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贵军从西餐厅出来之后,不由又走到了堤坝上去。
晚风吹着他,让他感觉自己头脑清醒了一些。
想起刚才和傅云说的话,心里总算是稍微平静了下来。
“刘贵军,你怎么又在这里?好巧啊~~”
叶红梅惊奇的声音再传来,刘贵军双手插兜,眯着眼睛看看她,嗤笑一声。
“确实很巧。”
风吹起他的头发,再加上刚才喝了酒,显得他有点忧郁。
叶红梅一时看得愣了神。
“我明天让我妈把钥匙带给你妈,我又忘了,最近家里事情有点多,不好意思。”
他说着话,朝叶红梅点点头,走了。
叶红梅看着他的身影,直到走远了才反应过来。
赶紧点点头。
心里又开始担心,家里事情多,都是些什么事情?
和他有没有什么关系?
就这样想了一路,回了家。
刘贵军回家之后,站在院子里看了好久,直到刘桂珍出来发现了他。
“你怎么不进来?站着干啥?”
刘桂珍瞪着两只大眼睛直视着他,问。
“没,傅云回来了吗?”
“没呢,三个孩子也没回来。”
刘贵军听完像是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往回走。
刘桂珍感觉他有点奇怪,回去就跟周秀兰说了。
谁知周秀兰冷笑两声,“作死,简直作死。”
淡淡说了几个字,又去纳鞋底了。
刚好这时候杨秋菊来了,一进门就说刚才在院子里看到刘贵军了。
“周大嫂,黄家最近咋样了呀?昨晚你们出去是干什么呢?”
经过她一提,周秀兰扶扶眼镜,喃喃道。
“马上就要审讯了,这个黄美玲是该把所有的钱吐出来了!”
于是第二天,周秀兰,刘振华,刘贵江,还有刘桂珍出席了黄美玲的审讯。
结束之后,法院判决了黄家赔偿刘贵军五年期间所有的经济支出,一共是二千八百八十六块钱。黄美玲在公堂上又叫又闹,郑爱萍也是,根本不服这个判决,要上诉。
黄军像滩烂泥一样浑身瘫软,压根儿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有了牢狱之灾!
法官严厉警告她,这个是必须要赔偿的,就算是上诉也没用。
郑爱萍像个疯子大吼,“你小心点,我们可是背后有人的,不把赔偿免除,我马上就能找人弄死你们!弄死你们!”
几个公安冲上来,两个公安架着一个人,把他们押到牢里去之后,刘贵江和刘桂珍终于松了一口气!
“妈,现在黄美玲的事情已经弄完了,该赔的钱也责令要赔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接下来得去粮站了,厂长应该不会探头,要来找个背锅的,那我们也去看看。”
周秀兰记得这个粮站厂长也不是个省油的,仗着自己是粮站一把手,收受贿赂,排除异己。当厂长十年时间里,收受了不少贿赂,证据就在他的办公桌里。
要想拿下他,就得把这些证据找出来才行!
周秀兰边走边想,其他几人都在身后跟着,看她严肃的样子知道她在想事情,不敢打扰她。
粮站对面有条马路,过了这条马路就到粮站了。
周秀兰他们走在马路中间,眼看就过马路了,一辆黑色破旧的桑塔纳猛地冲过来,笔直朝几人撞过来!
周秀兰长腿一跨,当下拉住刘桂珍,还有刘振华猛地往路边一甩,接着她也借助惯性,上了马路牙子!
四周的人都惊呆了,刚好一对公安经过,嚷叫着把那辆车拦住,带回公安局去了!
周秀兰心里“噗通噗通”跳,不停喘着粗气。
刘桂珍和丈夫扑过来扶住她,四处检查有没有受伤。
周秀兰往后瞥,就见刘贵江丝毫没有一点着急地站在路边,看着他们,很淡定!
发现母亲在看他,终于反应过来了,过来扶住周秀兰,也学着刘桂珍的话问她有没有问题不舒服之类的,
眼睛却不停看向粮站,敷衍的意思别提多明显了!
周秀兰淡定地走到刘贵江面前,抬起手,一巴掌将他打下马路去!
“你个白眼狼,还真是巴不得我们早点死啊?
老娘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得这么苦地赎罪?早知道老娘就不该替你想,还让黄美玲赔钱,赔个*!”
刘贵江被打得晕头转向,刚想反驳,却被周秀兰双眼一瞪,硬生生把没说出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去!
刘桂珍和刘振华看刘贵江的反应气得脸色铁青,都懒得搭理他,直接去了粮站!
看门的老头子依旧拿着扇子,在闭眼养神。
听到动静,看是周秀兰一群人,赶紧起来给她开了门。
“大妹子,你可不能待太久啊,马上就得出来。厂长出去有事,现在只有主任在粮站。”
周秀兰点点头,带着刘桂珍进了门。
刘贵江要去仓库,被周秀兰一把揪住耳朵扯过他。
“妈,你干啥?我要去上班呀!”
周秀兰冷冷瞥他一眼,“你要上班?带我去厂长办公室!”
刘贵江眼睛都瞪大了,母亲这是疯了吧?
一个很大的车间,说去厂长办公室就能去?这是在说什么胡话?
刚想拒绝,见周秀兰又恶狠狠地举起双手,他吓得再也不敢说话,只能乖乖地带着她来到二楼。
二楼都是办公桌,都是负责粮站所有数据的。
这些职员见到刘贵江,纷纷好奇,他一个仓库管理员怎么来二楼了?
“我今天要是暴露了,那你等着被粮站除名吧!”
周秀兰威胁完刘贵江,按照上世的记忆一溜烟去了一排房间的最后面一间房,那里就是厂长办公室!
刘桂珍见母亲过去了,心虚得不行,只能拦住朝那边张望的职员,假装了解工作,硬生生把他们堵住了!
而刘贵江也是,咬着牙绞尽脑汁思索这些人叫啥名字,该喊什么。
咬牙想了个遍,终于捋清楚了不少。
于是,像个交际花一样穿梭在他们之间,打着哈哈,像个小丑一样。
时不时看看厂长办公室,他急得不行。
母亲这到底想干啥,为什么还不出来?
而周秀兰蹑手蹑脚进了办公室后,很快就在抽屉里拿到了厂长和主任收受贿赂的证据,将那些资料塞在衣服里,又悄咪咪地出了门。
刚松口气,感觉自己完成了一件大事的时候,却听到身后如一声炸雷响起。
“你是谁?不是我们粮站的人,在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