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无关。”
可惜他的声音跟冰锥子似的扎人。
本想关心他两句的阮允棠瞬间打消了念头,直接把手上签好的协议递过去,
“协议我签好了。”
江屿白顿了下,才伸出手。
那只手透着冷瓷般的白,指节修长如玉,只是明显泛着颤。
看他几次抓不着,阮允棠看的心急,直接抓住他的手,将协议放在他手心。
“你是不是生病了啊,感觉你手好像在发抖。”她边说边下意识捏了捏。
触手冰凉,掌心却反常的覆着层薄汗。
阮允棠回想之前无意看的dy许医生的分析,在肾虚和甲状腺功能减退间来回盘旋。
而江屿白僵在原地,掌心被人反复摩挲,痒意混着刺痛顺着脊骨攀上来。
他喉咙发紧,感觉太阳穴刚压下去的痛又卷土重来。
尤其在对上她专注到烫目的眼神后,他狠狠甩开她的手,眼神阴鸷的看着她,
“阮允棠,你到底知不知羞?”
阮允棠被甩的手差点撞门框上。
她气恼的竖起眸,对上他杀人的眼神,才想起这里是保守的70年代,不是开放的21世纪。
而且他可是病人啊,还可能得了那种病!
她不得体谅体谅病人啊。
随后她深吐了口气,神态宽容的笑着说:“抱歉,是我不对,刚刚看你半天接不住才着急了。”
江屿白蹙紧眉,望向她笑颜如花的脸,那双波光潋滟的水眸仿佛盛满一湖春水,勾人又夺目。
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脸色更沉了,
“我再强调一遍,如果三年内你违反任何一条,我都不会再管你。”
阮允棠朝他眨眨眼,竖起三根手指,“保证不会,你放心吧!”
她怎么可能会违反。
这多好结婚对象啊,免费提供吃住,表面都不用应付,那啥也不行。
安全又可靠,这放21世纪可要抢的!
江屿白阴沉不定的盯着她,“你最好是。”
“您瞧好就行。”阮允棠笑嘻嘻说。
江屿白莫名一噎,捏着协议冷着脸回了屋。
再次出来时,他递出其中一份给阮允棠。
阮允棠双眼放亮的接过来,慎重的塞进口袋,下意识伸出手,“合作愉快!”
说完,她反应过来又迅速将手缩回去,转移了话题,
“那个下药的事儿其实是阮茉莉做的,但我刚刚去找她,她已经坐车走了,所以我暂时也没办法自证了。”
“但以后,只要我知道她的下落了,一定会抓她来跟你说清楚。”
江屿白没错过她刚刚的动作,又看向她看起来真诚无比的脸,冷淡的移开眼神,“不用了。”
“那不行,我不能平白被你冤枉。”阮允棠满脸坚决,心里琢磨着要不要让舅舅帮忙调查阮茉莉的下落。
然而,江屿白的话却让她怔在原地。
“你是不是被冤枉的都和我毫无干系,这件事到此为止。”
他深如古井的瞳孔空荡荡的,看她像在凝视一粒落在锦缎上的灰,不必掸,也不必留。
阮允棠张了张口,还没等她发出声音,江屿白便转身进屋,拍上了大门。
阮允棠站在房门口,睁眼闭眼反复几次,最后咬牙切齿道:“行,这是你说的,那你以后就别老拿这事儿阴阳我!”
“否则你就是说话不算数的小狗!”
说完,她气冲冲离开。
而屋内,男人单手撑着额头,指节泛白,脑子炸开一样疼的时候,听到这话,差点气笑了。
他没计较她把他当傻子骗,她居然还反过来骂他!
……
而阮允棠躺在床上却有些懊悔。
她怎么不让着点病患呢,据说那方面有问题的男人心灵更加脆弱。
怪不得原文他被下了兽药也没碰原主呢,原来是不行啊。
结果他被冤进了牢里也没说出这事儿。
结合以上,阮允棠做出总结,他是个自尊心强又心灵脆弱的漂亮可怜蛋。
想清楚了,阮允棠也不气了,早早睡了。
第二天。
她早起和阮方南吃饭告别。
饭桌上,阮方南双眼泛红,紧握住她的手交代了又交代。
最后,他又看向坐在一旁沉默寡言的江屿白,沉声问:“既然你不做赘婿,那你的彩礼呢?”
江屿白顿了顿,抬起头,放在裤兜口袋的手动了动,刚要开口,阮允棠抢先出声:
“舅舅,他彩礼早给我了。”
阮方南瞪了自家没出息的外甥女一眼,非要在临走前搓一搓江屿白的锐气,没好气道:
“他给的什么彩礼,给我看看。”
阮允棠一哽,对上阮方南气恼的眼神,生怕又打击了小可怜脆弱的心,她当即亲昵的抱上江屿白的胳膊,甜腻腻说:
“他有一颗爱我的心不就是最好的彩礼吗?”
“……”阮方南。
他真觉得外甥女儿是个挖野菜的好料!
最终,他一言难尽的看了好一会儿,才低叹,“算了,你幸福就好,以后要是缺钱了随时来找舅舅。”
“谢谢舅舅。”阮允棠心头一松,手却没松,坚决把恋爱脑演到底。
她越表现得喜欢江屿白,舅舅越不会为难他,反正也就一顿饭的时间。
接着,她冲江屿白眨眨眼示意,他应该能懂吧。
江屿白身子僵硬如铁,胳膊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隔着薄衫传来的温度烫得人心颤,发梢扫过手背带起痒意,他下意识想要甩开那只手。
刚有动作,一缕清浅好闻的花香突然涌入鼻腔,导致他一夜未睡的头痛骤然减轻。
他不自觉连吸了好几口气,头痛逐渐消失,和那天一样,不是意外!
江屿白怔在原地,瞳孔剧烈收缩,眼底划过一抹不可思议。
这从前世带来的头痛居然好了?
他原以为这折磨他一生的痛会再缠他一世,直至他再次死去!
却没想——
而阮允棠看着舅舅转身抹眼泪,趁机松开手,不经意抬头撞上男人泛红的眼,她心脏咯噔一跳,连忙搬着椅子挪开一大步。
接着,她手舞足蹈的指指阮方南示意。
老天奶,她可不是要占他便宜啊!
她避如蛇蝎的模样,让江屿白紧锁眉,不是相信了她的清白。
而是随着香气消失,额头的痛卷土重来,愈演愈烈。
他掐紧手心,多年忍痛让他可以短暂维持正常。
只是他眼底那抹郁气像化不开的乌云。
阮允棠感觉他像生气了,连忙跟舅舅长话短说告了别。
出了阮家后,她连忙解释:“我刚刚可不是故意的,是为了应付我舅舅而已。”
顿了顿,她又小脸严肃说:“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离你这么近。”
冷汗顺着他苍白的脖颈滑进衣领,江屿白已经忍到了崩溃边缘。
他目光钉在她脸上,瞳孔发沉,连眼尾都绷得发红。
看着女人连退三步的动作,他青筋凸起的手臂动了动。
控制不住的想把她拽过来,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