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皱眉,神色严肃地看着云锦若,“嘉宁,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证据?”
“父皇,儿臣绝无半句虚言。”
云锦若面容清冷而坚定,从袖中取出一叠纸张。
“父皇,这便是证据,儿臣发现林太傅行为可疑,经过多方查探,方才得到了齐全的证据,还请父皇过目。”
夏公公连忙接过,战战兢兢地递给高座上的皇帝。
这林太傅惹谁不好,偏偏撞到长公主面上,这长公主谁啊,能是吃素的主吗?
夏公公怜悯的看了林太傅一眼,在心里默默为他点灯。
皇帝看着那一张张的字据与书信,越看脸色越阴沉,最后猛地砸到林太傅脸上,“大胆林呈,这一桩桩一件件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你该当何罪!”
徐临之离得近,捡了几张递给沈璟泽,顺手又递给了身边几位同僚,看完了再交换,嘴里不时做出评价,唯恐天下不乱。
“林太傅这么大把年纪是一点都没闲着啊,又是私下买卖官爵,又是约见北玄二皇子商谈国事的,这自己的女儿也是视人命如草芥,随意打杀婢女和平民百姓,咦......”
“这......这林太傅竟是如此荒唐,简直......简直......”
一文臣看了后气的满脸通红,就差吹胡子瞪眼了。
林太傅慌忙跪地,额头上冷汗直冒,声音颤抖:“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老臣冤枉......老臣是真不知这些东西从何而来,定是有人蓄意陷害老臣,对,定是长公主......”
皇帝怒目圆睁,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长公主?你是说嘉宁会无端陷害于你?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皇上,自古以来后宫女子不得干政,谁知长公主安的什么心思......竟捏造这些所谓的证据,诬陷老臣,老臣百口难辩啊......”
“陛下,林太傅言之有理,这后宫不得干政,长公主如此行事确有蹊跷,还望陛下明察!”
“望陛下明察!”
“这证据都摆在眼前了,还能有什么蹊跷?莫不是尔等与林太傅有旧,想要为他开脱?”
“张大人慎言,吾只是觉得此事关乎重大,需谨慎处理,若真有奸人陷害,误判了林太傅,岂不是让真正的恶人逍遥法外。”
“陛下,林太傅犯下此等恶行,若不严惩,难以平民愤,且林太傅若真与北玄二皇子商谈国事,那更是有通敌之嫌,望陛下严查!”
“都给朕闭嘴!嘉宁,你说。”
云锦若眸光清澈而坚定,她向前一步,微微福身道:“父皇,儿臣绝无半点私心,这林太傅之罪,证据确凿,绝非儿臣捏造,至于这后宫干政之罪,儿臣不认。”
“昨日,儿臣出宫玩耍,回宫时在一古玩店门口碰到了四皇妹,儿臣瞧见四皇妹兴致不高,便去询问了缘由,父皇也知道四皇妹那沉默寡言的性子,受了委屈自不会声张。”
顿了顿继续说道:“儿臣亲自去了店里才知原来是林太傅之女故意将皇妹绊倒碰坏了一珍贵物件,却又没带够银两,故而遭到了林瑶的耻笑。”
“你......你胡说,简直一派胡言!”
“林瑶说四皇妹只是个不受宠的公主,来店里不过是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更是对儿臣出言不逊,儿臣本想着派人将此事告知林太傅,可谁知儿臣派去的人回来禀告说太傅与北玄二皇子交往甚密。”
瞥了眼北玄靖那精彩纷呈的脸色,云锦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儿臣想着,林太傅身为父皇身边的重臣,不应是如此为人,便自作主张派人多打听了些,谁知......儿臣不敢有所隐瞒,父皇,这些字据与书信若是有半点掺假,儿臣愿受天谴,不得善终!”
“父皇,那林瑶凭着自己是太傅之女,因着林太傅教导皇子公主课业,便时常作威作福,原以为只是女儿家虚荣心,却不想如此出格。”云锦瑜拱手道。
“昨日儿臣也是听说皇姐一人出宫,回来时却带着四皇妹,想必皇姐所言定不会作假,还请父皇明断。”
三皇子云锦晏目光中透着一丝愤怒。
“沈爱卿,你如何看?”
沈璟泽闻言,拱手施礼道:“皇上,长公主本是护妹心切,一番好心,却没料到牵扯出了这样的事,而林太傅及其女犯下如此罪行,嘴中却还一口一个老臣,倚老卖老,拒不认错,按律当诛。”
这一下,便直接板上钉钉的定了死罪。
林太傅则脸上更加苍白,直接瘫倒在地,他知道,这下彻底完了……
“传朕谕旨,林呈买卖官爵,通敌叛国,纵女行凶,其女辱没皇室,草菅人命,削去太傅之职,判满门抄斩。”
“皇上圣明!”
见再无转机,林呈直接晕死过去。
“陛下,处置了这林太傅,不知这北玄二皇子,又该当何罪?”
众臣你看我我看你,虽说林太傅勾结北玄,可这北玄二皇子却是北玄使臣,着实难办,因此虽心知肚明,却无人敢往这上面扯。
如今丞相这是……
“这可是天大的误会。”
北玄靖扬了扬唇,“云皇陛下,本殿此前承诺城池为求娶公主聘礼之一,这信件便是聘礼之二,本是特地准备的贵礼,却不想……今日横生了那么多变故,说来惭愧。”
“北玄二皇子如今倒是出头了,当什么马后炮,刚刚怎么不说。”
“大胆!你竟敢对我们殿下无礼!本就是你们治理不力,竟然蛮横无理妄想怪到我北玄头上。”
“是什么聘礼竟然需要多次书信往来,一步步试探我晟云国各处要点布防?”
云锦若话中带着几分压抑的愤怒,她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
沈璟泽见状紧了紧手掌,完了,耐心告罄,愤怒了。
“你什么意思?”
“本宫的意思是若是我晟云国押下你们,去信向北玄帝说道说道,你觉得是否可行?”
“你敢!”
在场众人听闻此言皆心中一震,两国之争,不斩来使,这是历来的规矩,如今嘉宁长公主直接……
“北玄之人自来到我晟云开始,便反复提及我已逝皇兄,对先太子不敬,又是与我朝中重臣密切往来,狼子野心,接着大张旗鼓的说什么求娶本公主,仍是虚情假意,现今更是当着吾皇之面口出狂言,居心叵测,从头至尾都没看出来两国邦交的意思,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