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疼我了!”
大力泪眼汪汪地看着罗彬,那双被泪水洗得格外清亮的眼眸里,盛满了委屈和控诉。
她倔强地抿着小嘴,鼻尖哭得红红的,脸颊还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平日里那份干练和冷静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近乎幼兽般的脆弱和依赖。
这种反差萌,杀伤力是核弹级的!
有女朋友的男人都知道,没有几个猛男能抵抗住心上人用这种姿态说出这句话的攻击!
罗彬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跳了几秒,紧接着是擂鼓般的狂跳!
一股酸酸软软的暖流瞬间从心脏泵向四肢百骸,整个人都快被这委屈的小眼神给融化了。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脸颊也控制不住地发烫。
“疼!最疼你了!”
他几乎是本能地、更加用力地将怀里颤抖的小人儿搂紧,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和心疼,
“不骗你,马上就好了,真的!乖,不怕了……”
“我的妈呀!”
一旁全程围观的一菲忍不住低声惊叹,眼睛瞪得溜圆,
“大力这是被病毒打通了任督二脉啊!解锁了什么不得了的撒娇技能?这谁顶得住啊!”
平日里那个雷厉风行、逻辑清晰、能徒手拆解冰箱的诸葛大力,何时有过这种我见犹怜、软糯可欺的姿态?
别说罗彬这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了,就连一菲这个见多识广的女人,看着大力那委屈巴巴的小脸和依赖的眼神,心里都软得一塌糊涂,恨不得也上去哄两句。
在大力“你不疼我了”的终极控诉攻击下,抽血过程终于惊险完成。
护士姐姐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抱着“大型挂件”不撒手的罗彬,以及他怀里那个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刚经历了一场酷刑的女孩,默默递上止血棉签。
罗彬在护士姐姐那混合着“理解”和“这男人真不容易”的怪异目光中,半抱着还在抽抽嗒嗒的大力,小心翼翼地挪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报告时间。
一菲非常自觉地坐到了走廊另一头的长椅上,抱着手臂闭目养神,给这对“苦命鸳鸯”留足了空间。
深藏功与名。
大力像只受惊后终于找到安全港湾的小动物,软软地靠在罗彬怀里,眼泪是止住了,但小嘴依旧撅得能挂油瓶,无论罗彬怎么温声细语地叫她“大力”、“乖大力”,她都把小脸扭到一边,假装没听见,就是不理他。
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罗彬哭笑不得,但也明白,在大力目前的心智状态下,刚才抽血在她看来就是一场“背叛”。
他深吸一口气,拿出了当年在福利院照顾那些闹脾气的小弟弟小妹妹的看家本领——声音放得更柔,语气放得更缓,内容编得更天花乱坠。
从“不打针以后会更难受”讲到“回家给你做超级好吃的冰淇淋蛋糕”,从“护士姐姐不是坏人”讲到“宇宙飞船也要定期检查才能安全飞行”。
大力一开始还顽强抵抗,小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在罗彬那堪比“幼教专家”的耐心攻势和层出不穷的“童话故事”面前,她那点小小的、源自恐惧的怒气,根本没能坚持几分钟。
渐渐地,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小脑袋无意识地蹭了蹭罗彬的胸口,偶尔还会小声地、带着点鼻音地回应一两句“真的吗?”、“冰淇淋蛋糕……要放草莓……”。
两人就这样依偎在深夜医院冰冷的塑料长椅上,一个低声絮语,一个小声回应,画面竟有种奇异的温馨。
这一幕让深夜路过急诊大厅的零星病患和家属纷纷侧目。
一些独自来看病的单身男性,看着罗彬那庞大的体量,还有他怀里那娇俏可人、对他依赖满满的女孩,再看看自己形单影只、还要忍受病痛的样子,瞬间感觉受到了成吨的暴击伤害!
心里只剩下三个大字在咆哮:
凭!什!么!啊!!!
他们撇过头,脚步匆匆地离开这个“虐狗现场”,背影都透着几分萧瑟。
罗彬才不在乎外人的目光,他正沉浸在“哄娃”成功的巨大成就感中,看着怀里终于破涕为笑、甚至还主动抓着他手指玩的大力,只觉得心满意足。
就在这时,一菲拿着刚打印出来的验血报告,步履如风地回来了。
“怎么样胡老师?”
