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瑜璇将人参搁在了他的手上。
“夫君,咱们快些去卖掉,好不好?”
至于阻止他从军,大抵只能想旁的法子了。
再则,倘若真不能改变他从军一事,那她只能着重在自身,确保自己尽量不做恶毒女配不理智的举措了。
裴池澈盯着手中的小布包:“……”
不是拉手?
花瑜璇走了几步,见他没跟上来,扭头喊他:“走啊。”
裴池澈跟上去。
眼前走着的少女长裙摇曳潋滟,腰肢纤细。
他忙敛神,挪开目光行去她身侧。
今日真是见了鬼了,也不知自己到底怎么回事,竟有些不对。
花瑜璇不知身旁的男子在想什么,脚步行在街上,目光在左右店肆搜寻药房。
很快,寻到一家规模不小的药房。
便拉着他的袖子快步朝药房行去。
药房外已然有浓重的药味,进了药房气味愈发浓郁。
抓药的人不少,他们便站在后头等了等。
一灰衣男子见他们没有凑上前,便从柜台后绕出去:“两位是来抓药?”
花瑜璇将裴池澈手上的布包掀开一个角,直接道明来意:“来卖人参。”
灰衣男子将布包整个摊开,见人参成色不错,且又新鲜:“新挖的?”
花瑜璇颔首:“嗯,今日刚挖出土,你们店收的吧?”
“收,自然收。”
灰衣男子打量他们。
见他们虽说长得不错,但身上穿的是细棉布衣,头上也没什么饰物,很是素净。
可见家里条件不怎么样,大抵没见过什么世面。
便伸出五根手指,正反各一面展示给他们看。
花瑜璇皱了眉:“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人参只值十两?”
“嗯,已经很高了。”灰衣男子捋了捋山羊胡,“若是可以,咱们可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花瑜璇不知人参在这个时代具体是什么价格,但古往今来,即便在现代,人参这种好东西向来是贵的。
否则她外公外婆也不会人工种植人参了。
“可否高些?”她问。
灰衣男子想了想,道:“看在你们诚心卖的份上,我可以多出一两银子。”
花瑜璇笑了笑,与裴池澈道:“夫君,咱们走。”
“怎么,十一两银子,你们还不满意?”
裴池澈清冷出声:“此参品质不俗,可谓上上品,十一两银子委实太少。”
他的手受伤那会,吃过人参。虽说不知价值几何,但中公花了不少钱财,为此大伯母置气许久。
十一两银子一根人参的话,依照他们那会还在樊州城住府邸的情况,大伯母那样小心眼的人也不会就区区几两银子的事恼怒。
可见人参这玩意就是贵。
灰衣男子打定主意他们不懂价值,又加了二两。
花瑜璇摇首,与裴池澈步调一致地出了药房。
灰衣男子走到店门口:“你们就算去寻别家,也差不多这个价。”
他拔高嗓门:“若你们回来,我决计要降低价格的。”
花瑜璇回头笑了笑,低声与裴池澈道:“他是不是急了?”
“急了,越是如此,说明你挖的人参好。”裴池澈也压低声。
却不想,两人又寻了三家店,给出的价格皆在十两到十五两不等。
两人不信邪,寻了个僻静巷子。
“我觉着问题出在咱们自个身上。”花瑜璇道。
“怎么说?”裴池澈问她。
“你我瞧着像是没钱的人,他们觉得十两银子对我们这些没钱之人来说已经是一笔大数目,就用此打发。”
“有些道理。”裴池澈眯了眯眼,“可那些专门以挖药材为生之人,也瞧着没什么钱。”
“那问题不一样,专门挖药材的人他们懂行啊,这些人大抵也是吃亏次数多了,就懂行了。”
“你说怎么办?”他又问。
“夫君,你以往接触过人参吧?都是什么价位的?”
“吃过,但又不是我自个买,什么价格还真不知道。”裴池澈想了想,道,“我听说京城官员人情来往,送的人参号称有百年的,价值千金的都有。”
“千金咱们就别想了,我挖的这根人参没有百年。”
“没有百年,那就打折扣,若是十年的,那就十分之一来算。”
花瑜璇笑:“折扣也不是这般打的,不过夫君说得对,咱们可以按照千两银子打折扣来算……”
夫妻俩对视一眼。
彼此都想到一个数额。
“你说。”他道。
“夫君先说。”花瑜璇道。
最后两人齐齐道:“百两银子。”
心里有了个价位,他们便又去寻了一家药店。
这家药店分上下两层,规模比之前的都大不少。
有了先前的经验,花瑜璇直接要求:“我想请你们能说得上话的人出来。”
正在给人抓药的伙计一怔,笑了:“你这小娘子口气不小啊。”
有个蓝袍男子正陪一妇人下楼,听到此话,也笑问:“是有何了不得物什送来?”
眼前之人手上拿着个小布包,显然不是来抓药的,而是来卖货的。
“人参。”花瑜璇将裴池澈手上的布包打开,“根须丝毫未损,成色上佳,不知贵药房出何价?”
蓝袍男子将妇人送下楼,恭敬道:“夫人慢走。”
那妇人扫了裴池澈手上的人参一眼,缓缓离去……
蓝袍男子道:“确实不错,你们这人参寻到我这算是寻对了,二十五两。”
裴池澈与花瑜璇对视一眼。
最起码此刻的价格是目前为止最高的。
但与他们的心理价位还是差得远。
就在他们要开口时,方才那位妇人折返回来:“这人参与上回我在你们药房买的那根差不多,你收我两百五十两,这利润可以啊!”
真当她是二百五么?
“夫人,您怎么回来了?”蓝袍男子面露尴尬。
“若不回来,我不知你当我是冤大头宰。”
“夫人,咱们有话好好说,这根人参顶多十年成色。上回我卖您那根是干人参,将近二十年成色。再则晒干后体型自然小些,而这根人参还新鲜着,价格不能一样。”
“不对。”花瑜璇道,“我这人参起码也有十年往上了,根须都在呢。”
裴池澈淡声附和:“将近二十年,那就是二十年未到,亦是十年往上。”
蓝袍男子一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