片溃烂的伤口。
暗红色的浊流翻滚奔腾,如脓血般黏稠,散发着腐朽与死亡的气息。无数白骨漂浮其中,大的如山岳,小的如芥子,白森森的骨架在浊流中时隐时现,仿佛一片无边无际的坟场。
悟空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些白骨——
龙族的逆鳞!
那些逆鳞足有磨盘大小,边缘锋利如刀,上面还残留着焦黑的龙息痕迹,显然是被烈焰焚烧过,而后又抛入天河,任其腐朽。
凤凰的尾羽!
那些尾羽五彩斑斓,即便已经枯萎,却依然散发着微弱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昔日的辉煌。可如今,它们却被浊流浸泡,羽毛边缘腐烂剥落,如同被虫蛀蚀的画卷。
花果山的猴毛!
这一发现,让悟空浑身剧震。
他伸手一抓,虚空中的浊流翻涌,一根细小的猴毛飘入他的掌心。那猴毛上还残留着一丝熟悉的灵力波动——是花果山的猴子猴孙!是他的子民!
“这些杂碎……”悟空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发白,眼中燃烧着滔天怒火。
天河,本是三界生机之源,如今却成了吞噬生灵的魔窟!
(二)姮娥的发现
一旁的姮娥脸色苍白,指尖微微颤抖。她咬破自己的手指,一滴鲜血滴落在星槎的锈迹斑斑的船身上。
“咔嚓——”
锈迹如龟裂的陶瓷般剥落,星槎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龙吟,整艘船突然震颤起来,仿佛一头沉睡千年的凶兽正在苏醒。
“三百年前,天庭说‘天河清淤’,原来是在吸食三界生气!”姮娥的声音冰冷,眼中却燃烧着怒火。
悟空猛地回头,盯着她:“什么意思?”
姮娥深吸一口气,目光凝重:“天庭对外宣称,天河浊流淤积,影响星辰运转,故而派遣天兵天将清理河道。可实际上……”她指向浊流中的白骨,“他们是在吸食三界的生气!这些白骨,都是被天河吞噬的生灵!”
悟空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三百年前,天庭确实有过“天河清淤”的诏令,当时他还在五行山下,未曾留意。可如今看来,这哪里是什么清淤,分明是一场持续了三百年的屠戮!
“那些神帝……”悟空的眼中燃起焚天怒火,“他们当真敢如此作恶!”
姮娥冷笑一声:“神帝?他们早已不是当年的神帝了。”
(三)九首黑龙的复苏
悟空强压怒火,目光穿透浊流,望向天河深处。
在那里,一片暗红色的雾气翻涌,隐约可见一团巨大的黑影蠕动。那黑影如山岳般庞大,浑身覆盖着漆黑的鳞甲,鳞片缝隙间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仿佛腐烂的血液。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那黑影竟生着九颗头颅!
每一颗头颅都形态各异,有的如巨龙,有的如麒麟,有的甚至似人形,却狰狞扭曲,宛如恶鬼。而最令人绝望的是,每一颗头颅上都戴着不同的神帝冠冕!
“这是……”悟空的呼吸几乎停滞。
姮娥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九首黑龙——上古噬天帝的化身。”
悟空瞳孔骤缩。
噬天帝,上古时代的恐怖存在,曾以吞噬星辰、啃食神魔为乐,最终被当时的仙神联手封印于天河深处。可如今,封印竟已破碎,噬天帝的残魂正在复苏!
“看来有些老朋友,还没死透啊。”悟空缓缓抬起金箍棒,虽然只是虚影,却重若千钧,仿佛连天地都能压塌。
九首黑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九颗头颅同时抬起,漆黑的竖瞳死死盯着悟空,其中一颗头颅发出刺耳的嘶吼:“孙悟空……”
那声音如万千毒蛇在耳畔游走,令人毛骨悚然。
悟空冷笑一声:“怎么,认得老孙?”
另一颗头颅咧开血盆大口,露出森然獠牙:“当年你大闹天宫,搅得三界不宁,如今竟敢闯入我的领地?”
悟空大笑:“老孙何时怕过?今日,便让你这老东西再死一次!”
(四)魂火燎原,众生愿力
就在悟空与九首黑龙对峙之时,整条天河突然剧烈震颤。
浊流翻涌,无数白骨开始漂浮聚集,随后——
“轰!”
一道道幽蓝色的火焰从白骨堆中腾空而起!
那些火焰并不炽热,反而透着一丝冰冷,可每一簇火焰中都包裹着一缕残魂。有龙族的咆哮、凤凰的悲鸣、猴族的嘶吼……甚至还有凡人的哭喊。
“这是……”悟空瞪大了眼睛。
姮娥的声音微微发颤:“是三界生灵的魂火……他们……竟还在抵抗!”
原来,那些被天河吞噬的生灵,并未彻底消亡。他们的魂魄被浊流侵蚀,却依然凝聚着最后一丝意志,化作幽蓝魂火,试图挣脱束缚!
九首黑龙发出愤怒的嘶吼:“该死的蝼蚁!竟敢反抗本帝?!”
它猛地张开巨口,暗红色的浊流化作一道洪流,向着魂火席卷而去,企图将它们彻底扑灭。
可就在浊流即将吞噬魂火的刹那——
“轰隆隆——”
整条天河突然亮起无数火把!
那些火把并非实体,而是由魂火凝聚而成,它们汇聚成一条巨大的火龙,咆哮着冲向九首黑龙!
悟空眼中燃起炽热的光芒:“看来,老孙这一棍子,真是捅了个天大的马蜂窝!”
他猛地挥动金箍棒,指向九首黑龙:“今日,老孙便替三界众生,斩了你这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