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他将她推开一点距离,气息灼热。“离远些,孤也是一个男人。”
药性无论如何发作,自己的心火旺到何种程度,他都不忍心亵渎了她。
那个喜欢躲在树上看他练剑的小姑娘,他始终舍不得下手。
“走吧,孤觉得已经好了很多。”他挥挥手,不再与她对视。
“可是您现在的样子…真的好了吗?”沈语凝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他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并不好,相反,那双好看的眸子红得怕人,似乎情毒发作得愈发厉害了。
“怎么?舍不得离开孤?”萧翊寒凤眸微眯,人间妖孽般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魅惑。“凝儿想要留下为孤解毒?”
他揉了揉眉心,遮掩住自己眼底的火苗,“倒也不是不可以。”
“啊,不用了,师尊误会我的意思了。”沈语凝瞬间从水池里弹了起来,好看的小脸再次泛红。
等她站到岸边时,萧翊寒早已先她一步,拿了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给她。“去厢房换上,别着凉,衣袍是你的尺寸。”
等她接过衣服道了谢,他又补充道:“天黑了,让墨羽送你回去。”
他安排任务时声音沉稳,方方面面都考虑得十分周全,要不是看他那双红到快要滴血的眼睛,沈语凝似乎都要忘了他此时还发着病呢。
“师尊,我带了药童,钱管家的马车就在宫门口等我,就不用劳烦墨羽大人了。”
她实在不忍心再给他添麻烦,墨羽留在东宫更能照应此时的他。
得知钱管家有些功夫在身上,萧翊寒也没再坚持。
等人走后,他才重新进入温泉中,开始屏气凝神、运功逼毒。
凝儿方才在温泉里,是半点作用未起啊。
她的银针不仅没有起到任何效果,相反一来二去的拉扯,还将他的心火撩拨得更旺了。
毒素一点一点被他逼出来,他那双猩红如血的眸子渐渐恢复常色。
不过,红药的药性实在太过猛烈了,他如此这般,也只能缓解一二。
若要真正解毒,还是需要……圆房。
找一个心爱的女子,一直圆房。
——
与此同时,沈语凝疲惫地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她的脑海里不断出现萧翊寒那蓬勃的胸肌,修长的手指,以及那魅惑的双眸……
又羞涩又为他心疼。
这么好的一个热血男儿,怎么就不能人道了呢?
好惨!
而此时闭目养神的她,丝毫不知,她马上将要比萧翊寒更惨。
她马上就要中着红药,哭着在水池里求他……
那画面,啧。
——
打扮得体的楚临渊,早已在沈语凝回程的必经之路上等候多时。
他方才在家里沐了浴,熏了香,换了一套又一套衣袍,最终才选了一件昂贵的锦袍穿在身上。
不仅如此,他还特意涂了香膏,又饮了数杯鹿茸酒,才满怀期待地在凉亭等待。
自己和凝儿的第一次,他一定要表现得好些。
想起沈语凝那娇俏的模样以及婀娜的身材,楚临渊喉结一滚,心跳如鼓。
黑鹰已经带着数名杀手埋伏在前面,等人打起来,黑鹰便会趁乱将银针刺到沈语凝体内。
而自己,则会假装不经意间路过,很偶然地救下沈语凝。
待她魅药发作,待她情不能自已时,他再“勉为其难”替她解毒,既做君子又要当她的救命恩人。
嗯,今晚,便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想到这里,楚临渊呼吸渐快,心情变得更加急躁。
—
很快,沈语凝的马车经过了杀手们的潜伏处。
那些杀手,包括黑鹰在内,并不是她的对手。
但是药童和钱管家仍然受了伤,不再有还手之力。
杀手们眼看已经成功将沈语凝截下,便匆忙撤离,留下蒙面的黑鹰与她周旋。
一掌掌的攻势下,黑鹰很快败下阵来,他吐着鲜血,受了重伤。
然而,他十分忠心,未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誓不罢休。
因此,即使受着被掌风击碎锁骨的巨大痛楚,也要趁其不备,将一根涂满红药的毒针扎入到沈语凝的肩头。
对,是红药,不是春琼。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黑鹰私自将毒药换了。
主子今晚的幸福,就靠他来完成了。
“啊——”沈语凝被银针刺伤,横眉冷对,又聚起一道掌风劈在了黑鹰身上。
黑鹰眼看奸计得逞,眼底露出一抹阴狠,不敢恋战,立马逃了。
他先是去了不远处的凉亭跟楚临渊复命:
“属下不才,被沈小姐打伤了,估计要修养一阵子。”
“但属下已将染了魅药的银针顺利刺入她体内,想必很快就要发作了。”
黑鹰跪在楚临渊面前,有些得意地说:“我怕春琼的药性不够,所以…私自用了红药,望主子恕罪!”
“红药?”楚临渊一惊,激动道:“混账!那红药有毒,伤了我的小东西怎么办?”
却又想到那红药的药性,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了起来,连眉眼里都是笑意。
黑鹰低低一笑,“沈小姐医术高明,我怕魅药对她无用。且主子今晚本就要替她解毒,我想不会损伤根本,所以才斗胆……”
楚临渊假意踢了黑鹰一脚,甩过去一大沓银票,“拿去买酒喝,你的胆子是越发大了!”
他不断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掩饰此刻内心的紧张。
早知道这小子要用红药,今日就该多饮几杯鹿茸酒,也不知道本相今晚会不会让凝儿失望?
不过,自信的他,很快又满怀信心。
“本相武功高强,这身内力,足够帮她解毒了!”
想到这里,楚临渊便迫不及待地朝着沈语凝的马车处赶去。
——
此时,树林深处,马车的车厢已经四分五裂。
沈语凝安置好受伤的钱管家和药童,脚下突然一软,浑身开始燥热起来。
她屏气凝神,两指搭脉——秀眉越锁越紧。
“卑鄙无耻,竟给我下这种毒药!”
当她推断出自己也中了红药时,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她竟也跟萧翊寒一样,中了同样的毒?
可是她的功力没有他强,身体也是正常的,她如何能抵住这猛烈的毒药?
眼下四下无人,该找谁帮自己呢?
沈语凝迅速解下马车缰绳,飞身上马,直奔东宫而去。
她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因为中毒时脑中浮现的,只有萧翊寒那张人间妖孽般的脸。
至于那个裴砚舟,曾经爱了多年的男人,脑海里竟连影子都不曾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