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公平。”
她这一开口，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少弟子都暗自点头，觉得这个飘飘公主说得有理。
一个修炼了三百年的天罡境长老，去考一个刚看了一个时辰功法的凝玄境小子，这怎么看都像是大人欺负小孩。
林渊心中一暖，笑着打断了她的话：“飘飘公主，多谢关心。不过，我可不会在这么多美人面前丢脸的，放心好了。”
莫长老见状，心中冷笑更甚，但表面功夫却做得十足，她对着凌月华一躬身，朗声道：“宫主，老身修为已高达天罡境二重，而我们的圣子殿下只有凝玄境一重，相差了整整四个大境界。若进行对战，未免有以大欺小之嫌，传出去也有损我圣宫威名。因此，老身斗胆，此次考核不进行对战，只比对霜华九秘诀的理解与运用，点到为止。”
凌月华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她的提议
林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莫长老，请问怎么个比法？”
莫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傲然，伸出一根手指：“很简单，你我二人各自施展霜华九秘诀中的一门秘术。只要你施展出的秘术，能达到老身威能的一成，就算你赢。”
一成？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这已经不是考验了，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一个天罡境二重强者，修炼了数百年，她施展出的秘术威能何其恐怖？别说一成，就算是半成，对于一个刚刚接触功法一个时辰的凝玄境来说，都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莫长老此举，未免太过……”一位执事忍不住想说什么，却被莫长老一个冰冷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云飘飘急得直跺脚，凌清雪的柳眉也蹙了起来，她看向林渊，发现他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紧张或愤怒，反而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好啊。”林渊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他笑眯眯地看着莫长老，“那就请莫长老划下道来吧。”
莫长老见他如此爽快地跳进了自己挖的坑里，眼中的轻蔑之色更浓了。
“圣子殿下，请吧。”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姿态摆得极高。
林渊却摇了摇头，理所当然地说道：“莫长老，这就不对了。既然我的标准是要参考您，那自然是您先请，不然我怎么知道您的一成威能，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示弱，却又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莫长老冷哼一声，心想：也好，就让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先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霜华九秘诀，让你彻底绝望。
她也不再废话，天罡境的玄力毫无保留地运转起来。只见她双手在身前快速掐诀，一股肉眼可见的寒气以她为中心骤然爆发。
“霜华九秘诀，第三秘术——万叶飞霜。”
随着她一声清喝，周围出现了成千上万的冰晶叶片。这些冰叶悬浮在她身周，每一片都散发着森然的寒意，随着她手诀一指，铺天盖地地朝着前方的一片空地席卷而去。
“叮叮叮——”
一连串清脆而密集的撞击声响起，众人定睛看去，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片寒冰地面上，此刻已是千疮百孔，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切口，每一个切口都光滑如镜，足见其施术者对力量的控制已经达到了何等精妙的程度。
这一手，不仅展现了秘术的威力，更展现了天罡境强者那炉火纯青的掌控力。
“好……好厉害！”
“不愧是莫长老，这一手万叶飞霜，怕是已经修炼到了大成。”
“这下圣子要怎么比？他能凝聚出几片冰叶就不错了。”
弟子们的议论声中，充满了对莫长老的敬佩和对林渊的轻视。
莫长老脸上带着一丝矜持的傲然，瞥了一眼那满目疮痍的地面，随即转向林渊，下巴微微抬起：“圣子殿下该你了，请吧。”
那语气，那神态，仿佛已经宣判了林渊的失败。
然而，林渊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紧张，甚至还有闲心对着凌清雪与云飘飘的方向挤了挤眼，惹得后者一阵脸红心跳，这才慢悠悠地踱步上前。
他站在莫长老刚才站立的位置，学着她之前的样子，懒洋洋地抬起了右手。
“万叶飞霜么……听起来挺厉害的。”他嘴里嘀咕着，那模样不像是要施展什么高深秘术，倒像是在厨房里掂量着白菜够不够分量。
青禾青木二人见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气得银牙暗咬，心中更是笃定他是在故弄玄虚，哗众取宠。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出丑的时候，林渊的眼神陡然一凝。
