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如找了一家高级餐厅。
顾妄言收到沈向霆发来的信息：有需要我就过去。
顾婉如对侄子嘘寒问暖，关心着，一直没切入正题。
还是顾妄言说：“姑姑，你今天不只是想跟我唠家常的吧。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我？”
顾婉如顿了一下，放下筷子：“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言言，你今天的比赛姑姑看了。”
顾妄言心说，果然如此。
“你老实跟姑姑说，你对小霆是不是有点什么别的想法？”顾婉如这么问了之后又连忙补了一句，“姑姑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就是——”
就在姑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问这个事的时候，顾妄言点了下头：“姑姑，我想跟他在一起。”
“！”这么干脆利落的回答把顾姑姑给吓着了，“你……”
顾婉如怎么也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
她还特地问了员工有什么想法，他们说这个就是闹着玩玩，没人当真的，娱乐圈很多都这样。
所以她就以为可能是自己心思不对才有那种感觉。
结果，不是她多想！
她这个侄子，一条路走到黑，在谈男朋友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可是你……言言，会不会是你的认知出了问题？你从来没谈过女朋友才这样的，不如姑姑给你介绍几个女孩子认识认识，你多接触一下，看会不会——”
“姑姑，我是成年人了，我知道我自己喜欢的是什么。您还记得那次转学吗？”
顾婉如一愣。
家长联名要他退学，顾婉如从侄子那要到了否认的答案后，坚决地给侄子转了个更好的学校。
“我骗了您，”顾妄言说，“我那时候就知道，我喜欢的是男生。”
“怎么会……”顾姑姑瞠目结舌，“那你跟小霆……还有那个陆放……”
“姑姑，这个事，我没法跟您解释得很清楚。我跟陆放永远都不可能了，但我要跟沈向霆在一起，这辈子我只想跟他在一起，姑姑你别拦我，求你了。”
“言言，你这样我没法理解……”
他前面才刚为那个陆放跳了楼，怎么现在又喜欢小霆了？
“言言，老实说，姑姑或许一时没法接受，但是如果你觉得喜欢，姑姑不是不能答应你。重要的是你爷爷啊，你爷爷以为你已经改正了，结果你现在告诉他只不过是换了个人……你是想把你爷爷给气死啊！”
顾妄言嘀咕一句：“爷爷不是老夸霆哥……”
“夸归夸！”顾姑姑睨了他一眼，“要是被你爷爷知道你是跟小霆谈恋爱，你爷爷可就没那么理智了！说不定都不看你沈爷爷的面子，连着小霆一块儿打，非把你俩的腿给打折了不可！”
顾妄言一想那画面，反而笑了出来。
爷爷要打他，霆哥就拦着，爷爷再一看霆哥那脸，更气了，就揪过来一块儿打。
他俩又不能还手，那场面可真真是好看。
打完了，爷爷还得上沈家给沈爷爷道歉去。
顾姑姑再一想，拿着那筷子就拍了他手背一下，盯着说：“你们两个臭小子，早就暗度陈仓了是不是！是不是那天来顾家就串通好了？我跟你爷爷还不知道有多高兴，还左拜托右拜托的，让沈向霆那小子好好照顾你！他就是这么照顾你的？啊？我让他照顾你，可没让他顺便把你拐走！”
顾妄言“嗷”的一声作吃痛状，拧眉说：“姑姑，不关霆哥的事，是我拐的他。我接近他的，要打要骂，姑姑你打我骂我就好，别怪罪霆哥了。”
顾姑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站起来拧了他脑袋一下：“这就给他说上好话了？以后你还有什么家庭地位？诶呀……”
顾姑姑那个愁啊。
她也不是不喜欢沈向霆。
他们一家子都很喜欢他，沈向霆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哪哪都优秀，还懂礼貌，敬长辈，从来都不需要人操心，谁会不喜欢这种孩子？
如果言言喜欢的是这孩子……
仔细一想，倒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他跟那个陆放不一样，这沈家他们知根知底儿的，这小霆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他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品行有多端正，她会不知道吗？
姑姑心软，顾妄言是知道的。
见姑姑已经松口了，他便接着道：“姑姑，霆哥他对我很好的，很照顾我。”
想了些事之后，顾婉如便也生了丝好奇：“你真就那么喜欢他？”
“嗯！”顾妄言点点头，坚决道，“很喜欢，想一辈子在一起。”
“那陆放呢？你之前也说非他不可，不会这次又是说着玩玩的吧？”
“不会，姑姑，陆放他……不是好人。”
顾妄言撩起自己右手的袖子。
“吱”的一声站起来走过去查看：“这是什么？啊？这些都是什么啊！”
他们的宝贝言言，手臂上全是一道一道疤痕褪去后留下的浅粉色的印子。
顾婉如走到他身后，扯开他衣领粗粗看了眼背部，眼睛一下子就红了：“陆放那个狗崽子干的？！啊？言言你说，告诉姑姑！”
这些印子，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是鞭子！
他们的言言，被陆放那个人渣用鞭子抽了满身的伤！
顾妄言把衣服放下来：“姑姑，都过去了，我已经醒悟了，我不会再犯傻去喜欢那样一个人了。”
顾婉如都心疼坏了，“那个杀千刀的！他怎么敢那么对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啊！”
顾婉如双眼都是泪，摸了摸侄子的脸，又心疼又埋怨：“不疼啊？啊？怎么能由着人欺负？还疼吗？”
顾妄言摇摇头：“不疼了姑姑，都好得差不多了。”
他故意给看的右手，不然左手那些伤要是教姑姑看见了，准更心疼。
“分得好！”顾婉如吸吸鼻子，“那种人就别留恋了，小霆不知道比他好多少倍，还好你知道及时回头，不算晚！”
是啊，所幸这辈子，还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