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夫人轻哼一声道:“我永兴侯府祖上战功累累,几代人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岂会为了善妒没有规矩在乡下呆了这么多年的郡主寒了朝中老臣的心?你也是多虑了。”
柳秀秀不免陷入了沉思,侯爷之位至今没有圣旨降下来,实在是令人担忧得紧。
贺锦兰与贺佳宜两姐妹一同进了贺老夫人的屋内道:“祖母。”
贺老夫人看向跟前两个可人的孙女,轻轻一笑道:“同是贺家女儿,锦兰与佳宜二人才像是我永兴侯府的千金,那个不讲规矩的乡村野妇实在是丢我们侯府脸面,她祖父出殡后,倒也不见她回来过,果真是能做出来养男宠去父留子这等子不要脸面之事的浪蹄子。”
贺佳宜低声道:“祖母,大姐姐在外的名声已经败坏了,牵连我倒是还好,若是牵连的二姐姐当不成七皇子妃罪过可就大了,祖母您应该出手管管外边对于大姐姐的传言。”
贺锦兰道:“管什么传言?我还嫌外边的传言不够厉害呢。”
贺老夫人看向贺锦兰道:“这倒也是,七皇子妃的位置要紧。”
“大喜,大喜!母亲,大喜。”
贺家二爷匆忙入内道:“嫂嫂。”
“二叔。”
“爹爹。”
贺老夫人看向贺家二爷道:“什么大喜?”
贺二爷道:“陛下下了圣旨,着七皇子与我们家大姑娘于四月二十六日成亲,礼部已都在做准备了。”
贺老夫人忙不迭得由丫鬟扶着起身,满脸笑意道:“圣旨呢?圣旨可在外边?”
贺二爷道:“倒是没有什么圣旨,这我也是听礼部官员所言的,我们贺家可是要出一个七皇子妃了,日后许还能母仪天下。”
贺锦兰低头捏着帕子,尽量忍住欣喜,她还得矜持,“陛下怎么这么快就定下了婚期?这会儿还在祖父孝期内。”
贺家二爷道:“虽说我们侯府还要为爹爹守孝,但古来皆有百日热孝内成亲之说,四月二十六正好是在百日之内。”
贺老夫人双手合十道:“老侯爷保佑,兰儿四月底就要为七皇子妃了,永兴侯府的爵位许是用不了多久,便能到你大哥身上。”
贺家二爷轻笑道:“是了,我得写信告知贺家亲朋这件喜事。”
柳秀秀却无在场众人这般喜悦,“陛下定下婚期,怎么都不与我们侯府商量?礼部准备婚事,也不来找我们侯府,甚至于兰儿再过两月就要为七皇子了,这会儿该有宫中的教习嬷嬷来教她规矩才是,这七皇子妃会不会不是兰儿的?”
贺锦兰道:“不是我的,还会是谁的?七皇子难道还会去娶那个臭不要脸水性杨花的陆锦时为七皇子妃?”
柳秀秀不禁陷入了沉思,她也不知该如何说是好,但此中处处透露着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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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街别院内。
陆锦时见着跟前到来的几位教习嬷嬷,淡笑着道:“多谢几位嬷嬷前来教我礼仪了,只是我这几日忙着书院之中的教学与招女学生事宜,实乃是无空跟着嬷嬷们学习礼仪,我娘幼时也教过我宫中的礼节,我如今都还记着,就不劳烦各位嬷嬷了。”
为首的孔嬷嬷行礼道:“陆姑娘,这每个皇子妃嫁进皇室,都要学些皇室的规矩,大婚之日将近,您身为七皇子妃,实在是不宜再到外边抛头露面,历朝历代都没有皇子妃去宫外教书的规矩。”
陆锦时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迂腐的规矩改了便是,凌霄书院里面几个书生都是有望来年春日里中进士,报效朝堂的,嬷嬷可不能阻挠了那些学子的前程。”
孔嬷嬷道:“陆姑娘,皇子妃万不可抛头露面,按照宫规得留在府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学习宫规,学习如何毕恭毕敬地伺候七皇子殿下。”
陆锦时微皱眉头,握紧着手,她倒还是有些顾忌着容皇贵妃道:“七皇子殿下也在书院里念书,也是他许我在书院里教书的,我如今招收女学子,更是七皇子出了大笔银两,如若要对七皇子毕恭毕敬,我只能继续去书院之中教书。”
孔嬷嬷道:“陆姑娘,还望您顾忌些皇子妃的名声,书院你是万万不得去了的。”
陆锦时黑了脸色道:“彩云,你去让容弈过来!”
一旁的彩云连连应是。
孔嬷嬷还在一旁自顾自地劝说着陆锦时要谨记宫中女子的规矩,抛头露面教书实在是丢脸等云云……
陆锦时只觉得耳边似有蚊蝇在嗡鸣一般。
很快彩云便就带着容弈前来。
“七殿下……”
几个嬷嬷一道朝着容弈行礼。
容弈望向跟前几个教习嬷嬷,又看向了黑了脸色的陆锦时,他甩甩手让着教习嬷嬷先下去。
陆锦时待嬷嬷下去后,黑脸对着容弈道:“容弈,是你说过我婚后还可以去书院之中教书的,如今还没有成婚呢,你家中派来的教习嬷嬷就让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如果要寻一个甘愿为你禁锢在后院之中的皇子妃,你大可以去寻愿意的女子……”
容弈道:“这教习嬷嬷也是按照宫规来的,我会与她们说不能管着你去书院教书,但你也得好好学学宫中的规矩。”
陆锦时看向容弈道:“你是想要我学宫中的规矩,还是想要折断我的羽翼对你毕恭毕敬?我一边要教你们如何写文章,一边要招收女学子,哪里还有空去学那些对你恭敬的规矩?”
容弈叹了一口气道:“我哪里有让你对我恭敬,你我婚后,你免不了要与皇室宗亲打交道,你一些规矩都不知,日后如何与皇嫂她们相处?”
陆锦时看向容弈道:“宫中的宫规我并不是不懂,我娘在我小时候并不是没有教过我,如何对陛下行礼我比你清楚的多,如若你也觉得这些教习嬷嬷管教我是应当的,那你去找愿意被教导的皇子妃去。”
容弈听着不禁黑了脸道:“陆锦时,你将我当做是什么?你短短几句话之中,说了几次让我找别的女子去?你就这般不在乎你我之间的感情?”
陆锦时低声道:“我若是不在乎,方才早就黑脸离去了,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容忍这些嬷嬷,对这些嬷嬷们有礼相待,是你说过婚后不会束缚我,而今找这些教习嬷嬷前来教我如何伺候你,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