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用了化形术变作洛嫣婉,现在扉城要立神像,那自然是要立她杼蓝的!
金露脑子转的快,也没追问为什么,只笑着应下,还不忘提醒:“现在仪式结束,是否要拜见承王殿下?二皇子也在等。”
杼蓝本不想去见承王的,但听到二皇子,又来劲了。她点了点头,又吩咐道:“这台子尽快拆了。”
费时费力搭起来的华丽高台,只存在了不到半天就失去了使用价值,被当作废柴废料无情砍倒。金露面无表情地看着“神坛”歪斜倒塌,轻轻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转头进了城主府。
承王和二皇子又起了争执。
承王:“你敢说这次扉城的事没有尤家的手笔?”
二皇子:“皇叔,你是疯了不成?尤家捣这种乱做什么?”
“尤千盈为了你什么做不出来?她连脸都不要了,请修真者插手......”
“皇叔慎言!我母后再如何也是你皇嫂,容不得你如此出言诋毁!”
“诋毁?你敢不敢跟我回皇城与她当面对峙?看是谁坏了规矩?”
“有何不敢?我也想问问此次疫病起得蹊跷,你们来得也蹊跷,这又是你的什么阴谋?”
“竖子狂言!”
“为老不尊!”
“我该禀明皇兄把你发去边境历练历练这小身板!”
“我该禀明父皇将你拴在江边清洗清洗这黑心肠!”
“以下犯上!”
“以大欺小!”
......
杼蓝:......
金露:......
池笺:姐们儿可算来了,她快要听死了!
承王这个癫公,把耳聪目明的全打发走了,又觉得排场不够,把她们听不见说不出的白袍团队拎过来撑场面,她本来是想摸鱼的!结果好了,别人人家是杵那儿当吉祥物,她是真被迫听墙角啊!
听的还是没有营养的小学鸡墙角。
杼蓝和金露平时各自和这对叔侄分开相处,也没见过这种场面,愣在门口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还是池笺反应迅速,毕竟是作为神女大人的仆从,本职工作还是不能懈怠。
她不顾承王和二皇子还在掐架,端着手就把杼蓝迎进了屋,金露跟在后面,自然也不得不一起进来。
池笺旁若无人,给杼蓝和金露上茶,故意几次从争吵的叔侄二人旁边路过,好歹是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注意到有两人已经坐在他们旁边近距离观看吵架大赛了。
杼蓝率先开口,不过是冲着二皇子的,她语气温和:“二皇子殿下,身体恢复得可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二皇子一直是要给神女面子的,因而也收敛了怒火,彬彬有礼回应:“神女关心了,恢复得不错。”
承王冷哼了一声。
杼蓝瞥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决定最后拉他一把,便继续开口道:“承王殿下听说您也在疫病人群中,心急如焚,这才特意问我能否医治此病,不然恐怕扉城......”
她想说扉城恐怕就要变成人间炼狱了,但突然意识到金城主还在,她还指着人家给她立神像呢,言语上还是收敛点为好。
金露倒是没什么反应,她这人比起过程更注重结果,最难的时候也不过一条命丢出去,城里最难的时候她对别人说的也是大不了头点地,更何况自从小仙子出现,他们的状态就好了起来,现在更是喝了神水,症状轻的那些人早就能活蹦乱跳的,她看得很开,不在意这点言语上的冒犯。
只是二皇子明显不这么想,他先转头去看金露,看她没什么不快的神情,这才将目光移回到杼蓝和承王身上,似笑非笑道:“心急如焚?确定不是心急如焚地想杀了我?”
不待他们开口,又继续道:“开个玩笑,皇叔多年来对我的照顾,侄儿还是铭记于心的。”
声音凉凉的,倒没有口中吐出来的文字那么有温度。
不过面上的和平已经足够,这次承王的队伍巡视町州郡,解决扉城的疫病,真论起来还是有功当赏的,这一点二皇子改变不了,更何况中间还插着个神女,到时候天花乱坠一吹,指不定又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他心里还想着自己的谋划,不想再和承王多费口舌,自然也就跟他们没什么话好说。
金露看局面尴尬,只好又出来解围:“时间差不多了,开饭?”
她还真饿了,病了这么多天吃啥都没味儿。
身旁传来一声低笑,她疑惑看去,只见二皇子正神情柔和地看她,见她目光投来,勾唇轻轻点了点头:“开饭吧。”
......
这头假装乐呵各吃各的,那头真热情拦也拦不住。
十里长街摆了流水席,家家户户出人手,共同庆贺劫后余生。
扉城的人不多,哪怕说不上认识的也能混个脸熟,再加上这次聚居地共甘苦了一回,民众气氛空前的好,即便有很多人身体还没好利索,也不妨碍大家伙儿一块热闹热闹。
“欸,谁把我锅拿走了?菜还没炒完呢别往桌上端!”举着锅铲的大娘在人群里大喊。
“哪来的酒香?我靠老刘!你不是说这酒要当传家宝?”
“还传什么传?保不齐哪天命都没了,及时行乐吧!”勾肩搭背的好哥俩儿人手两坛好酒提着往长桌方向走。
“小仙子呢?谁看见小仙子哪去了?本姑娘的卤豆腐今天必须得喂他嘴里!”荆钗布裙却神采奕奕的年轻女子手托盘子来回穿梭。
许栩然好不容易才从人群包围中脱身,找了个屋顶坐下来抹了把汗。
“最近辛苦了,小仙子~”带着调笑的女声响起,他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谁来了。
“这么辛苦,姐姐要怎么慰劳我?”小包子脸笑出来两个小酒窝,给池笺让了处位置。
池笺坐下来,看着不远处人声鼎沸的街道,笑着摸了摸下巴:“我想想啊。”
她这应该不算白嫖劳动力吧?虽然一开始说好三个人小小操作一番,给使坏心眼儿的人来点教训,但朔游库库跑腿,许栩然咔咔使力,一个辛辛苦苦,一个劳苦功高,只有她摸大鱼,白袍子一套连嘴都不用张。
“给我一个答案如何?”,她思考时,许栩然先开了口,“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准确判断他们的想法和行动的?承王倒是头脑简单得明显,好大喜功写在脸上,但那个神女呢,你们之前认识?”
......果然没唬过去,还记着这事儿呢!
“你可以不说,但是不要骗我,”小包子笑得人畜无害,但就是看得池笺心头一紧,“我这个人呀,骗人骗的可多了,所以现在就爱听实话~”
池笺:......
哥们儿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啥?
她倒是不怕说实话,但实话呢,要有讲究的说,要挑挑拣拣的说,要能让对方接受良好的说。于是池笺淡定开口:“实话是,确实认识,而且还有点故事,我这个人呀,其实特较真儿,谁惹到我了,我就不能让她过得舒服。”
这确实没说假话,但也没全在说杼蓝,甚至还展示了下真实的自己,管你用什么法子测谎都测不出来半毛假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