罗彬的心又提了起来。
“万幸!”
一菲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血常规基本正常,基础的毒理筛查也没发现常见的中毒迹象。医生说……”
她顿了顿,表情有点古怪,
“她体内的几种荷尔蒙水平确实有点异常波动,尤其是……嗯,类似催产素和苯乙胺的玩意儿,远超正常值。这导致她进入了一种类似深度醉酒或者……嗯……极度亢奋后的认知功能暂时性抑制状态。”
一菲尽量用通俗的语言复述着医生的专业术语,“通俗点说,就是‘醉’了,或者‘嗨’过头了,脑子暂时‘关机’休息了。”
医生没给开什么药,只嘱咐回去好好休息,多喝水,代谢掉那些异常激素,睡一觉,等天亮了应该就能恢复清醒。
万一到明天中午还没好,再回去找他。
考虑到大力对针头和药物的极端抗拒,不打针不吃药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折腾了大半夜的三人,终于踏上了归途。
罗彬小心翼翼地牵着走路还有点飘、但情绪明显好转的大力,一菲在后面压阵。
回到爱情公寓时,已是万籁俱寂的凌晨时分。
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3602的客厅门缝下透出一点微弱的光。
果然,当他们轻手轻脚地走进3601客厅时,3602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顶着两个巨大黑眼圈、头发乱得像鸡窝的赵海棠,手里还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咖啡,像幽灵一样飘了出来。
他显然是用看恐怖片来强行提神。
“大力!你怎么样!没事吧?!”
赵海棠一看到大力,瞬间像打了鸡血,噌地一下窜到近前,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
原本还乖乖牵着罗彬手、有点昏昏欲睡的大力,被这突然窜到眼前的“黑影”吓了一大跳!
她“啊”地尖叫一声,像受惊的兔子,猛地缩到罗彬身后,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下摆,只探出半个小脑袋,惊恐地看着赵海棠,脱口而出:
“罗彬!有妖怪!海狸精!!”
声音带着哭腔和控诉。
赵海棠:………………
海……海狸?!精?!!
他僵硬地摸了摸自己因为熬夜而油腻塌陷的头发和浓重的黑眼圈……好像……
是有点形象崩塌?
“噗嗤!”
一旁的一菲实在没忍住,直接笑喷了,她指着赵海棠,肩膀耸动,
“哈哈哈!大力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赵海棠,你这造型……该不会真名是赵海狸吧?挺贴切啊!”
她毫不留情地开启了嘲讽模式。
“胡老师!”
赵海棠悲愤交加,但现在不是纠结称呼的时候,他焦急地看向罗彬和一菲,
“大力怎么还没好?!她怎么还是这样?”
“做过详细检查了,”
罗彬解释道,同时安抚性地拍了拍躲在自己身后瑟瑟发抖的大力,
“医生说是荷尔蒙失调导致暂时性的认知功能抑制,休息一晚就能好,没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
赵海棠松了口气,但目光依旧紧紧黏在大力身上,充满了担忧和不舍。
“行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看你这鬼样子。”
罗彬牵起大力的手,准备绕过这个“人形路障”上二楼,
“我先带大力回房睡觉了,她需要好好休息。”
“嗯?回房……睡觉?”
赵海棠脸上的庆幸瞬间凝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罗彬牵着大力走向楼梯的背影,脑子里反复回荡着那几个字:
带大力回房睡觉?!
回房睡觉?!
睡觉?!!
一个极其可怕、极其不愿相信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难道……他们已经……?!
昨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现在又……?!!
“不……!”一声悲怆欲绝的哀嚎刚从喉咙里挤出来,就被早有防备的一菲闪电般出手!
一只带着凌厉掌风的手精准地捂住了他的嘴,将后续的惊天动地硬生生堵了回去!
“大晚上的嚎什么嚎!扰民啊你!给我回家嚎去!”
一菲一手捂着赵海棠的嘴,另一只手像拎小鸡仔一样揪住他的后脖领子,无视他徒劳的挣扎和“呜呜”声,干净利落地将他拖回了3602,“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世界终于清静了。一菲满意地拍拍手,也回自己房间补觉去了。
大力房间。
罗彬站在大力的闺房里,第一次踏入这个私密空间的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甚至有点……同手同脚。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清冽又带着点暖意的香气,像雨后的青草混着阳光的味道,又像某种冷调的柑橘香。
罗彬不确定这是香水还是大力身上自然的气息,但他不得不承认,这味道……他很喜欢,甚至让他有点心跳加速。
房间的布置如同它的主人一样,高效、简洁、充满秩序感。
一张单人床,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衣柜,一张宽大的书桌,上面整齐地码放着书籍和笔记本电脑,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品。
简单,一目了然,却又处处透着一种理性的力量感。
“哦!”
