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李师师紧闭眼眸,心如鹿跳。
近了……
马上就要得到他了!
李师师都兴奋了。
然而。
预想中的触感并未降临。
她只觉身下的气息陡然一变……
不再绵长,而是凝实。
李师师豁然睁眼!
月光落在叶修深邃的眸子上,此刻正带着一丝玩味地凝视着她!
靠!
哪有半分醉意的样子?
“啊!”
李师师吓得魂飞魄散,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猛地就想从叶修身上弹开。
但迟了!
一只手臂在她腰肢发力欲退的刹那,有力地圈了上来!
力道沉稳,不容抗拒。
李师师惊呼未落,就被按了回去。
两人鼻尖相抵,气息瞬间交缠。
李师师吓麻了,声音都变得磕磕巴巴:“你……你装醉?!”
“你不也是?”叶修眉梢微挑。
李师师:“……”
好好好。
一个装醉,一个假睡。
他竟预判了她的预判……
要命!
李师师心一横,眸中燃起火焰:“没醉更好!叶修,今晚这熟饭,老娘煮定了!”
“认真的?”叶修一脸古怪。
“废话!我就是要做你的女人,敢不敢认?”
“别后悔。”
“后悔?”
李师师嗤笑,“我李师师行事,何曾悔过?你今日敢说‘造反’,姑奶奶这条命就敢押上,陪你疯一场……”
话音未落!
天旋地转!
一股霸道无匹的力量将她掀翻压下!
然后。
不容抗拒地带着她,一同沉入那深不见底的漩涡……
……
首辅府,闺阁。
姬如雪在宿醉的钝痛中醒来,脑海混沌如浆。
她隐约记得……
昨日为了与李师师较劲,自己居然失态地灌下数杯烈酒。
以至于……
醉得人事不省。
如今喉咙干如火烧,她挣扎着想坐起身。
“小姐,您醒了?”
房门被轻轻推开,阿萝端着盛满清水的铜盆和温热布巾走了进来,脸上满是关切,“头还疼得厉害吗?”
“还好……”
姬如雪黛眉一蹙,问道,“阿萝,谁送我回来的?”
阿萝将铜盆置于架上,拧干热巾递来,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自然是奴婢带您回来的呀,您醉得不省人事,是奴婢和小丽一起,才将您扶上软轿送回府的!”
“路上您还嘟囔着‘夫君’什么的……”
阿萝说着,脸颊微红。
她从未见过小姐如此醉酒,更未见过这般失态……
那位叶公子,真真是神人,竟能迷得小姐神魂颠倒!
姬如雪:“……”
老天!
自己居然那般失态???
她急忙接过热布巾敷在脸上,试图遮掩难堪,可心头猛地一紧,脱口问道:“那……李师师呢?她可曾一同离开?”
阿萝摇头。
“没有呢,李小姐醉得比您还沉,伏在桌上怎么都唤不醒。”
“叶大人那边人手又少,宁姑娘一人顾不过来两个醉酒的……”
“所以李小姐就暂时被安置在偏房歇息了,说是等酒醒些再送她回府。”
“什么?!”姬如雪一听,险些将手中的布巾都给丢出去。
醉得不省人事?
安置偏房歇息?
昨夜叶修似乎也醉得不轻!
最重要的是……
李师师那女人,行事向来大胆泼辣,不循常理!
而且传闻中,她千杯不醉……
有问题!
“狼子野心!”
姬如雪银牙暗咬,猛地掀开锦被下榻,动作迅疾得阿萝来不及反应。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您身子还没缓过来呢!”阿萝慌忙上前欲扶。
“更衣!”
姬如雪阻止了她,“备轿!去叶府!”
阿萝张嘴欲言。
蓦地!
一名丫鬟匆匆奔入,俯身急报:“小姐,老爷请您速往会同馆!”
“何事?”姬如雪黛眉微蹙。
丫鬟深吸了一口气。
“回小姐,北宸使团今晨已抵应天城!”
“他们以北方边境不稳为由,胁迫朝廷索要大批过冬粮草,但陛下为稳大局,尚未应允。”
“北宸使团便出了一道刁钻难题,扬言我大坤既以礼立国,文韬武略冠绝天下,若能解此难题,粮草之事作罢,他们自当退去。”
“可若解不出,便要按数供给粮草!”
“太子殿下接待使团,主动接题,结果……”
“一筹莫展!”
