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繁星升起。
慕婉妍带着一名药童,缓缓步入东宫。
“沈大夫来了!“墨羽将人引到萧翊寒专属的汤池门前,便将药童留了下来,道:“沈大夫,太子殿下尊贵,他疗伤时除了医者,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
沈语凝虽然为难,却也只好点头答应:“你在此处等我,我施完针便来。“
药童乖顺地点点头:“是!“便跟着一名小太监去了偏殿。
沈语凝稳了稳心神,才跟着墨羽推开了温泉池的大门。
墨羽道:“殿下正在里面已经等候多时,沈大夫你快过去吧。“
沈语凝颔首,才背着药箱,准备推门而入。
临进门时,又被墨羽叫住:“沈大夫,有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是关于太子殿下的。“
墨羽支支吾吾,一个堂堂八尺男儿,此刻却有些忸怩。
“沈大夫但说无妨!“
沈语凝认真地说:“多知道患者的病情,有助于我更好地帮太子治疗。“
墨羽听到沈语凝这么说,松了一口气,才试探性地说道:“殿下身中寒毒,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若……若他今日在池中对您有什么过分的举动,请您一定要大人有大量,原谅殿下,这并非殿下本意。“
沈语凝几乎毫不怀疑地答道:“这是自然,殿下光风霁月,我信他的人品。“
她晃了晃手中的银针:“如果殿下真有什么过分之举,我将他人扎晕即可。“
墨羽低低笑道:“沈大夫能这样想便最好了,果然是医者仁心,我为殿下感到高兴。“
他场面话说得漂亮,却在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狡黠的弧度。
两人交代完,沈语凝便径直走了进去。
还未走到池子边,她便能听到低低的呻吟声。
沈语凝浑身一紧,一张小脸瞬间变得通红——那个声音……真的好听。
“殿下,我……我来了!“沈语凝将药箱放在池边,便拱手对萧翊寒行礼。
“怎么?几个时辰不见,沈大夫又跟孤生分了?“
他从雾气缭绕中露出了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眉如墨画,鬓若刀裁。
上半身完全赤裸地靠在池沿上,水汽从他的鬓发经由他刀削般的俊脸,再经由他的喉结,滚到他的胸膛,再往下……
一双邪魅无比的眼睛,因为犯病而变得双目猩红,尊贵无比又勾魂摄魄。
“啊——“沈语凝一跟他对视,便跟被烫到了一般,挪开视线:“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看的。“
萧翊寒好看的唇角勾了勾:“不看孤,如何为孤医治?“
他的目光灼人,嗓音沙哑。
不知为何,沈语凝觉得萧翊寒这种样子,根本不像是有寒症的模样。
他不像是寒症,反而像是热毒,嗜欢那种。
沈语凝攥了攥拳心,虽也敬仰他,但是毕竟男女有别,此时已经有点隐隐后悔。
“凝儿,不下来为孤诊治吗?“磁性的嗓音再次响起,沈语凝只觉浑身一颤,耳尖都跟着红了。
糟了,糟糕透了,以她多年的医术水平来看,她几乎可以断定,萧翊寒并非寒症,而是热毒。
能将人吞吃入腹那种。
她咬了咬唇,更不敢往前走了:“殿下,要不我为您去找太医吧!“
“我觉得张太医可能更适合您的病情!“
她觉得人都到温泉了,又打退堂鼓,实在不好意思,但却只能咬牙说了出来。
话落,她立在池边,想听萧翊寒的指责。
却不想等了半晌,仍然未听到对方有任何回应。
半晌,她只听到低低一声浅笑,那人间妖孽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怎么?发现孤的病情,临时要打退堂鼓了?“
“昨天在赏花宴利用孤的时候,就不这么坚决了?“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配上赤裸的上半身,特别像一个勾人的男狐狸。
“沈语凝,孤以梅山派掌门人的身份命令你,过来为孤医治。“
“是!”沈语凝听到梅山派三个字,浑身打了个激灵,立马应了下来。
尽管内心再不情愿,她也不敢违背掌门人的命令。
她直直地立在池边,嘴上答应了,脚却并不行动。
“七千六百三十二号……”邪魅无比的嗓音,却夹杂着不可忽视的威压感。
“是,是,弟子遵命!”她机械似的回答。
脱了繁琐的外袍,又将自己的裤管卷起,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缓缓踏入池中。
“呼。”某人呼吸一滞,眸光瞬间暗了。
“啊——”一个近乎惊慌失措的女声响起,沈语凝便被萧翊寒拉了过去。“师,师尊?”
她跌在他的怀中,用手撑着他的胸膛,姿势暧昧极了。
“发现了孤的秘密,会不会说出去?”他低头打量着她,眼底是嗜血的欲。
“不,不会的!”沈语凝跟他保证,眼睛却不敢跟他对视。
“怕我了?”他又宠溺地问了一句。
沈语凝点点头,何止是现在怕,其实她一直是怕他的,在梅山上就怕他了。
但很快又摇摇头,好像现在对他的这种怕,又不是梅山上那种。
萧翊寒看着她那扑闪的羽毛睫,微微颤抖的身子,以及那红红的耳尖,心底的愉悦达到了极致。
他轻轻松开了她,温声道:“乖,替孤施针吧,我不碰你。”
说着,果然转过身,用后背对着她。
“你猜得没错,孤中的是热毒,每月都会发作。”
“但是孤不是禽兽,不会随意找一个没有感情的女子解毒,所以这么多年,孤便忍了下来。”
安静的汤池,他的声音幽幽响起,明明是一件如此暧昧的事,但沈语凝却莫名听出了一种忧伤。
她的心瞬间软了三分,更为刚刚对他的误解自责。
“师尊,请问您中的是什么情毒?”
“西域的,最重那种。”
“红药?”
“嗯”,他并不避讳,直接点了点头。
闻言,沈语凝内疚无比,“师尊……”
她甚至有些想哭,红药是世面上最烈性的情毒,若发作起来……那是得有多少毅力才能生生压制了下来?
偏偏他权利无边,什么女人都能唾手可得,但却又是最有原则的一个男人。
沈语凝对萧翊寒的崇敬之情再次拔高了一个高度。
“师尊,我…我一定想办法为你医治!”
温柔的声音响起,萧翊寒眸光一暗,只觉得药性更加难压了。
啧,孤忽然有些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