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重利，沈家那小子再爱你，也断不会为了你放弃事业，晶晶，你懂妈的意思吗，你要为自己而活。”
关琼琚说完，重重咳了几声，心电图骤然变得不稳定，白晶晶仓皇按下紧急铃。
白晶晶和沈擎言几人在急救室外，沈擎言将外套披在她身上，搂着她的肩：“你先去休息，这里有我，妈一有什么消息，我就叫你。”
“我不困。”
白晶晶坐在冷冰冰的铁椅上，向后靠着，身心疲倦，意识却清醒如常。
但没一会儿，白晶晶眼皮子开始打架，一天一夜没睡了的她撑不住的闭眼。
她梦到关琼琚像小时候那样，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恋恋不舍：“晶晶，妈妈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白晶晶被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猛地掀开被子下床。
病房门开了，沈擎言进来，俊朗英挺的一张脸布满倦意和哀伤：“晶晶，我们要准备妈的后事了。”
白晶晶被一道惊雷打中，僵在原地，身心被巨大的沉痛席卷，几乎让她承受不住。
所以，那个梦，是妈妈在向她做最后的道别。
“妈妈，你别哭了，薛阿姨怀孕了，医院的叔叔说她不能听见哭声，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的。”
萱萱找来纸巾，要擦掉白晶晶脸上的泪。
薛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拉过萱萱：“萱萱，不要任性，你妈妈现在很难过，阿姨没关系的。”
沈擎言语微蹙了眉，对薛雪说：“你先出去。”
薛雪咬了咬唇，很听话地走了。
“妈妈，我很久没吃你给我做的糖醋排骨了，你今晚给我做好不好！”萱萱抱着白晶晶的腰撒娇，丝毫没察觉到白晶晶麻木的一张脸。
“萱萱，不要胡闹！”沈擎言拉过萱萱，皱眉。
白晶晶看着面前的萱萱，心底难以抑制的痛，毕竟是带了几个月的孩子，说没有感情是假的。
只是，她是沈擎言和薛雪的孩子，简兮心里难免膈应。
沈擎言让助理把孩子带走，别好白晶晶凌乱的头发，语调轻柔：“萱萱这边你别担心，还有我，再不济，还有小雪，萱萱很喜欢她。”
白晶晶没说话，只片刻，她柔柔地弯唇：“擎言，有你真好。”
等沈擎言离开，她再也装不下去，肩彻底垮了下来，疲倦，失望深深侵袭着她。
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东锦是靠沈家的核心技术发展起来的，贸然提离婚，她什么也得不到。
她要找到沈擎言出轨的证据，把柄，让他乖乖把东锦一半的股份吐出来。
凌晨三点，沈擎言和白晶晶在守夜，空气里满是熏香和烧纸的刺鼻气味，大师的念经声。
白晶晶静坐着，看着他们烧纸，点香。
天亮后，关琼剧的亲人都到齐了，可以出殡。
下午，沈擎言公司有事，跟白晶晶商议好今晚回去，白晶晶像往常一样替他收好东西。
沈擎言说去接电话，但半小时了还没回来，白晶晶想到什么，放好行李箱出去。
他们住的是一栋小洋楼，薛雪的房间在二楼，白晶晶在她的房间门口停下脚步，拧动门把，没锁，轻易打开。
里面空气潮湿暧昧，混杂着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娇吟，握着门把的手一紧，白晶晶死死咬着唇，才让自己勉强冷静下来。
“擎言哥，我们这样，对得起心怡姐吗，她把萱萱照顾的这么好，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你一定不能辜负她，我无所谓的。”
薛雪本就是娇娇软软的声音，此时带着几分情事后的沙哑，轻而易举地带着几分无辜。
沈擎言：“她确实为我做了很多，我不会亏待她。但小雪，当初我是为了你才娶她。”
“擎言哥，我跟兮兮姐比，一点用都没有，当年害得你差点回不了沈家，害你失去一切。”
“你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够了。”
……
白晶晶在外面，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饶是有心理准备，白晶晶的心脏胸口还是被一股汹涌的情绪击中。
听他们的意思，她才是拆散他们的“第三者”了。
这三年，沈擎言对她的宠爱都是假的，真是演的一手好戏。
沈擎言，你这样做，不觉得恶心吗。
晚上，沈擎言开车回京市，白晶晶打开车门，看见薛雪坐在副驾驶，怀里抱着睡着的萱萱。
她一脸歉意，轻声说：“晶晶姐，萱萱睡眠浅，我不能动，委屈你坐后面了。”
白晶晶看向驾驶座的沈擎言。
沈擎言略显无奈：“晶晶，萱萱最近因为妈的事确实没怎么睡，你先让小雪坐前面吧。”
白晶晶垂眼，确实看到萱萱眼下有些肿，心下一软，没说什么，关上车门，往后坐。
车上，沈擎言跟白晶晶提起明天去医院大促排针的事。
“兮兮，孩子的事我们得抓紧了，但也不要有太大压力，孩子我们总会有的。”
白晶晶正闭眼假寐，闻言，缓缓睁眼，通过后视镜对上他的眼：“让我处理好研究所的事，处理好了，再说别的。”
提到研究所，沈擎言狭长的眼陡然划过几分凌厉，转瞬即逝：“研究所有我呢，你的身体最重要，别让自己累着了。”
“前面红灯。”
白晶晶淡淡提醒，说完闭上了眼，双手抱胸，没再说话。
沈擎言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俊朗的脸一片阴冷凌冽。
翌日，白晶晶到研究所，看到总负责人，她微愣：“你是？”
男人笑着介绍：“薛其海，研究所的总负责人。”
白晶晶眸光微暗。
研究所由沈家一手建立，靠着沈家的技术，研究所可以自给自足，但三年前沈家把核心技术给了沈擎言后，研究所资金方面都由东锦一手掌控，沈家的长辈因为身体原因，也早已退下负责人的身份。
但薛其海这个名字，她很熟悉，薛雪的哥哥。
“人员名单给我一份。”
薛其海递给白晶晶一份名单，研究所人员总共五十来人，白晶晶一一对过，唯独缺了一人。
她侧首问：“陈星，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