“如今满朝文武皆束手无策,事态危急,老爷才命奴婢速请小姐,看能否破解此局!”
姬如雪闻言,脸色一下子凝重了……
北方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魏国公病重更使边防虚弱,此事已关乎大坤国体荣辱……
正因如此。
北宸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勒索!
念及此,她强压下立刻奔向叶府的冲动,果断下令:“阿萝更衣!备轿!去会同馆!”
“是!”
阿萝不敢怠慢,手脚麻利地伺候姬如雪梳洗更衣。
片刻后,软轿匆匆驶离首辅府,直向会同馆。
几乎就在姬如雪的轿子消失在街角的同一刻……
叶修在宁红夜的陪同下,信步出现在首辅府门前。
他神清气爽,步履从容,昨夜烈酒仿佛对他毫无影响……
嗯。
确实没影响,还整出七度春风,让李师师扶墙告饶。
距离他的“孕检”大计,无疑又近了一步。
当然。
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他料到未婚妻必因李师师之事心生芥蒂。
所以此来,正是为安抚佳人。
门房认得这一位“准姑爷”,急忙上前行了一礼:“叶公子,您来寻小姐?”
“嗯。”
“实在不巧,老爷方才急召小姐去了会同馆,似乎是为了一道极难的题目……”
“会同馆么?”
叶修唇角微扬,带着宁红夜转身离去,“倒是有趣,去瞅瞅!”
……
会同馆,鸿胪寺正堂。
气氛凝重。
大坤太子叶昭端坐主位,面沉似水。
他怎能不阴沉?
本来吧,北宸来势汹汹,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最关心的是……
父皇对自己的态度!
所以。
一听父皇让他亲自接见北宸使团,他两夜未眠,甚至亲姐那儿出事,他都无暇顾及。
他就想着好好借机表现一把,以此来挽回自己在父皇心中的形象。
可他大意了……
堂下,又一位大坤官员颓然败退,汗如雨下。
这已是第三十一个解不出题之人。
北宸使团成员分列左右。
为首的人,乃是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
她约莫二十出头,穿着一身北宸风格的紫金劲装,外罩同色轻纱披风,不仅未掩其玲珑曲线,反添几分英姿飒爽。
乌黑长发编成数条发辫,以银饰束拢垂肩。
她肌肤胜雪,鼻梁高挺,一双丹凤眼带着孤狼般的审视与傲然,唇抿讥诮。
腰间悬一柄镶深蓝宝石的奇特弯刀,整个人如带刺的冰玫瑰,美丽而危险。
拓跋月放下茶盏,清冷的声音响彻大堂。
“这便是大坤冠绝天下的文韬武略?这便是礼乐之邦的深厚底蕴?”
“一道小小的‘百鸡之问’,竟难倒贵国三十余人,也敢妄称天朝上邦?”
“真真令人……大开眼界。”
大坤官员们面红耳赤,胸中憋闷欲炸。
他们很想反驳。
可人家说的是事实啊……
他们确实束手无策!
拓跋月见无人反驳,目光扫过太子,那讥诮的笑意更深了。
“太子殿下,贵国若真无人能解此题,那么我国所请的十万石过冬粮草,贵国是给,还是不给呢?”
“寒冬将至,我国边陲牧民嗷嗷待哺,可等不起贵国这般……慢慢思量!”
“拓跋使者,休得狂妄!”叶昭脸色铁青,强压胸中怒火,“我大坤人才济济,岂会……”
“哦?”
拓跋月打断他,眼神中的讥诮更浓,“那便请太子殿下再召‘人才’吧,不过,莫要让我北宸使团在此空等太久,毕竟……时间就是粮草。”
这近乎最后通牒的话语,让堂内大坤官员们的脸色更加难看,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叶昭怒啊。
他贵为储君,何曾受过如此当面羞辱……
哦不对。
前两日才刚受过。
但可恨的是,对方竟占着“理”!
他目光扫过下方那些平日里高谈阔论,但此刻却垂头丧气的属官,心中更是烦躁。
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可用?
早知如此……
他绝不会同意啊!
就在所有大坤官员,脸色都极为难看的时候……
“谁说大坤无人能解?”
一个清冷如泉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堂外传来,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
众人惊愕,齐齐循声望去。
却见。
首辅姬无涯之女,名动天下的“第一美人”——姬如雪,迎着清晨的逆光,由侍女阿萝陪同下,款款步入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