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宴丞霄瞪着赤红的眸子,紧紧地抓着许攸攸的双臂,激动地重心不稳。
“你不能离开我,我绝对不会和你离婚的!”
“许攸攸,我只爱你,我的眼里从来都没有林雨薇。”
许攸攸嘴角赫然挂着讽刺的笑意,边摇头,眼泪边顺着眼角滑落。
“宴丞霄,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她一字一句说的清楚,落在宴丞霄耳中变得更加锋利,在他身上划出无数道伤口。
原本坚韧挺拔的男人,此时也变得憔悴不堪。
明明早上出门时,还是意气风发的模样。
许攸攸手指颤动着抚上宴丞霄的脸颊,打量着这个她深爱的男人。
“究竟是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呢?”
“可能是从你骗我加班,却和林雨薇厮混在一起吧。”
“你最清楚,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填补,可你还是选择了骗我。”
宴丞霄连连摇头,目光划过许攸攸毫无血色的面容,心脏像是被猛地揪了一把。
沉闷的痛让他喘不上来气。
“攸攸,你要相信我,从始至终我没有背叛过你。”
“你和我回去好不好?孩子流产了,我们可以再要一个。”
许攸攸回忆起和坐牢无异的日子,猛地甩开宴丞霄的手。
“我不回去!”
她很想质问宴丞霄,如果他没有背叛她,那她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不是她的?
又是和哪个女人的孩子?
又是什么时候让她背负了如此大的耻辱?
可她始终没有问出口,她想自己找答案,亲自为那个可怜的孩子鸣冤。
即便是宴丞霄亲口告诉她,她也不会再信了。
她眼底的阴沉画作愤怒,苍白的小脸上攀上冷漠。
“宴丞霄,你好意思再提孩子?”
“我告诉你,孩子死的那天,我就已经死了!!”
“我们也绝不会再有孩子了!”
宴丞霄锁着眉,安抚着许攸攸的情绪,千万种解释脱口而出都变成了“对不起”。
他禁锢着许攸攸的手腕,拖着她,想要将她带离这个肮脏的环境。
他的女人怎么能生活在这种地方?
许攸攸掏出口袋里的水果刀,抵在脖子上。
宴丞霄吓得赶忙松开手,惊恐地望着许攸攸。
“攸攸,你别冲动!”
“我不拉你了,你快把刀放下,我们好好商量好吗?”
许攸攸抵着脖子的刀更用力了些,血珠汩汩涌出。
宴丞霄急的手足无措,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他稍不留神,就会伤了许攸攸。
更怕眼前的女人真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他不知道那样的世界他该如何生活,所以他只能僵在原地。
许攸攸眼眸里尽是绝望,她嗤笑着,似乎感觉不到疼。
“宴丞霄,我们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宴丞霄紧抿着唇沉默着,他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刺激到许攸攸。
他软了声音,放低姿态。
他知道,所谓的面子、权势,都比不上许攸攸的命重要。
他承担不起失去许攸攸的后果。
“攸攸,都是我的错,你别伤害自己。”
“你身子本来就不好,现在又流产了。”
“你生活在这里,得不到好的治疗,一定会落下病根的。”
“跟我回去,我请最好的医生给你养身子。”
怕许攸攸再生误会,宴丞霄连忙补充道:
“即使没有孩子,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
“许攸攸,你比什么都重要。”
许攸攸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浑身冰凉,像是落入冰窖,从脚底窜起寒意,一直蔓延到头顶。
如果她真的那么重要,那个不属于她的孩子,就不会出现在她的肚子里。
借腹生子这么恶心的事他都做得出来,还信誓旦旦说爱她?
“宴丞霄,我真的认识你吗?”
她现在已经分不清,她是否真的认识骨子里的宴丞霄,而不是外人眼里的他。
宴丞霄想要抱抱她,让她感受真切的自己,轻声告诉她,他真的爱她,这一切都可以重来。
可许攸攸清晰的闪躲,让他无所适从。
从前那个乖巧温柔的许攸攸,似乎真的已经死了。
“攸攸,求你了,跟我回家。”
“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丁点伤害。”
许攸攸哼笑,眯着眼睛盯着宴丞霄那双透着真情的眸子。
依旧是毫无破绽的演技。
她就是这样被骗,被吃抹干净的吧!
“可是我受到伤害,都是来自你啊!”
“如果再和你生活在一起,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宴丞霄愣了愣,身子僵在原地。
曾经的许攸攸会环着他的手臂,亲昵的撒娇,说和他生活在一起很幸福。
而现在的她,竟然觉得他恶心……
宴丞霄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针刺穿,鲜血止不住地外涌。
他强撑着即将摔倒的身子,做出退让。
“攸攸,只要你肯回去,别墅留给你住。”
“我可以搬出去。”
许攸攸抵着脖颈的手松了松,垂下的眸子思量着。
她全身上下能花的钱不足一万,其他的钱都已经存了起来,留着出国以后用。
虽然她知道那点钱远远不够,但还是不能为了和宴丞霄置气,去动她最后的底气。
没了那些存款,她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而现在能用的钱,不够她在这里生活。
即便是远离京城中心的郊区地带,这样破旧的小旅馆住一晚也要三百块。
衣服她可以不买新的,但在吃的方面她始终不愿意亏待自己。
毕竟现在肚子里的是真正和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她不想让孩子重蹈覆辙。
宴丞霄的退让让她动摇了。
他说得没错,他确实能给她足够好的生活环境,养好身体。
但也意味着会再次失去自由。
宴家她再也不想回去了。
正当她两难之际,瞥见手机亮起银行收款提示:
银行卡尾号1107到账十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