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攸翻找出衣帽间里所有的白裙子,塞进了一个大纸盒箱子里。
看着空了大半的衣帽间,许攸攸这才发现,她真的没有其他颜色的衣服。
随后又从箱子里扯出两件换洗的,其他的连带着箱子一并扔在了别墅门口的大垃圾桶旁。
卧室里简约的素色,却在不合时宜的位置随处摆放着很多玩偶。
那是宴丞霄特意为许攸攸装扮的。
宴丞霄总说她是小孩子,会给她买很多可爱的玩偶,哄她开心。
直到那些玩偶落灰了,许攸攸也没有再碰过它们。
她掸了掸玩偶上的灰尘,就像在擦拭蒙尘的自己。
“可惜了,你们的主人要离开了,你们也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
说着,将玩偶塞进了一个防水的大袋子里,拿给刚进门的保姆。
保姆愣了片刻,担忧的接过许攸攸手中有她半身高的大袋子。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您要收拾屋子,吩咐一声就行。”
许攸攸弯起漂亮的眼睛,浅浅的笑着。
“阿姨,这些帮我送给福利院的孩子们。”
保姆怔愣的点了点头,可她明明记得,这是宴总特意买给夫人的,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她担忧的目光落在许攸攸身上,眸中透着心疼。
“夫人,您这是淋雨了?快去洗个热水澡吧,我给你煲汤喝。”
许攸攸眉头一松,点了点头,转身上楼,准备好好洗个热水澡。
身后又传来保姆的声音。
“宴总还特意嘱咐了,说夫人您身子虚,得听医生的话多补补。”
“您看,还让我赶紧买了一只老母鸡回来给您炖上,说是养好了身子,想和夫人生大胖小子呢!”
保姆说的乐呵,可落在许攸攸耳中,却是尖锐的讽刺。
宴丞霄无时无刻不想和她要一个孩子,可这究竟是因为爱情,还是她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许攸攸收回目光,眼底蓄着化不开的冰冷。
宴丞霄如此刻意伪装的深情人设,他不累吗?
许攸攸懒得配合他演戏,径直走上楼。
半小时后,许攸攸带着湿热的水汽下楼,脸上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起色。
她闻着香味来到一楼,喝了几口热汤,胃里才勉强舒服了些。
她可以不吃不喝,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
只要孩子还在她肚子里一天,她就得照顾好自己。
绝不会再委屈自己半分。
小腹的酸痛缓解了些,她起身走进画室,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九点多了。
看来宴丞霄今夜也不会回来了。
正好,她可以安心为爷爷准备寿礼。
她开了一盒新的颜料,价值五千多,是她一直没舍得用的。
她蹲坐在画板前,画笔轻轻勾勒。
直到凌晨一点多,许攸攸才动了动酸疼的肩膀,瞥见亮了又灭的手机屏幕。
这才发现爷爷在十点多的时候给她发了几条信息,她迅速回了过去。
“爷爷,我已经准备好寿礼啦,保证给您一个大大的惊喜。”
爷爷很快回了消息。
“只要是攸攸送的,什么我都喜欢。”
许攸攸眼眶湿润,她透过眸中的雾气,欣赏着自己的画作。
她的手,是用来勾勒下一幅世界名画的,不该被宴丞霄套上枷锁。
这幅画是她画过的几千幅画中,最满意的一幅,也是她最期待的一幅。
她期待爷爷会喜欢,甚至比她参加国际比赛时还要紧张。
这是她送给爷爷的第一份寿礼,或许也是最后一份。
关门声响起,许攸攸知道,是宴丞霄回来了。
她没有动,打算完成最后一笔再出去。
忽然,画室门被推开,宴丞霄跌跌撞撞的从身后环住许攸攸。
她眼看着画笔不稳,偏移了既定的路线,索性直接将画笔摔在地上,任由宴丞霄将她抱起。
她可不想让一整晚的功夫都白费了。
从画室一出来,许攸攸就从宴丞霄怀里跳了下来,和他拉开距离。
看着浑身透着醉意的男人,纤眉轻轻一挑,垂眸掩去眼底的不悦。
“丞霄,你先去睡吧,我还有事。”
她定在原地,等待宴丞霄离开。
宴丞霄一个健步上前,揽住她纤细的腰肢。
他眼中的凌厉逐渐消散,攀上些许温柔。
“这么晚了还在等我?”
他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心底愈发躁动不安。
浓重的酒气冲进许攸攸的鼻腔,她猛地捂住嘴,生怕自己忍不住吐出来。
宴丞霄离她太近了,她将双臂搭在宴丞霄的肩膀上,勉强为自己争取一些空间,嘴角勾起轻笑。
“事情解决了?”
宴丞霄垂眸,将头抵在了许攸攸的肩膀上。
“困了吧,我们回房间。”
他再次无视了许攸攸的问题,粗糙的手掌在她身上游走。
许攸攸垂眸挣脱宴丞霄的怀抱。
看来问题并没有解决。
她沉声,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冷漠的似乎在面对一个陌生人。
“丞霄,我累了。”
宴丞霄似乎看不见她眸中的难过,自顾自的靠近。
许攸攸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宴丞霄扛在了肩膀上。
她顿时神经紧绷,抵着宴丞霄的肩膀,微微撑起身子。
生怕男人坚硬的身体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
她第一次觉得从客厅到卧室的距离这么遥远。
一路上无论她如何挣扎,宴丞霄都没有要将她放下来的意思。
结实的身体将她压在大床上,缠绵之间,许攸攸身子逐渐软了下来。
她抵挡不了宴丞霄迅猛的攻势,酥酥麻麻的让她迷失了方向。
到嘴边的抵抗都化作了暧昧的喘息。
宴丞霄扯开领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低沉阴冷的声音从他的薄唇中吐出。
“宝宝,我想和你有个孩子。”
冰凉的手掌覆盖在许攸攸的大腿上,她猛地惊醒,和宴丞霄拉开一段距离。
“丞霄,”她抵住宴丞霄肆意妄为的手,“你先去洗澡吧!”
她清晰地嗅到了宴丞霄身上,与浓烈的酒气混杂在一起陌生的香水味,浓郁刺鼻。
心底腾起难以压抑的厌恶。
宴丞霄浓眉拧了拧,低沉的嗓音压了下来。
“不需要。”
许攸攸犹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慌乱的推开宴丞霄。
似乎用了极大地力气。
宴丞霄被推的一愣,许攸攸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还学会反抗他了?
他眸子里的欲望散去,凝结成了片片怒气。
“许攸攸,第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