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大队,苏月棠就听到了孙永志的声音:“苏知青,你终于回来了!”
苏月棠心中一沉:“发生什么事了?”
孙永志脸上满是笑容:“是大好事!公社里来人了,都在大队部呢,说是要给你发奖状!”
苏月棠这才放下心来,笑着点头:“谢谢孙大哥,我这就过去!”
看着苏月棠骑着自行车离开的背影,孙永志忍不住赞叹:“年轻有为啊!”
大队部里里外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苏月棠见状下了车,朝院子里走去:
“大队长,我回来了。”
看见她陆永新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线,口中的称呼也变得亲近了不少:“小苏啊,来来来,看看谁来了。”
“王书记,李主任。”
苏月棠对着从办公室里走出的人打招呼。
王书记笑呵呵地点了点头:“人既然已经到了,我们就开始吧。”
见状,陆永新连忙将大家伙聚集在了一起,把院子中间的地方让给了王书记和苏月棠。
王书记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
“今年秋天,苏月棠同志提出的方法,不仅治好了前进大队小麦的赤霉病,还为公社的其他大队挽回了不少的损失,更是带着前进大队实现了小麦产量的新高度!”
“经过公社班子研究决定,授予苏月棠同志‘知青标兵’的称号,奖励现金五十元!”
人群中掌声雷动。
苏月棠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接过了王书记手中奖状与红色的信封。
一旁,陆永新笑得一脸褶子,贺芸妹更是一个劲儿地鼓掌,就连平日里不太相熟的村民都竖起了大拇指。
“下面请苏月棠同志讲几句!”
苏月棠刚要开口,余光突然瞥见角落里,徐学军正和一个穿着蓝色中山装的男人小声说些什么。
那人四十多岁,正是曾经在晒场和徐学军交换眼神,还在交粮那天带走他的人。
两人神情鬼祟,时不时朝四周张望,但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月棠的身上,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异常。
“感谢公社领导对我的认可与鼓励,我能取得今天的成绩,多亏了大队的培养……”
苏月棠面带微笑,声音平缓,目光却一直隐晦地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只见那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徐学军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发言完毕,陆永新又说了很多感谢的话,苏月棠这才知道今年前进大队被评为了公社里的先进大队。
陪着陆永新把人送到村口,苏月棠才低声问道:
“大队长,那个跟在王书记后面,穿着蓝色中山装的人是谁?”
“哦,那是公社的张会计,张永利,分管各大队的账目。”
说完,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显然是想到之前洪翠花上门给叶彦琛说媒的对象,就是张永利的女儿。
似是怕苏月棠也回忆起这件事,他连忙转移了话题:
“说来他今天也有点奇怪,老打听咱们大队的粮食产量,问我是不是少报了?这不是开玩笑吗?我要是能打那么多粮非得争个全市的先进大队回来!”
苏月棠心中一动:“他住在哪儿?”
“公社西边的居民区。”
陆永新下意识地开口,随即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苏月棠心中有了猜测,摇摇头:“没事,我上次去公社的时候在街上看见他了。”
陆永新露出了恍然的表情:“他家就住在供销社旁边,你碰到他也很正常。”
夜深人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了红星公社供销社门前。
不同于白日里的热闹,此时的供销社一片安静。
苏月棠没有着急行动,先是仔细地感受了一下周边植物反馈来的消息,才锁定了一个方向。
她悄无声息地翻过一座矮墙,就摸进了一处院子。
苏月棠脚步不停,直接就找到了一个房间,这是张永利的卧室。
她从空间中取出能让人昏迷的药物,捂上了炕上两人的口鼻。
待到确认两人不会轻易醒来,苏月棠才走到床边的书桌前翻找了起来。
找到夹层里的账本,苏月棠对着上面的名字露出了冷笑。
接着,她又转身看向衣柜。
窗边的李子树告诉她,张永利经常会钻进这个柜子,在里面待上很久才出来。
苏月棠打开柜门,在里面摸索了一会儿就找到了一处暗门。
衣柜后果然藏了一个密室。
苏月棠走进去,直接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收进了空间,一片纸都没有留下。
做完这些,她把房间恢复原样,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天,苏月棠和往常一样,加入了上工的队伍。
现在秋收已经完成,还需要将地里留下的麦茬刨出来,避免影响明年的春耕。
苏月棠将木系异能运转到地下,只需锄头轻轻一带,就能将麦茬下面的全部根须挖出来。
临近中午,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苏月棠还没抬头,就听到了孙永志焦急的声音:
“苏知青,公社来人了!”
只见他的脸上不复之前的轻松与喜悦,全都是关切与紧张。
“好几个人堵在了大队部,凶神恶煞地要找你,我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委员会的。”
“什么?”
田里劳作的人都愣住了。
现在的人,都对委员会的人有一种天然的恐惧。
“月棠姐……”
贺芸妹更是惊慌地抓住了苏月棠的胳膊,一张小脸变得刷白。
苏月棠的面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心中甚至生出了一种尘埃落地的感觉。
看来这就是徐学军的手段了。
她轻轻拍了拍贺芸妹冰凉的手,不动声色地问道:
“一共来了多少人?”
孙永志的额间急出了汗珠,手指紧紧攥着袖口:
“四五个,领头的是公社委员会的,不是个好相与的,大队长让我来赶紧告诉你,让你有个准备。”
苏月棠刚要开口,就看到远处有一伙人大步朝着这边走来。
陆永新跟在旁边,正急切地说些什么,后背的衣裳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一大片。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田边。
最中间站着一个梳着背头,穿着灰色中山装的男人,
他看起来四十出头,方脸浓眉,眼神锐利,胸前还别着闪闪发亮的像章。
他的身后还跟着三个年轻人,两个穿着蓝色干部服,一个穿着军绿色制服,手里都拿着笔记本和公文包。
中年男人声音冷硬,目光如刀子般刮过苏月棠的脸:
“你就是苏月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