大力应了一声,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粉色珊瑚绒睡衣,歪着头,一脸认真又困惑地研究着:
“这个衣服……好奇怪啊。”
“奇怪?”
罗彬收回打量房间的视线,看向她手里的睡衣,很普通的款式,有什么奇怪的?
“对啊,”
大力拎起睡衣,比划着明显超出手臂一大截的袖子,又指着裤腿部分,
“你看,这个胳膊,好长!而且这个脖子,好粗!”
她指着睡衣上衣的领口和连接裤腰的部分,显然是把整套睡衣当成了一件连体衣。
罗彬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
“……大力,那是裤子。上面是衣服,下面才是裤子。”
他无奈地走过去,接过那套睡衣,耐心地分开上衣和睡裤,拎起来展示:
“这个穿在身上,”他指了指上衣,
“这个穿在……腿上!”他抖了抖睡裤。
“哦——!”
大力恍然大悟,拖长了调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用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崇拜眼神看着罗彬,
“原来是这样啊!你知识好渊博啊!连衣服怎么穿都知道!”
罗彬:“…………”
他干笑了两声,感觉自己额角有黑线滑落,
“谢谢夸奖……那你赶紧换衣服休息吧,我也回去休息了。”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就要走。和一个心智只有三岁、还穿着家居服的诸葛大力共处一室,压力太大了!
他怕自己把持不住……呃,是怕自己说错话做错事!
谁知,刚迈出一步,衣袖就被一只小手死死攥住!
“不要走!不要走!”
大力扑过来,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胳膊,像抓着救命稻草,小脸上写满了惊慌,
“我怕黑!外面还有海狸精!你陪我睡!”
她仰着头,大眼睛里全是依赖和恳求。
陪睡?!
罗彬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要求太……太刺激了!他卖艺不卖身啊!这要是被胡老师或者其他人知道了,他明天还能看到太阳吗?!
不对!
一个更惊悚的念头浮现:
万一明天一早大力清醒过来,想起今晚的一切,发现自己和她同床共枕……那他辛辛苦苦攒的实习分,怕不是要被扣成负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那个……大力啊,”
罗彬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理智又温和,
“你是女孩子,我是男孩子,这晚上睡觉……他……他……按照人类社会的基本规则和……呃……我们实习恋爱的守则……暂时……是不能睡在一张床上的。明白吗?”
他试图用她能理解的“规则”来解释。
然而,话刚说完,他就看到大力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迅速蒙上了一层水雾,小嘴一瘪,那熟悉的、让他心脏骤停的委屈腔调再次响起:
“你……你不疼我了~你又骗人~”
长长的尾音带着哭腔,杀伤力mAx!
“睡睡睡睡睡!我睡!马上就睡!”
罗彬瞬间举手投降,缴械投降!
理智?规则?在大力这终极撒娇武器面前,统统不堪一击!
他非常“勉强”地留了下来。
不过,上床是绝对不可能的!
虽然内心深处某个角落叫嚣着“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残存的节操和对明天“诸葛审判官”的恐惧,让他死死守住了底线!
他宁愿睡地板!
“但是!”
罗彬抢在大力再次发动“眼泪攻势”前,赶紧补充,
“我睡这里!你睡床上!”
他指了指光洁的地板,语气斩钉截铁,
“就像……就像骑士守护公主那样!我在地上保护你!这样海狸精就不敢来了!”
他努力把“打地铺”说得浪漫一点。
大力看了看硬邦邦的地板,又看了看自己柔软的小床,小眉头皱了起来,显然不太满意。
但在罗彬“地板凉快”、“保护距离刚刚好”、“这是骑士的荣耀”等一系列歪理邪说加甜言蜜语的轰炸下,她最终还是嘟着嘴同意了:
“那……好吧。你要保护好我哦!”
