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柠刚出发没多久,就收到傅西淮的电话。
她直接按了拒接,然后给他回了个信息。
【等回京北再说,不会耽误太久时间的。】
虽对他没指望,但是想到他急匆匆就将她跟笙笙两人丢下,蒋柠心中还是有气。
如果不是他非要送她们的话,她自己包个车过去,来回没问题。
再者,如果没有周律森,她们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车回去。
想到这里,蒋柠甩了甩脑袋。
清醒过来后,她才恍然大悟,自己这么生气,其实还是因为得知傅西淮丢下她们,是为了去照顾岑雾。
说到底,多少是有些吃醋了。
意识到这一点,蒋柠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开始不停做心理建设,让自己冷静一些,不应该产生这种想法的。
再说了,傅西淮来港城本来就是冲着岑雾的。
她的初心,不该动摇的。
信息发送许久,傅西淮都没回复,也没再打电话过来。
接下来两天,蒋柠都处于忙碌当中。
一直到第三天中午,才终于把工作完成。
这期间,傅西淮一个电话,信息都没有。
蒋柠也没再给他发信息解释,想着等到了京北再说。
走出客户的酒店,周律森问蒋柠,“现在还早,要不要带笙笙到处逛逛?”
蒋柠闻言,想了下才摇头道,“算了,时间太紧迫,等下次有机会再特地带她过来玩。”
周律森点头,“好,那我订傍晚的飞机?”
蒋柠,“我们就不跟你一起回京北了,我得去一趟沪市。”
她要过去看望徐晋成,还有一件事要问黎美凤。
周律森倒是意外,他开玩笑那般道,“你不会是为了避嫌才突然做这个决定的吧?”
蒋柠赶紧摆手道,“不是的,过去真的有事。”
周律森又道,“这样子啊,那我更加得跟你们一路了,毕竟是我把你们从京北叫过来的,没把你们安全送回去,我不放心。”
蒋柠一听到这话,急忙婉拒,“真的不用,我是个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了,也有些不方便。”
最后这句话,她斟酌了下才说出来的。
周律森这才说,“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吩咐助理给你们订票,你先看要订几点的。”
蒋柠抿了抿唇,道,“不用啦,回去的我自己出,我还得感谢你给这么多机会,我们现在直接去机场就行。”
周律森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在避嫌,有些无奈。
沉吟几秒后,他点头道,“行吧,到了说一声。”
蒋柠松了一口气,“好的。”
就这样,周律森带她们到马路边等的士。
没一会儿,就拦到一辆。
就在蒋柠准备上车的时候,他突然道,“岑雾有些严重,傅西淮一直在医院照顾她,恐怕没那么快回京北。”
蒋柠闻言,那握着车门的手顿了顿。
然后回头,回答道,“我知道啦,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周律森,“好了,上去吧。”
到达沪市,已经是傍晚时分。
蒋柠带着笙笙直接去了医院,这会儿黎美凤跟徐晋成正在吃晚饭。
当看到敲门进来的母女两人时,他们均愣了下,没反应过来。
笙笙脸上带着笑容,朝病床那边飞奔过去,“外公,外婆,我们回来啦。”
徐晋成很激动。
反应过来后,紧紧捏着笙笙的手,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笙笙这是特地给外公惊喜的吗?”