那一瞬间，一股比莫长老施展时更加纯粹的寒意，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这股寒意，并非单纯的冷，而是一种带着法则之力的寂灭之意，让在场所有修炼冰系功法的弟子，都感到自己的玄力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这……这是……”莫长老脸上的傲然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骇。
林渊根本没有掐动任何复杂的手诀，只是随意地抬手一挥。
刹那间，他周围的冰灵气以一种比莫长老狂暴十倍的速度汇聚而来。没有凝聚成细小的冰叶，而是直接化作了无数巴掌大小的冰雹。
这些冰雹，每一个都棱角分明，通体呈现出冰蓝色。其数量，比莫长老的冰叶只多不少，其形态更是霸道了何止数十倍。
“去。”林渊口中轻轻吐出一个字。
那漫天冰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对着前方那片刚刚被恢复原状的地面，发起了毁天灭地的冲锋。
“轰！轰！轰！”
没有清脆的‘叮叮’声，取而代之的是一连串沉闷的巨响。
所有人都已经进入呆滞状态，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连呼吸声已消失不见。
冰屑散去，众人惊骇欲绝地看到，那片地面上并没有出现莫长老那种千疮百孔的景象。
但是，在那些冰雹轰击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个深蓝色的印记，一股股肉眼可见的恐怖寒气，正从那些印记中丝丝缕缕地冒出。
虽然没有像莫长老一样轰成千疮百孔，但这只是因为林渊的修为只有凝玄境，还不足以打破这由圣宫大阵加持过的寒冰地面。
可所有人都不是傻子，在场的长老们眼中的惊骇已经无以复加。她们看得分明，林渊的玄力显然更加凝实，冰系法则的造诣更加高深。若林渊的修为也是天罡境，此刻眼前的地面，绝对会被轰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莫长老的脸色比吃了十个臭蛋还难看，精彩纷呈。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她引以为傲的精妙控制，在对方眼中显得有些可笑。
“不……不对。”莫长老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尖锐地叫道：“老身比的是‘万叶飞霜’，讲究的是一个‘叶’字，是精妙的切割之力。你这……你这分明是蛮力冲撞，粗鄙不堪，形态不对，意境不对，根本就不是霜华九秘诀。”
她这是在强行狡辩，周围的弟子们面面相觑，虽然她们也觉得莫长老说得有些牵强，但长老的威严犹在，一时间无人敢出声。
云飘飘气得小脸通红，正要反驳，却被林渊一个眼神制止。
林渊看着莫长老，脸上非但没有愤怒，反而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哦？原来莫长老觉得我这招不够精妙？”他摊了摊手，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那好办，咱们再来比过就是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诚恳：“不过，莫长老这次可得请您把压箱底的绝活使出来了。不然晚辈怕自己一不小心，又用‘蛮力’胜过您的‘精妙’，那可就太不好意思了。”
“你！”莫长老气的胸口急剧起伏，那身得体的长老服饰，也掩盖不住她此刻身体的颤抖。
她修炼数百年，身为九霄圣宫位高权重的长老，何曾受过这等当众的羞辱，还是被一个毛头小子，一个她从骨子里就看不起的男人。
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血色尽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铁青。羞辱、愤怒、不甘，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为了一股决绝的杀意。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莫长老怒极反笑，声音尖利得有些刺耳，“既然圣子殿下对自己的‘蛮力’如此自信，那老身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霜华九秘诀。”
林渊看着莫长老那张因愤怒和羞辱而扭曲的脸，脸上的玩味笑容更浓了几分。
“莫长老，你刚刚就说让我见识见识真正的霜华九秘诀，可结果呢？”
他顿了顿，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地环视四周那些表情各异的冰山美人，继续道：“结果大家也都看到了，您那‘精妙’的秘术，好像……不太行啊。您现在又说要让我见识见识，晚辈实在是有点……不敢信了。”
“噗嗤……”
云飘飘第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周围不少弟子虽然不敢放声大笑，但那耸动的香肩和憋得通红的俏脸，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番话比任何直接的嘲讽都更加诛心，林渊就是这样一个人，只要有人说的话让他觉得不舒服，就必定会展开报复。
“你……你找死！”莫长老听闻这话，彻底进入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