罗彬如蒙大赦,立刻冲回自己房间,以最快的速度抱来了被子和枕头,在大力床边靠近门口的位置,动作麻利地给自己铺了个简陋的地铺。
因为大力坚持怕黑,房间的台灯也调到了最暗的暖黄档位。
两人终于各自躺下。
折腾了大半夜,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听着床上大力渐渐变得均匀绵长的呼吸声,罗彬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眼皮越来越沉,很快也坠入了梦乡。
就在罗彬的呼吸也变得深沉平稳之后,床上原本“熟睡”的大力,却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
她侧过身,不满地看着地上那个蜷缩在薄被里、睡得正香的身影。
黑暗中,她懵懂的眼眸里透着一点点委屈。
“说话不算话……”
她无声地嘟囔了一句。
然后,她掀开自己柔软温暖的被子,像只灵巧的小猫,赤着脚悄无声息地溜下了床。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罗彬地铺的被子一角,然后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动作流畅自然,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冰凉的小脚丫塞进罗彬温暖的小腿之间,然后伸出胳膊,紧紧地环住他劲瘦的腰身,把脸埋在他散发着干净皂角气息的后背上,满足地、无声地叹了口气。
仿佛找到了最契合的抱枕,她蹭了蹭,终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真正地沉入了梦乡。
这一晚,罗彬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他梦到自己在一个巨大无比、色彩斑斓的花园迷宫里奔跑。
周围是怒放的、散发着奇异香气的各色花朵,争奇斗艳,美不胜收。但他无心欣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大力!
他朝着一个方向拼命跑,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是本能地向前冲。
渐渐的,他感觉胸口越来越沉,仿佛压了一块巨石,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花香的窒息感。
就在他快要喘不过气时,他终于看到了!
花海的尽头,大力穿着洁白的裙子,背对着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等他。
“大力!”
他惊喜地呼喊,用尽最后力气向她跑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脚下的土地突然消失!
他整个人失重,猛地向无底的黑暗中急速下坠!
“啊——!”
强烈的失重感让罗彬瞬间从梦中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心脏狂跳,如释重负地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薄汗。
还没等他完全从坠落的惊恐中缓过神来,一个清亮、熟悉、带着点戏谑笑意的声音,如同天籁般在他头顶响起:
“你醒了?”
罗彬下意识地循声抬头望去。
只见穿戴整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诸葛大力,正优雅地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
晨曦透过窗帘缝隙,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她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地翻着一本书,脸上带着那标志性的、带着点小得意的微笑,眼神清澈明亮,锐利如昔,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那神情,那气场——毫无疑问,那个睿智冷静、逻辑满分的诸葛大力,回来了!
罗彬心头一松,巨大的喜悦涌了上来:
“大力!你好了?!”
“嗯,托你的福,睡得很好。”
大力合上书,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还躺在地铺上的罗彬,笑容更深了几分,
“就是……地板有点硬吧?”
可喜可贺!
然而,这份喜悦仅仅持续了不到三秒,就被一个更现实、更惊悚的问题取代了!
罗彬的视线从大力清醒的脸上,慢慢移到自己身上——
他还穿着睡觉的t恤和短裤,裹着被子,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躺在大力的闺房地板上!
而昨晚……他最后的记忆是自己规规矩矩地躺在自己的地铺上……可现在……
他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旁边——自己那床可怜的被子,不知何时被掀开了一大半,旁边还凌乱地扔着……大力床上那床印着小星星的薄被?!
再联想到刚才醒来时,那异常温暖的触感和似乎残留的、属于大力的淡淡幽香……
一个极其不妙、极其尴尬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罗彬!
他昨晚……好像……大概……可能……不是一个人睡的?!
而且……他占了大力同学的便宜?!
罗彬的脸,“唰”地一下,瞬间红透了!
比昨晚发烧的大力还要红!他
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坐起身,手忙脚乱地想把被子裹紧,又觉得不妥,想站起来,又觉得腿软。
他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眼神仿佛洞悉一切的大力,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满脑子的: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的实习分啊!我的清白啊!不对,是大力的清白啊!怎么办?!她会不会告我骚扰?!我会不会被胡老师做成小饼干?!
巨大的恐慌和社死感,瞬间将他淹没。
他像个被当场抓获的现行犯,僵在原地,大脑彻底宕机。
而大力,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慌乱无措的样子,那双恢复了清明和智慧的眼眸里,闪烁着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意味深长的光芒。她轻轻歪了歪头,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