笙笙闻言,笑嘻嘻道,“当然啦,我让妈妈不要说的。”
徐晋成的目光始终落在小姑娘的脸上,左瞧瞧,又瞧瞧,十分欢喜。
看完,他才抬眸朝蒋柠那边看过去,而后有些不好意思道,“阿柠,你在那边也不容易,没关系的,以后不用特地过来,带着孩子,跑来跑去多辛苦。”
他是心疼蒋柠。
这些年,自己的身体不行已经够拖累她的了。
她孤身一人带着笙笙在傅家,那样的高门大户,肯定要求很多,也绝没表面那么光鲜亮丽。
徐晋成很是自责愧疚。
蒋柠走到床边,笑着轻声说,“我从穗城过来的,刚刚忙完两个高端的大单,收到不少钱呢。”
徐晋成闻言,更加心疼,“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这么拼命赚钱。”
蒋柠嗔了他一眼,“你呀,就是喜欢胡思乱想,就算你健健康康,我也会拼命赚钱呢,再说了,我为了你拼命赚钱也是应该的,没有你,就没有我。”
被蒋国政赶走后,是徐晋成只身到京北接她的。
蒋柠至今还记得当年的情形,那是她与继父第一次见面。
冰天雪地里,她只穿了一件毛衣,一条运动裤,冻得整个人瑟瑟发抖,脸都发紫了。
徐晋成带了一件长款羽绒服,一见面就赶紧给她穿上,他第一句话是,“没事,以后有我,只要我在,你跟你妈妈就有家。”
他看起来憨厚老实,不善言谈,但很细心,连羽绒服都想到给她带,话也只是那句话,没什么花里胡俏,就是这样的他,却让蒋柠对他产生一种靠谱可信的感觉。
原本因为他是妈妈第二任丈夫的身份,所产生的偏见也烟消云散。
到了沪市,蒋柠亲眼目睹黎美凤的囧况,她精神不好,每天都要吃药,而且身边时刻要有人陪着。
徐晋成不放心别人,决定辞职亲自照顾她。
做好决定后,他便把市区房子的卖了,又把股票里的钱全部套现,在郊区买了一套小点的两居室,剩下的现金还有几十万。
对于一户普通人家,几十万在那个年代不算少,哪怕不工作,也足够他们日常开销几年。
在他的精心照顾下,黎美凤渐渐好起来,蒋柠到沪市的第三年,她就彻底好了。
大的好了,徐晋成又开始替小的操心。
为了蒋柠的学业,他们最后又搬到市区。
他找了份工作,开始上班,黎美凤则当起家庭主妇,一家人其乐融融。
回想起来,那几年对他们来说,是最幸福的。
蒋柠的钢琴,绘画,都是那时候学的,徐晋成给她找最好的老师,价格再贵都不眨眼。
黎美凤下楼打了两份饭。
蒋柠跟笙笙也在病房陪着他们一起吃。
晚饭后。
笙笙在病房陪徐晋成,黎美凤把蒋柠拉到外面去说话。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不打招呼就回来?”她皱着眉头,面露担忧。
蒋柠闻言,否认,“没有,都挺好的。”
黎美凤还是不太相信,不过怕说多惹她烦,也就作罢。
蒋柠则问,“你最近有去港城扫墓?”
黎美凤一头雾水,“没有,我都很久没回去了。”
蒋柠,“我前几天去墓园,看到外公外婆舅舅,还有小煜,他们的墓碑前面都放了花,那花还没彻底枯萎。”
黎美凤听到这话,也是未解,“我真没去,那会是谁呢?”
蒋柠,“你想想,有没有以前跟黎家关系比较好的人。”
黎美凤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人来,“太多年了,我也不知道会是谁。”
蒋柠,“好吧。”
在沪市待了一天,蒋柠跟笙笙在第三天早上回的京北。
刚到傅家老宅,她就跟苏禾撞了个正着。
她准备带茜茜出去玩。
没看到傅西淮,苏禾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感到畅快。
反正,她得不到的,蒋柠也同样得不到。
“孩子放在这里,你都完全不上心的,你这人呀,也是够没责任心。”苏禾在蒋柠准备进门的时候,突然道。
闻言,蒋柠回过头。
盯着她看了几秒,随之不紧不慢道,“谁的孩子谁带,跟我有什么关系。”
茜茜虽然是小孩子,但她不止一次陷害笙笙,而且心思大得很,完全就是一个小苏禾。
蒋柠是一点都不愿意碰她的,傅西淮不强行要求她带,她都感到庆幸了,不然肯定又要惹出许多事情来。
苏禾心中愤懑。
但还是强扯出一抹笑,“你离开那么多天,前几天我跟赵阿姨在吃饭的时候,她都说了,必须让西淮跟你离婚,而且,还问我愿不愿意当她儿媳妇。”
蒋柠闻言,哦了声,回答道,“那恭喜你啊。”
苏禾见她表现得格外平静,笑着道,“你就憋吧,憋死你最好。”
最后几个字儿,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话落,不等蒋柠回答,她便带着茜茜离开。
刚出了大院,她就拨了个电话出去。
“阿胤,你能过来接我们吗?”
