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此时,店家端着两碗阳春面来了。
“两位客官,你们的阳春面来了!”店家笑盈盈的将面放在桌子说:“二位客官请细细品尝!”
萧有声立即目光随着店家的动作落在桌子上的面上。
只是他的表情有一瞬间僵住。
这阳春面怎么除了面什么也没有?
他有些怀疑的吸了吸鼻子,想从味道上来证明话本子里说的是真的。
但是现实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这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杨娇抬眼看萧有声,又看了一下眼前的阳春面。
“这就是你说的……阳春面?”杨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是多么美味,而是——
这不就是一碗平平无奇的面条吗?难怪不得两碗店家只要了二十文钱。
甚至这碗面连菜都没有,只有一点点葱花点缀,上面浮着一层清油。
她喝了一口汤,僵在原地。
说好的美味呢?
她感受到了欺骗,瞪了一眼萧有声:“看来话本子里都是骗人的。”
两人肚子饿的咕咕叫,没办法,味同嚼蜡一般把肚子填饱,草草整理了一番,两人各自开一间房,一人一间就躺下休息了。
——夜深人静——
所有人都熟睡之时。
黑夜里,有两个人猫着腰,偷偷摸摸的到了杨娇的房间外。
沾了点口水往窗户上捅了捅,瞬间,纸糊的窗户就被捅破。
他俩急忙伸长脖子往里看。
屋内漆黑一片,显然屋内的人已经熟睡。
“你看清楚了没有,这俩人确定有钱?”一个人用肩膀碰了碰旁边的人,问。
“哎呀你就放一百个心!”另外一个人小声回道:“这俩人看穿衣打扮就不是普通人,一定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公子小姐!”
他斩铁截铁的说:“就算我们把钱拿完了他们也不敢报官!”
“嘿嘿,没想到这种好事居然让我们俩碰见了!”最开始说的的人忍不住搓了搓手,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后拿出匕首,伸进门缝,熟练的一拨,门栓便落在地上,发出来细微的动静。
两人凝神屏气,确定屋内人没有醒来,才偷偷摸摸摸了进去。
半刻后,就偷偷摸摸的摸出来,捏了捏鼓囊囊的荷包,相视一笑,又故技重施,把萧有声的房间也搜刮了一个干净。
翌日。
日上三竿。
大抵是上一次一起去玉门关,一路上有杨沐凛妥帖安排,杨娇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而昨夜,这床板硬的要死,被子盖着也不舒服。
只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办法,只能将就。
只是没想到一入睡,大抵是累狠了的缘故,所以睡得格外沉。
杨娇睁开双眼,睡意朦胧,缓了好一会儿意识才回笼。
“这床睡得太难受了!”杨娇忍不住吐槽,草草洗漱一番,就去找萧有声,刚好,她一出门就碰见萧有声出来,两人碰了个正着。
“哈——”萧有声伸了一个懒腰,浑身骨骼咯吱作响。
“杨姐姐,昨晚休息的怎么样?”萧有声难受的晃动四肢,问。
“难受。”杨娇抬了抬眼皮,道:“没想到离开了长安,我们居然过得这样狼狈,要是让爹娘知道了,怕又得心疼。”
一提起自己父母,杨娇就有些想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娘亲会不会哭……爹爹会不会生气。
“可是我们已经长大了,古有霍去病十七岁封侯,甘罗十二岁出使秦国,,王勃十六岁做出《滕王阁序》,而我们,却还只是被精心呵护的花朵,连这么一点苦也吃不下。”萧有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
这一番话听在杨娇耳里,好似醍醐灌顶一般。
她居然觉得,自己这十年的浑浑噩噩,忽然有了一点点光。
至于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是女子,又什么都不会。
“我看你懂这么多,心里的抱负一定会实现的。”杨娇笑着说。
“杨姐姐你不要笑我了,其实我哪有什么抱负?我爹爹是永安侯,我从小锦衣玉食,所求不过——”
他没有说剩下的话,只是含情脉脉的看着杨娇,杨娇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对他回以一笑:“等找到我二哥,我们回长安,就成亲。”
“好!”萧有声闻言,强忍着嘴角上扬,一把把杨娇抱在怀里,心里全都满足。
“我们下楼去吃点东西去吧,我记得之前看地图,好像顺着黄河往下,会有一个村子,那里说不定会有杨二哥的下落。”
良久,萧有声放开杨娇,说。
“好。”杨娇点头:“但愿我们早点找到我二哥。”
萧有声轻嗯一声,然后跟杨娇一起下楼,有了昨天阳春面的经验,两人对店里的吃食不抱什么期望,随便吃了一点,就上楼收拾东西。
但是——
这不收拾还好,一收拾,杨娇就发现自己的银票和碎银子全部不翼而飞!
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杨娇观察了一番房间,却并没有发现异样……忽然,她想起来,今天早上自己出门的时候,门没有从里面拴上。
她原本以为自己粗心,或者记错了,但是……如今想起来,分明是进贼!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那贼人还好只记挂钱财。
这件事也狠狠给自己上了一课。
不过还好,萧有声那里有不少银票,两人省一省,还是能坚持一段时间的。
这么想着,杨娇出了房间,敲了敲萧有声房间的门。
见里面没有动静,门也是虚掩着的,杨娇就推门进去。
然后——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看着同样翻的乱七八糟的房间,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不死心的问萧有声:“你该不会——”
萧有声没有说话,但是杨娇从他崩溃的眼神里明白一个残酷的现实:他们两个都遭贼了!
空气静默了一瞬。
“怎么办?”萧有声打破沉寂。
“我们……”杨娇蹙了蹙眉头,犹豫的开口:“跑吧。”
“你的意思是……逃单?”萧有声不可思议,可是随后想了想,貌似除了这一个办法,已经没有什么能解决眼前的囧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