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他写的字可是工工整整的，一时间不清楚他怎么跟吃了鸡爪发鸡爪疯一样，手抖个不停。
看不惯他这个样子，也不晓得孩子是怎么看上他的，失心疯了要嫁他，这种男的除了有个城里人身份有啥好？
“快点写，我还睡美容觉呢！”这个新型词汇还是她从电影上看到的呢！觉得影片中的女人好时髦，她要向她学习。
“我真的写不出来！你们找他们嘛…”胡会计丢下笔，落下的笔，把试卷印了一个黑点。
他脑子是被驴给踢了吗？他这是说的什么话，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还找别人，不怕被举报啊！那么久都还没写出来，马上天都亮了，要他这个女婿有啥用？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村长用手护住煤油灯，在一旁给他掌灯，明明暗暗的灯光下映射出他的脸脸皮耷拉晃如地狱来的一只恶鬼，更让胡会计心虚，想跑，但大门早就上了锁。
“他写不出算了吧？要不你去找陈东来写？”村长看他实在连笔都拿不稳，写出的字交到上面还怎么看，出错了谁都落不得好，一瞬间想起家女儿是要帮陈东做假，他不能光拿好处不办事勒，躲在女人背后头光靠女人算什么男人！
虽然他看不上陈东，耐不住他家娃儿自小就没了娘，有个人不嫌弃，在她身边陪伴也是好的，即使惹出祸来，在村里他也能摆平。
没想到他爹居然帮一个外人说话，王娟圆润的身子就要冲来，“爹，东哥哥他早睡了，我现在去打扰他不好吧！”知青所离她家那么远，哪个想去就去吧！她才不想动弹，
胡会计内心爆哭：怎么就不打扰他了？只有你的东哥哥算人，他不算人啊！！！
看着女儿圆圆的脸庞，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有什么不好的？你这也是在帮他，他出点力也是应该的，也不算是出力，动手写几个字而已，你想想以后他说不定还可以转正，留在镇里干活哩！”不过晚上这个时候一个女孩出去找男人，被看见了，村里说闲话的人可太多了，就算他是村长，也堵不住漫天的唾沫星子。
“爹，你怎么能放他离开呢？你是不是不疼我了？”王娟抱手气呼呼的怒道。
“怎么会不疼你？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你们到时候就住在城里好好生活，就不用在村里干活了。”他是为他们的将来考虑，怎么在她眼里反倒是自己不对了。
顺着他的话想到第一件事就是去城里能吃到很多好吃的，要是她去了城里过上好日子，就不用和村里的臭男人呆在一起，还不用干活，听着就美！“爹，没想到你为我想这么多，我以后肯定会和陈东孝敬你的！”
胡会计看他两人在这里说个没完，像是没有他什么事儿了，脚底抹油就凑到门边想开溜。
“爹，他要跑！”絮叨完，王娟看他一小步一小步退在角落，鼓捣着门栓，提醒他。
“事儿都没办完，你就要跑？”他还在问找谁人去而发愁，看着他的后背说：“老胡啊！你要去哪啊？”
“回家塞。”还在抽门栓的手顿住，回头望。
听到他叫自己后背像是有跳蚤一样，痒的不行，心里也七上八下，准没好事！
“你啥都不干就想回家，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村长几步过去按住他。
“我不去，我是老花眼，看不清啊！万一我摔了咋办？”胡会计也不反抗，就被他抵在门口，脸贴在门板上，还有些木屑没打磨干净，糊的脸怪刺挠的。
“你只是眼睛不好，又不是耳朵不行。”平时吃点啥什么他都看的清，现在给他装。
“我耳朵有什么用啊？我又不是顺风耳，能用耳朵辩位。”胡会计觉得好笑，耳朵难道还能替代眼睛，那干脆所有都用耳朵看路，眼睛听声音算了。
“你说那些眼睛瞎了的人怎么找的路，你就当提前适应一下。”
胡会计小声和他商量：“其他事我都可以听你的，这件事我不能按你的意思办，这月黑风高的，要是我掉河里去了，你女儿就要变寡妇了，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村长警告道：“就你这个胆子，就该去锻炼一下，不然怎么给我女儿更好的生活！你就不想一下我要出什么事，你这位置还能坐多久！”
“你想去就去吧，少一个爸，总好过少一个男人。”胡会计小声的嘀咕，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婆娘还不是他硬塞过来的，而且工作还是他用身体换来的，凭什么说让他不干就不干，谁来了也莫想把他从这个位置上扯下来。
“你…我就不该同意你们在一起！我当年怎么没打死你！”没办法那时候肚子已经大了起来，娃儿几个月没来不干净也不和他说，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肚子大的鼓出来了。
争论了这么久也没有结论，王娟坐椅子上张嘴打了个哈欠，困的眼睛都睁不开，“快点的，两个大男人为这么点小事磨磨唧唧。”
“娟儿，你先去睡吧。”村长见女儿困成这样，也小声的说道。
“是啊，快去睡觉吧，我们悄咪咪的说话，不得打扰你。”胡会计更小声，怕吵到她。
他们都不做声了，王娟走回屋，躺床上还在想和东哥哥以后的幸福生活，就乐的合不拢嘴，闭眼睡了。
没几秒，从里屋里传来呼噜声，胡会计和村长相视，才敢发出声音。
胡会计揉着手，手都被他压麻了，“你那么用力干嘛，我手都快断了。”
“别跟我扯那么多，你去不去！”村长放开她不是听他废话的。
“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嘛。”他赶忙举起双手拿到头顶，做出投降的姿态，“不是我干不过你，是我让到你的，晓得吧。”
“把试卷拿起走，”不想和他多讲，把卷子塞他怀里，门栓一抽，就把他推出去。
胡会计被推的一个踉跄，把卷子收好，等走远了开始骂骂咧咧，村里寂寂无声，只有田间的虫鸣和他做伴，他走过的地方都会传来疯狂的狗吠和一双双绿的发光的眼睛，还好有拴着绳子，果然他找自己准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