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尚未完全洒落，废弃矿洞的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篝火的余温。陆无尘坐在角落的一块青石上，酒葫芦搁在膝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葫芦口，像是在打拍子。
“宿主你干嘛敲得跟敲丧鼓似的？”五爪金龙蹲在他脚边，嘴里叼着半根红薯，“我听着都心慌。”
“我这是在测试系统有没有恢复。”陆无尘耸肩，“每敲三下就喊一声‘系统爸爸’，看看有没有回应。”
他话音刚落，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小友啊……这声音听得我脑仁疼。”
陆无尘回头一看，果然是酒道人，邋遢的道袍披着，手里拎着酒葫芦晃悠，眼神却难得清明。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居然清醒着来找我。”陆无尘挑眉。
“我也想醉，但这次真不是开玩笑的事。”酒道人一屁股坐下来，酒葫芦往地上一顿，“九霄界要变天了。”
“啥意思？”五爪金龙眨巴着眼睛。
“封印松动了。”酒道人压低声音，“有人……要来了。”
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几分。
“谁？”陆无尘眯起眼。
“不知道。”酒道人摇头，“但我能感觉到，有东西在撕裂空间……就像当年混沌魔神降临前那样。”
这话一出，连五爪金龙都不啃红薯了。
陆无尘沉默片刻，低头看向掌心，轻声道：“系统，说话。”
没有回应。
他又试了几次，依旧一片死寂。
“不会吧？”五爪金龙瞪大眼睛，“系统它……失联了？”
陆无尘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走，去灵田空间看看。”
——
灵田空间内，灵气依旧充盈，但原本漂浮在半空中的系统界面早已消失不见，连那条咸鱼形状的进度条也不见了踪影。
“喂，别玩我啊。”陆无尘尝试触发任务，“我现在躺平一分钟，奖励积分不给也行，至少吱个声呗。”
他干脆直接躺下，闭上眼。
一分钟过去。
两分钟过去。
别说积分了，连个提示音都没有。
“完了。”五爪金龙一脸惊恐，“系统它……它是不是被封印了？”
陆无尘皱眉，取出一根变异凤凰羽毛，轻轻贴在额头上。
按理说，只要系统还在运作，哪怕只是微弱波动，凤凰羽毛都会发光。
可现在，羽毛安静得像块石头。
“不对劲。”他喃喃，“以前就算系统休眠，也能感应到存在感……但现在，感觉就像……它根本不存在一样。”
——
矿洞大厅里，白璃和林悦已经等在那里。
“情况怎么样？”白璃问。
“不太好。”陆无尘如实说道，“系统彻底失联了。”
白璃眉头一皱，银发无风自动，“你确定？”
“确定。”他点头，“刚才我连躺平、无视敌人这些基本任务都触发不了。”
“那就说明，不是系统出了问题，而是……”林悦缓缓开口，“有人在干扰它。”
“你们说得好像很轻松。”五爪金龙急得直跳脚，“系统可是唯一绑定宿主的存在！谁能做到这一点？”
“别慌。”陆无尘拍拍它的脑袋，“系统这么皮，肯定死不了。说不定是升级去了。”
“你还能笑得出来？”白璃瞪他一眼。
“不然呢？”他摊手，“哭就能解决问题了？”
林悦忽然打断他们，“先不说这个，我们得做最坏打算。如果系统真的无法使用，联盟这边必须立刻调整防御策略。”
“同意。”白璃点头，“我已经让狐族战士提前布防。”
“嗯。”陆无尘沉吟片刻，抬手一抹储物戒，取出一枚灵种，“先把这株‘感知藤’种下去。”
他将种子埋入地下，片刻后，一条细长的藤蔓破土而出，迅速蔓延至整个矿洞。
“这藤蔓能感应方圆十里内的灵气变化。”他解释道，“一旦有异常靠近，就会发出警报。”
“还挺有用。”白璃点头。
“当然。”他得意一笑，“虽然系统不在了，但我还是可以靠自己的本事。”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靠谱了？”她挑眉。
“我一向靠谱。”他一本正经，“只是平时懒得表现而已。”
——
密室内，烛火摇曳。
陆无尘独自坐在桌前，盯着手中一块龙血草叶子发呆。
“童谣送来的。”他低声自语，“说是能安抚异兽情绪……但她怎么知道我会需要这个？”
他抬头望向窗外，矿洞外的天空阴沉得像是要压下来。
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从灵田空间传来。
他心头一紧，闪身进入其中。
只见一朵本该盛开的夜幽兰，竟在短短时间内枯萎凋零，花瓣落地时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像是玻璃摔在地上。
“这不是自然死亡。”他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花瓣，“是灵气紊乱造成的。”
他猛地站起身，看向灵田深处。
“看来……是真的要来了。”
——
矿洞大厅，众人已齐聚。
“各位。”陆无尘站在中央，语气平静，“系统暂时失联，但我们不能乱。”
“什么意思？”一名北域修士皱眉。
“意思是，接下来的一切，只能靠我们自己。”他说，“但好在，我不是一个人。”
“我们会帮你。”白璃第一个开口。
“联盟也不会倒。”林悦补充。
“那我们就继续按计划行事。”他环视一圈，“把防线再巩固一遍，同时密切监视周围动静。”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
深夜，灵田空间内，一缕微弱的黑气悄然浮现，在空中盘旋片刻，最终钻入了那片枯萎的夜幽兰中。
叶片微微颤动，仿佛有了某种不属于植物的生命。
而此时，陆无尘正倚在藤椅上，看着漆黑一片的系统界面，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系统爸爸，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真的要开始认真努力了。”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
“……那可就不太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