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三人回来了,确实是分了银子,每家得了二十三两,其余的除了猎人们每人多得五两,宋鱼家也多得五两,在山脚,这些银子够一户农家买上三四亩上等田了。
李兰花学了族长的话,这次卖虎,确实只得三百两,倒是三枚麝香其中有一囊已成极品醒香子,掌柜仁义给开了高价,单一囊便卖了一百两,另外两囊次之,各六十两,麝香便得了两百二十两。
那副鹿角天然对称,店里四十两收了,本来对称鹿角可卖高价,那副还是四岔带天灵,更贵,可他们属于私下贩卖,私贩可流放,面上便当是送人了,掌柜的给出了四十两红包,也算是个收获。
再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皮子卖了五十二两,此次冬猎收获六百一十二两,猎人二十三名,每人分得五两,剩下则每家分得二十三两,宋鱼得的五两是族长单独奖励。
说完银钱,李兰花说第二件事,果然是打松子,“明日一早去野猪沟,孩子小就不去了,小虎,你不能去。”野猪沟并不近,宋虎跟去实属受罪。
“看明日的情况,或许要去三天。”
进了门,都是李兰花和王春香在说话,方莲拉着脸,能看出又有脾气了。
“鱼儿,去给你奶奶道歉去!”李兰花拉过宋鱼悄声说。宋鱼心中已经想到或许是因为她给贼子放药的事情,又成了奶奶说的那个被枪打的出头鸟。
她还是多余问了一声:“奶奶怎么了?”
“你这丫头,胆子忒大了些,半夜三更的就敢一个人去给人敲闷棍,也不怕被人抓走!你奶啊,是担心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宋鱼过去拉方莲的袖子,“奶奶,您别生气了,我也是没办法,若我不出去,叔伯们的银钱就都要被人拿走了,大家辛苦一场,这样一来村中户户伤心……”
当时她可不是这样想的,她想的是小贼偷银子,就是偷了奶奶的份额,拿了奶奶的东西,那必须死!谁知后来三个男人心软,放了两个小贼一马。
不过话不能这样说,只能说成自己见不得大伙钱财被偷。
“银子重要,还是命重要啊!不要命了你,人家敢出来偷,就做好杀人的准备了!前几日还保证不会冲动,要爱惜自己,结果转个身,又跑去冒险!”
人多,方莲说话声音低低的,很是沉闷,“再说了,别人的银子与你有什么关系!”她真是气坏了,口不择言。
“奶奶,我以后不会了……”宋鱼皱着眉保证,不过也在心中给自己加了个问号,应该,还是会去的。
对奶奶的保证,更像一种脱敏治疗,多次后,奶奶可能会麻木。
只希望奶奶以后慢慢接受她惹事的特性。方莲长叹一口气,也想明白过来,宋家村是个集体,宋鱼不可能不管,“下次别冲动了,发出声响把人吓跑了也就罢了,丢些银子总比丢命强,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奶奶!”宋鱼眼神真挚得很。
“哎,你啊!”方莲莫可奈何。
宋鱼在封奎的眼皮子底下割了条鹿腿,准备做拜师礼。
习文与习武不同,此间习武拜师礼为带根蒜苗与狗腿,蒜为聪慧懂计算,狗腿则为忠诚。
冬日无新鲜蒜苗,宋鱼直接拿出奶奶做种子的干蒜,好不容易选出一个根须比较完整的,村人不愿卖狗,她家又没有,便直接用了封奎白日猎的小鹿鹿腿。
封奎初初看到拜师礼时,整个人都惊呆了,“竟然用我自己打的猎给我做拜师礼!”
“借花献佛,借花献佛,您老见笑了!”宋鱼毫不心虚,宋虎跟在旁边嘿嘿笑。
封奎觉得自己确实见笑了!简直气笑。
好在宋鱼还不算泯灭良知,为表对师父的敬重,又备了十条风干肉干,两罐上等茶叶,一壶好酒,封奎对酒满意得不得了,宋鱼心虚,一瓶老白干倒到酒坛里就有这样的威力,以后倒茅台,这小老头得兴奋成什么样!
知晓宋鱼进城买了酒和茶叶回来,封奎提前泡了茶叶喝,对茶叶也很是满意,于是原本的一罐变成两罐,有茶有酒,虽然与常规的习武拜师礼不同,却也让封奎满意了。
他看着跑上跑下帮姐姐的宋虎,心中更满意几分,茶叶也算纳天地灵气,白酒同样藏山河生气,如何不算好的拜师礼呢!
族长开完了会也到了宋鱼家,宋猴在宋虎旁边问东问西,很是羡慕他有了师父,又央着自己爹也教他功夫,如今他已经八岁多快要九岁,比宋虎大两三岁,自认为已经可以开始打猎。
拜师宴顺利上桌,吃之前封奎端坐,对着跪在地上的宋虎说:“吾今日收你为徒,必然会将适合你的本事全数教予你,学到多少且看你自身造化,从今日起,你便要每日勤勉、不怕苦累、冬夏不辍,不可再三心二意。”
宋虎“是”了一声便冲着封奎恭敬磕头,奉了杯茶,封奎直叹好茶,收了徒儿奉上的干蒜、鹿腿、干肉、茶叶、酒,在看客们奇妙的目光中笑得开怀。
接着他从怀中拿出一本小本子,翻开第一页,上面有些黑色印记,随即拿起让宋虎提前准备的干净猎刀割了自己的手指头,滴了一滴血到第一页上。
这本册子,还是出门时突发奇想带了出来,想不到竟然是因为有这样缘分等着。
宋鱼:……割手指头放血是古人传统吗!那本子上黑色的印记莫非是封奎师父的血……
“此书为我师父传给我的《玄机穴谱》,其虽只是基础穴谱,却也算师徒的传承了,如今为师将之传于你,你须知武者杀伐为术,也需执武守礼,切记练拳先练心,否则必如扁舟渡海无舟楫。”
宋虎双手举过头顶接过书本,“为师希望你今后行事无悔于心,若有一日你仗着学了武便无故欺压民众,为师必定不轻易饶恕你!今日为师指间之血便为你行事之戒尺,若你行差踏错,必以血偿之!”
宋鱼心头一凛,封奎释放的气势压得面前跪拜的孩子再次匍匐下去,宋鱼指间清风拂过,很想拿出枪来一枪崩了封奎,这是对危险的直觉直接反应,她赶紧压下心中所想。
好在封奎的威压瞬间便停,宋鱼也知晓这是为师者对徒儿的警示,须知武者需守智信仁勇严,封奎不过提前敲打,宋鱼也是感觉太过敏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