电话那端,贺胤听到这话,想都没想就说,“好的,你们在哪里。”
苏禾说了个地址。
贺胤,“行,我二十分钟左右到。”
苏禾,“嗯,好的。”
结束通话,贺胤站了起来,冲在场的长辈道,“严叔叔,秦阿姨,我公司有点急事需要立马回去处理,就先走了。”
坐在他对面的严晚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佳人有约就说,什么破借口,虚伪。”
贺胤面带几分讥讽,他似笑非笑道,“还不是为了你的面子,你这人嘛,太不温柔,也不知道给人台阶下。”
严晚啧啧两声,“台阶,呵呵呵,那要看对方够不够格,像你这种每天追着苏贱人的屁股后面跑的脑瘫,就不值得。”
贺胤气得脸沉黑如墨。
严母秦兰正想骂严晚的时候,被贺母章容拦下来,“晚晚说得没错,他啊,就是个傻子。”
贺胤怒气冲冲离开的。
他一走,饭局也散了。
两对父母脸色都格外难看,严晚见状,站了起来,说,“你们都看到了,不是我不愿意配合,是他。人家看不上我,好啦,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走了,以后还是不要弄这种局了,怪尴尬的。”
“我跟他,互相看不上。”
“拜拜。”
说完这些话,她尽量不去看几位长辈铁青的面色,也赶紧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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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傅西淮都没回来,蒋柠给他发过信息,他均未回复。
知道他肯定是因为自己违背他的规定,去了穗城才这样的,蒋柠多少有些担忧他回来后要发疯。
这天半夜,失眠的她好不容易刚进入睡眠状态,就被一副高大的身躯压醒。
“谁...下去...”蒋柠一边推开对方一边条件反射那般问道。
男人把她压得死死地,无论她怎么推都推不开。
沉重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
熟悉的味道,让蒋柠顷刻间清醒又冷静下来。
她正想开口,耳畔就传来男人那惯有的嘲讽的声音,“你希望是谁?周律森,还是程野......”
听到这话,蒋柠就知道,自己的预料没错
“傅西淮,你起来,孩子在旁边睡觉,有什么事下来说,别吵到......唔......”
‘她’字还没说出来,蒋柠的唇就被封住。
男人动作粗鲁又大力,毫无章法,就像在惩罚她一样,不给她空气,死死咬着,很快,蒋柠感到口腔里传来铁锈般的味道。
渐渐地,她感觉脑袋像是缺氧一样,濒临窒息,浑身瘫软,手上没了劲儿。
想要反抗都反抗不了。
就在她感觉真的要死了的时候,傅西淮终于放开她。
蒋柠刚大口大口呼吸,整个人又突然被他抱起来。
她的腿不停蹬着,手也开始打他,可没任何作用。
从始至终,傅西淮都没再说一句话,他像是憋了气一样,不停在她身上发泄,一次又一次。
不知什么时候,天亮了,窗外下起大雨。
蒋柠昏昏沉沉,头痛欲裂,她想醒来,但却怎样都没办法睁开眼睛。
耳边传来各种窸窸窣窣的声音。
好像还有笙笙的说话声。
此时。
小姑娘站在病床边,眼眶红红的,一直拉着蒋柠的手。
时不时恨恨看向傅西淮。
家庭医生拔掉蒋柠的点滴,然后跟傅西淮说,“下午如果还没退烧,就去医院吧。”
闻言,傅西淮嗯了声。
送走家庭医生,屋内顷刻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笙笙这才冲傅西淮道,“你又欺负我妈妈了?是不是?”
明明昨天晚上妈妈是跟自己在一张床上睡觉的,结果早上醒来妈妈不仅不见了,还生病了。
她的嘴唇流血,又发烧。
“你打妈妈,你这个坏人,你肯定打妈妈了......”
笙笙想到这里,走到傅西淮身边,一边打他,一边哭着说。
傅西淮让她打个够后,一把将她抱住。
关于大人的那些事情,他怎么也启齿不了,根本无法给女儿解释。
谁让这女人身子骨那么弱,不就才两次...
傅西淮沉着脸,过了好一会儿,才紧绷道,“我没打你妈妈....”
笙笙不信,执拗道,“妈妈的嘴巴流血了,明明就是你打的。”
傅西淮绞尽脑汁。
无奈之下,他轻咳一声,不甚自在地解释一句,“没打,是想给你变出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