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晚霞寂照。一辆豪华轿车缓缓驶入思南公馆的路口,车内坐着王至诚、靖尧和于右任。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们脸上,似乎将一丝温暖注入这紧张的氛围。
“震旦等五所教会大学的教育权能否按原计划收为中国所有,拜托给您啦!”于右任握着王至诚的手,语气中透着几分信任和担忧。
王至诚点了点头,心中感受到责任的重大。他明白,这不仅是于老的期望,也是整个社会的信任。
“司机张景城务必把你们送到目的地。”于右任叮嘱完毕,便上了另一辆小轿车,驶进一条巷子里。
王至诚透过后视镜望去,张景城握紧方向盘,笑道:“国字号和你们共字号就是不一样,这是接送于老的专车。”
靖尧在一旁犹豫着,心中暗忖:这车唯有黄金荣、杜月笙等大亨才有,毕竟于右任的职位也不至于拥有这样豪华的车子。她轻拍张景城的肩膀,问:“告诉我,这车哪儿来的?”
张景城的神色略显尴尬:“于老来上海是秘密来的,这车租用一天,都要花去于老近半个月的薪水。”
原来如此,靖尧心中稍安,但仍隐隐担心这车与那些大亨有关。靖尧说道:“一切要慎重,再不能出现因误入书寓输掉洋楼的事儿。”
张景城被说得脸上发烧,频频点头。
王至诚沉默不语,目光扫过窗外,这是一条宁静的梧桐小路。桐花在清明时节应时而开,绚烂极致,散发着恬淡的气息。
轿车戛然而止,王至诚和靖尧先后下了车,与张景城告别后,并肩前行。
“你看路的两旁,什么花如此漂亮?”王至诚兴奋地问。
“桐花凤!”靖尧答道,眼中闪烁着对这片土地的热爱。
“不就梧桐花吗?在琅琊的老家到处都有。”王至诚笑着,随即想起童年与家人在梧桐树下嬉戏的情景,心中一阵温暖。
“桐花凤和你家的梧桐花有所不同。”靖尧纠正说,“唐宋时期,《桐花凤》被赋予祥瑞、爱情等比喻意义。”
“家有梧桐行,必招金凤凰,如果安小姐能嫁到沭河畔,你就是我家乡的桐花凤。”王至诚鼓起勇气说。
“我不叫桐花凤。”靖尧纠正说:“我姓张,名靖尧,字安峨,原名景荟。”
“安峨。”王至诚好久没有这样称呼她了,安峨是在日本和回国途中一直这样称呼她,现在这么喊反而有些腼腆。
“是靖尧!”靖尧大方地纠正。
“史靖尧?”王至诚故意逗他,在二人胡闹的过程中,看到后面有鬼鬼祟祟的跟踪者。为了掩饰她和王至诚的安全,靖尧故作热恋的样子,微微仰起头,甜甜地笑着,坚定地挽住了王至诚的胳膊。
王至诚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微微侧头,用温暖的目光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关切。他轻声道:“怎么了?我在这里,没事的。”
靖尧心中一阵温暖,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尽管她的手紧紧握着王至诚的胳膊,心里却还是对身后的阴影感到不安。
靖尧努力让自己放松,装作无忧无虑,和王至诚聊起了未来的计划,语气中充满了期待和憧憬。
他们漫步在街头,时而取下照相机相互拍照,时而嬉笑打闹,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他们两人一样。
可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靖尧心中的紧张始终挥之不去。她悄悄侧头,发现那个跟踪者依旧在不远处,表情阴沉,目光紧紧锁定着他们。
这一刻,靖尧的心中闪过一丝勇气,她清楚,无论这个跟踪者的目的是什么,自己和王至诚的未来都不会被轻易打扰。突然,靖尧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至诚,我是你的女人……”然后把头靠在王至诚的胳膊上。
王至诚立即感觉到她的脸在烧,心在跳……他惊喜“天上掉下一个林妹妹”,但不明白她的真心还是为了什么目的?
“为了厉先生的重托,也为了以后你能够在书画界、教育界立足,我多么希望你……”靖尧看不远处走过来一对恩爱小夫妻,用热烈渴望的目光望着王至诚。
王至诚点了头,一边走,一边观赏着思南公馆的美景,心想:或许这里才是景星学社的新址以及《兰亭序》暨王羲之书法研究会的活动地方。
思南公馆,始于1920年,却有着更深的历史渊源。靖尧一边走,一边向王至诚介绍:“这里有袁世凯、西北王冯玉祥的住宅。1918年孙中山和宋庆龄也住过。”
王至诚不禁感叹:“如此豪华的花园洋房,果然只有他们才配住。”
“张学良、赵四小姐也曾来过,还有上海大亨黄金荣和梅兰芳。”靖尧说着,眼中流露出向往。
“我们不至于这么快,看房子吧?”王至诚不由得怀疑。
靖尧微微一怔,补充道:“今年春季,徐志摩和陆小曼也迁居于此。传说陆小曼的生活费月均500个大洋,徐志摩除了工作外,还得变卖珍藏字画。”
“这么贵?”王至诚惊讶道,“我就是普通的文学、书画爱好者,买不起啊!”
靖尧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满:“总不能睡在蓝天下吧。”她说完,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松了一口气,似乎已经甩开了那个跟踪者。
转瞬间,靖尧的心又紧绷起来,仿佛依然有双冷冷的眼睛在暗处窥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
“靖尧,你怎么了?”王至诚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心地问。
“没……没事。”靖尧强作镇定,心中却暗暗祈祷,希望他们真的已经摆脱了追踪者。
就在这时,那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前方,靖尧赶紧拉住王至诚的手,低声道:“有人盯梢,继续……”
王至诚立刻警觉,四下扫视,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保持警惕。
“我们去那边的小咖啡馆吧,喝杯咖啡,放松一下。”王至诚提议,眼中闪过一丝果断。他想带着靖尧暂时躲避那道阴影。
靖尧心中略感安心,点了点头。他们加快脚步,快步走向咖啡馆,背后似乎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们的背影。
终于,进入咖啡馆的瞬间,靖尧松了一口气,安静的氛围让她的心稍微平静。她暗自想着,或许这一次,她能够和王至诚共同面对即将来临的挑战。
然而,风波未平,真相即将浮出水面。在这个宁静的夜晚,背后的阴影依然悄然无息地逼近,他们的未来究竟会被怎样的命运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