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檀香深吸一口气:“县主是金尊玉贵,可我的女儿也是千娇万宠着长大的,何曾受过这委屈,此事我定要上门讨个说法。”
韩淮也出声帮腔,一字一顿:“一口一句粗话,我从不知郡公是如此教导女儿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县主这是将汴京当成你曲家的天下了,此事我定要奏明官家,东平郡公如此教女无方,想必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嫖姚县主被他阴恻恻的眼神吓到魂魄都丢了一半,一个踉跄朝后面倒去,险些没站稳,幸好被旁边丫鬟扶住,此事要是告知到官家耳朵里,父亲定不会轻饶自己,曲香莲总算知道怕了。
瞧着模样,奚春看着真是痛快,板子不落到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痛的,还有那王夫人慷他人之慨,真是犯贱,这种人最该尝尝板子。
王夫人眼珠一转,笑着出来打圆场,抓着县主就要表示歉意:“薛娘子,这事是一定要给你个交代的,可香莲的母亲远在金陵,父亲忙于事务,我看不若改日让她登门道歉才好。”
面上笑盈盈,心里也在骂曲香莲没脑子,好好的招惹薛珠珠做什么,她又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若是平常人家打了就打了,真是个猪脑投胎了。
说完就拉着人抱歉的离开了。
她要走,周围也真拦不了,奚春知道这事只能上门讨要说法,毕竟是谢家的宴会,也没有县主亲近的长辈在,几个毫无干系的贵妇人又能如何。
看了一阵热闹,谢家夫人将薛珠珠请到内室又安慰一番才作罢,还送了好些东西压压惊。
奚春见大姐姐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想尽办法的哄:“大姐姐,刚我偷偷咬了曲香莲好多下,下了狠手的,保管她晚上睡觉难受,明日大舅母定会上门讨个公道,这人不好相处善妒的名声也跑不了。”
薛女女也出声附和:“就是,姐姐你别难过了。”
薛珠珠反手抚上脸颊将眼泪抹掉,挺直腰背,一声冷笑:“她怕是逃不了一顿打,刚才我若是不装的可怜点,这些添油加醋的话怕是传不到东平郡公的耳朵里。”
“也无妨,我也给她好几个巴掌。”又将自己一直藏在侧腰后的手露出来,一截乌黑的发丝,先是从县主头上硬生生拽下来的,她语气得意:“非得给她拽掉,从小到大盛气凌人,真当所有人都怕她。”
奚春和薛女女眼中此刻只有浓浓的佩服了,这简直太牛了。
夸赞:“真是干得好,真解气。”
韩淮将消肿止痛的奇药拿来,只能看到好几个人靠在一起得模糊剪影,他交给珠珠身边的云麓,耐心叮嘱:“我不便进去,这个药是最好的,你小心给她抹上,多抹几次,不出几日就消了。”
顿了顿,继续道:“顺便再帮我转告一句,就说这事定不会完,这口气我会想尽办法替珠珠出掉。”
云麓喜滋滋得接过来,捧着往里面走,嘴上道:“姑娘,韩大人送了药,说这个比谢府得要好。”
奚春笑嘻嘻的给云麓让了个位置:“这感情好,刚才我听大姐夫说定要奏明官家,这曲香莲嚣张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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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到第二天,当天晚上咽不下这口气的辛檀香带着丈夫就上东平郡公府上讨要说法了,要不是不合礼数,奚春可太想去瞧瞧这热闹了。
最后得知的版本还是四姐姐身边的菊落偷偷跑来说的,据说县主被上了家法,碗口粗的棍子打了十棍,肿得老高了,估计接下来几月都只能趴着睡觉。这郡公倒是挺公正的,都不用二人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一遍,当即就当着薛家两口子面准备家法了,据说县主哭得就差昏死过去了,哀嚎惨叫声整个府都传遍了,最后还是被人抬到屋子里去的。
可这事还没完,第二天上朝韩淮就向官家奏明此事,一个贵女一言不合便殴打她人,这在汴京可是相当严重的事,就是随意打骂一个下人都不行。
据说,气得官家骂了东平郡公一炷香,就差直接上脚踹了,最后又亲自叫人选个嬷嬷过去教导县主礼仪,还罚了半年俸禄,此事才算翻篇。
但奚春觉得什么叫翻篇,根本翻不了篇,县主如此嚣张,日后有哪家敢上门求娶,若是单纯的嚣张也就罢了,关键是没脑子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人,这真是猪油蒙了心。
这叫什么,为官的本事不如家宅安宁,这下是闹的整个汴京都知晓了。
估计这曲香莲没个半年是出不了门了,活该,她愤愤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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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之后,路掌柜和奚满粮将做好的永生花都给人送过去了,拿到了谈好的价钱,顺便还带来一个好消息,那盏掐丝珐琅灯卖出去了。
一开店便由她爹娘敲锣打鼓的宣传,为其营销造势,随后引得一众达官贵人争先观看,期间还有汴京老百姓,路掌柜和于娘子也不在乎,只要不上手碰,看又看不坏,顺便还能提升知名度。
看上的人不少,听到一百贯的价钱也着实劝退了不少人,但架不住有钱人多啊,都想买。可路掌柜硬生生按照姑娘的要求,晾了众人十来天,搞得一度成为相国寺的头条,就连街头小儿都在讨论那盏什么掐丝珐琅灯最后会落到谁的口袋里。
奚春笑的十分开心,这就跟奢侈品打广告是给普罗大众看是一个道理,有热度价钱才会上来。最后更是不负所托,卖出了四百六十六贯的高价,引得一众哗然。但现在都摸不出到底是谁买的,估摸着是哪家府上的夫人大人看上了,身份不便,托人偷偷买的。
这东西卖出去之后,绫香斋的人也能安安稳稳的过个好年了,奚春又给众人多发了一个月的月钱,就叫他们回家过年了。至于她爹娘的银子,则是按照一开始约定好的股份发,总而言之钱肯定是少不了的。
尝到甜头的奚满粮懒觉也不睡了,勾栏瓦舍也不去看,薛明珠也不赖床了,二人早起就冲市集挑玻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