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尸山血海当中,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骑着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手上拿着一柄黑色长枪慢悠悠的朝她走来。
“晏昭,你可有悔。”
这男人的声音很冷,冷得能将人冻穿,可晏昭看着密密麻麻的死尸,站在血泊当中的她,脸上虽有不忍,却不见悔意。
“心魔,我说过,你带不走我,既然我杀了他们,那我已经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我死不足惜,可我绝不会再让师尊他们为我而死,只要他们能活着,杀多人我都不在意。”
晏昭说完这话之后,那高大的男人瞬间变成了一身黑衣的晏昭,她手上的长枪随意的刺入一具尸体上,将人递到晏昭面前。
“看看,这家伙好像刚当上了父亲,为了不让自己的妻子被伤害,他和妻子就这样搭伙过日子,家里的小孩刚出生,人就都被你杀了,晏昭,你不觉得,你现在比我这个大魔头还凶残还可恶吗?”
说着,她震碎了那具尸体,瞬间消失后又瞬间出现在晏昭身边,凑在她耳边说道:“让我出去,我可以帮你杀了那些邪修,可以帮你保护好你师姐,还不会让你滥杀无辜。”
晏昭嗤笑的看着她,眼中突然沉敛,利落的出手掐住她的脖子,冷淡的说道:
“我说过,我不会被你带走,更不会放你出去,你现在,没有我刚学会炼制血虫时那么凶残,那时候如果没有师父,我可能早就被你吃了,可现在,不会,没有师父,我依旧不会被你蚕食半分,更不会被你影响心神,成为失智的魔物。”
‘嘭——’的一声,心魔被晏昭捏成粉末消散。
她看着满地尸体,铺天盖地的血腥,深深叹了一口气:“黄泉路上,阎王殿前,别恨错人,报错名,杀你们,乃是我晏昭,一人所为。”
晏昭无力的闭上双眼,自从炼制血虫之后,每杀一次人,沾一次血,心魔就会出来闹腾。
可如今她已经能控制心魔了。
还记得,第二世,她上到仙界,误闯禁地,被师父按着头拜师时的场景,仿佛犹在昨日。
当时她刚开始学习,完全无法掌握技巧,不管怎么炼制都出错,全靠师父在身旁帮她压制心魔,才没让她被心魔控制,失智癫狂。
血虫的炼制和培养真的很难,可杀伤力也最大,只可惜,血虫虽然能进入叶之遥的体内,却无法彻底杀死她。
难道她真的那么无敌了吗?
晏昭幽幽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将神识探入放置叶之遥的紫鸢洞穴中。
‘呜呜呜呜!!!!!’
雪球正在急得团团转,他察觉到晏昭的气息之后,连忙跑到那个封印卷轴面前,不停的指着卷轴。
“怎么了?”
晏昭不明所以,可当她看到雪球着急忙慌的指着卷轴时,什么也顾不上了,瞬息闪身进入紫鸢洞穴。
她解开卷轴的封印,里面,空无一物。
“这,这,这怎么可能?”
“呜呜呜!!”
雪球急得呜呜乱叫,可晏昭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雪球只能在地上写着魔兽才能看懂的文字,晏昭满头雾水。
“雪球,我,我不认识魔文,不过你放心,等这件事了结,我就去学,到时候,我们就能沟通了。”
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竟然沉默了。
许久,他往前走了一步,双目盯着晏昭,
“怎么了?”
晏昭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慢慢比划,我来猜好不好。”
看着晏昭对他耐心十足的模样,让雪球非常不解。
并且更让他不解的是,他好像有些害怕这个女孩会死在这个地方。
可为什么呢?
虽然她可能是主人的徒弟,但应该只是误打误撞得到了主人留下来的传承而已,他怎么会对这样一个陌生人产生不一样的情绪呢?
雪球不明白,可雪球知道,他的直觉不会骗他的。
突然,晏昭脚下燃起一个星芒矩阵。
“雪球,你在干什么,停下!”
晏昭想要离开,却被雪球紧紧摁住了肩膀,他眼神坚定的看着晏昭,从她刚才想要离开的举动来看,他没有赌错,这个女孩并没有骗他,她是真的只是想把他带去找主人,并没有想要契约他的意思。
“雪球,停下来。”
星芒矩阵的阵法一点点完成,晏昭心急如焚,她是注定要死的,不能连累雪球。
“雪球,你再不停下来就别怪我动手了!”
“呜呜~”
雪球呜咽了两声,撒娇的声音并不能让晏昭心软,她想出手,却害怕真的伤到雪球。
“雪球.......”
晏昭无奈的唤了一声,她没法真的对着雪球来硬的,只能强行逆转体内灵力来对抗法阵。
‘噗——’晏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雪球震惊的看着她,双手微微有些泄力,晏昭一个闪身,从紫鸢洞穴离开。
雪球震惊的看着地上的血,他刚才好像看到了很多奇怪的画面。
就在晏昭逆转体内灵力的瞬间,他好像看到他的主人,还有晏昭,他们三人在囚魔之地生活了很久。
可后来,他主人死了,晏昭和他也死了。
可没想到,他又看到了晏昭,她入魔了,然后全身被魔气撑爆,整个人化成漫天黑雾。
这样的情况他看到了两次。
还有,他看到了阮玉茶,她的血能解开他体内的封印!
雪球眼眸阴沉又贼亮,有所顾忌,却又安耐不住的算计。
如果是他一点点想办法去解封,一定来不及救下晏昭,可如果是阮玉茶的血,或许可以让他能瞬间解开至少五成的力量。
晏昭不知道雪球的算计,她此刻正捂着心口躺在床上,阮玉茶进来敲门却没听到有人应,直接推开了门,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晏昭时,心跳都停了一拍。
“昭昭!!!”
“师姐,你们怎么过来了?”
晏昭撑着身体坐了起来,逆转经脉很伤身,可她没办法,既然注定要死,她不能连累雪球。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一会没见,怎么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啊!”
她探上了晏昭的脉,尽管她没有大师兄的医术那么好,但怎么说也是学过的。
“经脉受损?昭昭,你刚才修行出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