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没有想到靳承洲的速度这么快,第二天下午,直接把沈家昌带到她的面前。
沈枝意抬眼看过跌跌撞撞如同死狗一样进来的沈家昌。
沈家昌看见她,就像是看见什么救星——
张着手,朝沈枝意扑了过去。
沈枝意侧身避开。
接着,保镖上前,双手钳住沈家昌的肩头,把人按在地上。
沈家昌面色扭曲一瞬。
很快,他费劲的仰起头,巴着脸看向沈枝意:“好女儿,好女儿,你就放过我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相对前些时日看见的懦弱,现在的沈家昌更多了几分癫狂。
像是穷途末路的逃犯。
沈枝意没有看他,转头看向旁边的靳承洲,“我想和他单独聊聊。”
靳承洲凉薄道:“不行。”
沈枝意抿了抿唇。
垂在身侧的素白指尖微微收紧,再松开。
过后几秒。
沈枝意走到靳承洲身边,伸手轻轻扣住男人长指,晃了晃,她面上笑容乖觉而甜美,眼睛也直勾勾地看着靳承洲。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侧过身,她掠过半眼沈家昌,“你们出去之前,把他的四肢绑好。”
保镖就着现场的材料开始绑人。
沈家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沈枝意就静静的看着,什么动作都没有。
等到沈家昌被绑成一个长条虫,沈枝意回头望向眼前的靳承洲,再上前两步,眼睫纤长到如同一把小刷子,搔动着人的心弦。
她的语气轻而柔:“这样可以了吧。”
靳承洲定定看过她两眼,“有事叫我。”
沈枝意点了点头,“好。”
靳承洲带着人离开。
房间就剩下沈枝意和沈家昌两人。
沈枝意走到沈家昌面前,刚刚扬起的唇角垂了下去,漂亮的眉眼里全是冷意,沈家昌是被捆在地上的,沈枝意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沈家昌通红的脸上多了一分恼怒,“你这个不孝女,和你妈一样贱,你妈勾引男人,你也勾引男人,真败坏我们沈家的家风。”
沈枝意无波无澜,“要是沈家知道你的家风是吃喝嫖赌样样不拉,怕是在地上都会被气活。”
沈家昌胸口剧烈起伏:“你!”
沈枝意淡淡道:“你欠了多少钱,逼得你这么走投无路?”
沈家昌眼睛一亮,蠕动过去,“好女儿,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也没多少,就二十万而已——”
自从上次沈枝意还了账,他闲着无聊,就跑到其他地方玩了。
这一玩,利滚利,就欠了二十万。
那群人和县城里的那群不一样,浑身都是血腥气,打断了他一只手,他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沈枝意听完没有什么感受,敢赌的人,都是活该。
垂下眼,她而后道:“只要你告诉我鞠萍那笔抚养费的事,我可以帮你。”
听见鞠萍这个名字,沈家昌面色猛然一变,“我就知道你现在还放不下她,如果你想知道在哪,给我两百万,我就告诉你,否则你做梦也别想了。”
“真的不说?”
沈家昌瞪着她,嘴巴闭紧,一声不吭。
沈枝意望着他半秒,勾了勾唇角:“你不会以为你这样我就没办法吧。”
沈家昌心头突然生出一股不安。
沈枝意起身,当着他的面拨通林艳芳的电话。
林艳芳像是等候多时,没等两秒,就接通了。
林艳芳声音绷紧:“你都知道了。”
沈枝意:“阿姨,我妈的存折在哪,你可以给我送一下吗。”
林艳芳没吭声。
通过电话,沈枝意已经窥伺到林艳芳的态度。
她声音淡淡:“你要是不愿意说,也没事,只是小俊之后可能就要多一个进派出所的父亲了。”
林艳芳最心疼的就是自己小儿子,听到这里,她下意识开口:“不行!”
沈枝意:“嘉悦酒店,我等你。”
林艳芳还想开口,沈枝意道:“我只给你半个小时。”
顷刻,电话断了。
林艳芳抬眼看向亮着灯的隔壁房间,小男孩乖乖坐在椅子上,一笔一划,认真写着老师布置的作业,肥嘟嘟的小脸清减不少。
林艳芳眼里划过一抹坚定。
为母则刚。
这句话在什么时候都受用。
几秒后,林艳芳进了自己屋子,翻出床底的铁盒。
林艳芳揣着铁盒,叮嘱沈俊在家里休息,自己则关了门,直接打车去了嘉悦酒店。
途中,她想了想——
给手机里那个尘封到底的电话拨通过去。
县城到市中心的距离很远。
沈枝意等了一会,就收到了林艳芳的消息。
说她正在过来的路上。
沈枝意举起手机,让沈家昌看了一个真切,才把手机收回。
嗓音寡淡:“我提你,林艳芳没反应,反而提到她儿子沈俊,她就肯过来了。”
沈家昌瞳孔剧烈收缩。
沈枝意一点点打破他的防线,“看来不仅上一段婚姻,还是这一段婚姻,她们都不爱你,你的儿子和女儿也不愿意帮你,你说你作为一个男人,怎么会过成这样?”
沈家昌这辈子最怕人看不起,要不然当年也不会考上教师,后来又因为鞠萍的失踪,饱受打击,一蹶不振,现在沈枝意的话让他不断回想起这些记忆,整个人身体紧绷,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弓起身子,就要向沈枝意发起进攻!
然而,还没起来一半。
他又重重摔了下去,哼哧哼哧喘着气。
“沈枝意,你这么对待你爸,你不得好死!”
沈枝意语气平静:“我们已经断亲了,你忘了吗?”
沈家昌神色癫狂,“你身上留着我的血,一张白纸而已,抹不去的!”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喧闹声。
‘叩叩——’
沈枝意侧头望去,仔细听了一下。
好像是来了什么人,跟靳承洲的人起冲突了。
蹙了一下眉,她抬脚走到门口。
打开门。
守门的保镖道:“刚刚酒店的经理过来,说他接到举报,有危险分子上了酒店,过来盘查,这会人已经被靳先生打发走了。”
沈枝意眉心一跳,“他有说从哪里收到的消息吗?”
保镖正要开口。
走廊尽头倏然走出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