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靠着湿冷的墙砖，武晴天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
他用手撑住身体，晃了晃脑袋。即使潜意识中意识到自己脱离了那个幻境，但身体的回归和意识的控制还没有很好的契合，就像是一个婴儿刚刚成长到能感知些许世界的地步。
不过抬头见到的第一个人还是令他大吃一惊。
姬无月？
迎着黄昏昏暗的阳光。她穿着鬼火少女一样的制服，双手抱前，皱着眉头看着武晴天。
“好美啊，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一辈子被她这样盯着看。”
当然这话是他在心里说的，她和他之间可是差了几千岁……即使外貌上没有年龄差，心理上的差距可是无法抹却的，况且以姬无月的相貌和能力，即使在远古时期，也一定是万千俊杰追逐的目标……
“醒了吗？醒了就别装死，我有事情问你。”
她这句话打破了他的所有美好幻想。
………………
…………
……
过了很久，从黄昏到晚上，姬无月和武晴天聊了很久。这期间，他们理清了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的眉目。
姬无月埋怨武晴天，为什么做出那么天怒人怨的事，惹得那天煞劫云也盯上了她。起因就是武晴天用她留在他体内的一丝本源，将那一夜医院死去的人全都变成了僵尸。详细的说是：武晴天让那吸血鬼把死去所有人的尸骨都集中在了一起，用无极之力和姬无月的本源，将死亡的所有人都变成了半人半尸之体，他们平时仍然和之前一样存活，甚至意识不到自己的异样，他们的记忆永远停留在那一夜发生的异象之前，大致会平凡度过自己的一生。唯一的不同是，他们不能吸到活人血，一旦吸到活人血，就会转变为智慧僵尸，得到另一种记忆，且只服从于武晴天的指令。但一个普通人，平时哪有机会吃到的活人血（自己的不是），所以一辈子应该会平稳度过了。（知道这一真相的只有那小女孩和吸血鬼。）
“现在，我不能将那一本源之力召回了，我甚至不能回到你的身体。”姬无月有些哀怨地看着武晴天，扶了扶额。
“让亡者复生，违背了自然法则，是为天地所不容的。”
姬无月的语气逐渐严肃：“你一次性把那么多人全变成了僵尸，我也找不到好办法救你。那朵云的全称叫‘九天荡魔地煞克阴劫云，只需要劈一下，你就会从世上彻底消失。”
“什么意思，你不是僵尸王吗？以前也咬过人的吧，几千年了，少说也有几百之数吧，那不也是逆天之举？为什么我救了人还要被天谴，僵尸一族本身就是脱离六道众生的存在，我也算僵尸吧，合着这规矩只对我有用，什么狗屁老天？”
“彼时不同，真武大帝在时，与魔界至尊心照不宣，下界征战，神人降魔皆互不相干，互不为难，劫云受其约束。且我僵尸一脉唯我独尊，尸族庞大，能奈我何？而你。”
姬无月说到这儿瞟了他一眼：“不过是外来空间的另类，即使有了僵尸之血，也不属于规则庇护范畴。”
武晴天彻底无语，这下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不过他倒挺惊讶于姬无月说话的口吻，原来她还保留着古时的一些语气，只不过用现代说法的方式更习惯。
良久以后，姬无月看了一眼地上靠墙昏睡的老头，缓缓说道：“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彻底摆脱天煞劫云。”
武晴天的目光向她投去……
………………
…………
“什么，你想让我变女人？”
“目前来讲，只能这样了。”
从姬无月嘴里说出这句话来，武晴天脑瓜子都是嗡嗡的。
“不是，大姐，你看我这样子和女人哪儿沾边吗？”
他指了指自己糟糕的外表和衣着。
透过黑夜下月光反射的表象，姬无月随意地瞟了一眼，眼眸中没有流露出太多波动。
“不是让你变成女人的外在，是让你完全变成女人。”
“啊……”
“你必须完全转变成这个世界的物种，才能继续存活下去。”
武晴天一言不发。姬无月继续说：
“之所以让你变成女人，是你之前说过，你在这个世界上有个代替你身份的妹妹，她在这个世界上的经历应该与你相差无几，所以你们两个的身体契合度应该是最高的，可以用她来改造你的身体。”
“那会伤害到她吗？”
“不会，只需要一丁点血液和组织就可以了。”
“那如果我不同意呢？”
“三天之内，你的身体会完全崩解，连你们物理学上所谓的最小单位都不剩，届时灵魂也会暴露在九煞劫云之下，将会被轰得神魂俱灭、荡然无存，连你体内那块石头也保不住你。”
“如果那一晚上你没有让这些微细生物进入体内，那一夜你就会被劈死……”
“哦……”
武晴天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讪笑道：“吞噬之石和无极之力会去哪儿？该不会跟随我到达新身体吧？”
“当然不会，我会接收你的全部力量”
武晴天猛一瞪眼，哇哇叫道：
“我靠，那我不是血亏？”
“你没得选，因为你的新身体承受不了这些。”
“那你的灵魂之体就行？”
“你的无极之力可以帮我塑造一具新的身体”
“那你为什么不帮我也这样做？”
姬无月笑了笑，欲言又止。
“懂了，又是我是外来者的原因吧？”
“好了好了，不问了，那我想知道，你有了我的力量后，你会做什么？”
武晴天这个问题问的似乎很随意，但他知道，这个回答很重要，因为他现在拥有的力量，不说毁灭整个地球，但也差之不远了。
“毁灭世界啊，还能怎样？”
“我靠，你真直接。”
“不过呢，我会考察一段时间。”姬无月笑起来，笑得令人如痴如醉。让人觉得这句话好像很纯真，但又不那么对劲。
“这段时间也许是几百年，几千年，也可能是一天。”
“你放心，当我想毁灭世界时会通知你的，会给你留一个小窝的。”
武晴天，持续无语中。
“还有，炼化你的力量可能需要很长时间，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是没有力量毁灭这个世界的。”
“不可以，有了也不可以！”
喵星人小黑突然从她头发里跳了出来，爬到武晴天头上指着姬无月大叫道：“我们喵星人还没有征服地球呢，你不能……”
“看吧。”
姬无月笑着把小黑抓起来按回她的头上去，依旧笑得春风醉人：“现在这个世界奇奇怪怪的生物太多，所以需要很多考量。”
武晴天沉默着，许久后，感觉气氛有些怪异。
他先开口道：“现在你打算先怎么做？”
姬无月完美的面容上显出一丝窃笑，指了指地上的那个老头，道：“先从他开始，我刚才查看了他的记忆，他可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而且，貌似也和你也有点关系哦。”
“哦，还有这回事？”
“没错，他就是之前那个酒鬼的师傅，在这个世界的某个组织内有着巨大的影响力，虽然迷失在这天地玄门内很多年了，但一旦回去，亦可以翻起惊涛骇浪。”
“所以你要利用他……？”
“为你的新身份做一些伪装。”
“啊？”
武晴天这一刻心里有了一些小感动，原来她有在为他考虑的，并不只是贪图他的力量。
“如果这个世界上莫名其妙钻出来一个人来，他们很容易查到我的头上的。”
武晴天的心头的暖意马上被浇灭一大半。
板着个脸僵硬说道：“你有了这力量，还怕暴露什么？”
“你不懂，这个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姬无月抬头看向黑夜中的明月，在武晴天的视线里，她下巴抬起的弧度和脖颈间的丝滑好像一条优雅的天鹅脖刻画出的曲线。
她明亮有神的大眼睛看向那恰好遮住月亮一半的黑云，缓缓道：
“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