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屋里没有人回答,裴砚舟连忙解释道:“凝儿,你别担心,我答应过你,不会进你的卧房,就一定会遵守规矩!”
“这两日发生了很多事,我们两人之间有很多误会,我过来是想重新考虑一下你我二人的关系。”
他叹了口气,又自嘲地笑了笑,“你有所不知,我下个月初八就要和楚如烟成亲了……”
“可是我心里并不畅快,我的心里乱得很,事到临头,我才发现自己对楚如烟似乎并没有那么牵挂,反而是你……”
他欲言又止,清了清嗓子,没好意思将心里话说出来。“其实我宁愿……从来没有跟你退过亲!”
裴砚舟把话说完,又小心翼翼地朝屋内看去。
明明屋里有人影晃动,他还听到了茶盏杯盖叩击杯子的声音,但是沈语凝却没有对他有任何回应。
他知道,凝儿还在生自己的气,她一定是吃醋了。
裴砚舟心头一热,走前一步,拔高分贝道:“凝儿,我知道你还没睡,我也知道你肯定伤心了,但是请你一定要听我将话说完——”
“我们相处多年,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念及你跟我行军打仗这么久,本将…本将可以让你做我的平妻!”
“啪”地一声,屋内转来茶盏落地的声音,似乎是杯子被摔碎了。
裴砚舟心想,也许凝儿是激动了吧。
他索性把心里话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下月初八,你能否和楚如烟一同嫁入裴家?”
“你放心,虽然在身份上委屈了你,但本将定会在其他地方补偿你,比如聘礼,还有……”
裴砚舟俊脸一红,“成亲那日,我可以先歇在你的房间,待你有了孩子……我再另做打算。”
他似乎已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楚如烟那头,他仔细地想了想,好像自始至终对她都没有身体上的遐想,她于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一个需要报恩的人。
“砰”地一声,屋内似乎有椅子断裂的声音。
裴砚舟咬了咬牙,迅速解释:“语凝,凝儿,我向你保证,本相的第一次…会是你的!”
果然,此言一出,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随后,他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是凝儿过来了,她正在朝着自己走来。
她要开门见自己了。
裴砚舟心中一喜,连忙整理自己的鬓角和衣襟,心想:凝儿终于被我感动了,我就知道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说变就变得。
终于,门“吱呀”一声开了。
料想中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却是萧翊寒那张邪魅又充满萧杀之气的俊逸脸庞。
“裴将军好雅兴,刚刚跟楚如烟定了婚期,就迫不及待来求娶平妻了?”
他的嘴角勾起讽刺,“好一个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的人啊,孤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表弟?”
“裴砚舟,让凝儿做你的平妻,你自己配吗?”
裴砚舟瞳孔猛缩,后退一步:“表哥,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深夜出现在凝儿的卧房里?”
他惊讶的同时,还有一丝很浓的醋意。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难道他和凝儿……真的在一起了吗?
“为何孤不能来?说说理由呢?”萧翊寒邪魅一笑,“孤和凝儿都是尚未婚配之人,我们两情相悦、正大光明,裴将军你有意见?”
“微臣不敢!”裴砚舟面色一白,咬牙问道:“只是你跟沈营医……刚刚在做什么?是…是表哥的寒症又犯了吗?”
他故意提了沈语凝的身份,暗示自己还是她的上级。
又故意借口关心萧翊寒的病情,问出了自己想问的事情。
“孤做什么事需要跟你交代?”
萧翊寒面色一凛,明显动了怒。但想到不能影响到沈语凝的名声,他又耐着性子解释道:“放心,孤跟凝儿可不像你跟楚如烟那样——早就行了苟且之事。我跟我的小徒孙清白着呢!”
裴砚舟面色尴尬,但仍辩驳道:“表哥,其实我和楚如烟也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
“即使我中了春琼,也没有找她解毒,我……”
他拔高分贝,似乎想要这话给屋内的人听到。
“嘘,轻点声。”萧翊寒似笑非笑,“凝儿刚睡着,你难道想把她吵醒了?”
“凝儿睡着了?那刚才我说的那些话……?”
萧翊寒云淡风轻地点点头,“她喝了安神药,刚刚你说的那些话,她一句都没有听到!”
裴砚舟拳头不由自主地握了起来,也就是刚刚自己鼓起勇气说了那么多,就只有表哥听到了?
萧翊寒将门关上,一步步逼近裴砚舟。
“怎么?跟楚如烟相处了几天,就后悔了,想吃回头草了?”
“还是说你本来就喜欢凝儿,只是现在才发现?嗯?”
裴砚舟眸光一闪,连忙将视线看向旁边,“没有,我只是看沈语凝可怜而已,我不可能爱上她的。”
萧翊寒鹰一样的眼睛在裴砚舟脸上巡视:“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你的嘴竟比鸭子还硬啊。”
明明心里面喜欢沈语凝,却死不承认。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担当的男人是不配得到她的。
“既不是真的喜欢她,为何又想娶她?”萧翊寒冷笑一声,“难道裴将军是既要又要,又当又立之人?”
“我……”裴砚舟将头扭到一边,“表哥,我跟凝儿好歹有几年共事之情,您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他捏了捏指头,斗胆发言:“表哥,沈语凝性格张扬跋扈,并不适合进入东宫。”
“而且,她嚣张惯了,做其他人家的主母也是不适合的。”
“与其如此,不如跟了我,我自会看在她是我玄甲营营医的份上,好好善待……”
“砰——”一记重拳狠狠朝着裴砚舟脸上砸去,他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表哥,你为何打我?”
“打你还要挑时间?”萧翊寒冷声道:“看看你说的是人话吗?”
裴砚舟擦了擦口角的血渍,也不生气,反而求道:“表哥,请你不要再插手我和凝儿之间的事情了,您……您又不是非她不可?”
闻言,萧翊寒面色一沉,整个人的身上都泛起了寒意:“你又怎么知道孤不是非她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