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政委常年住办公室。”顾淮征半点都不带担心的。
“啊,为啥啊?”
和嫂子们八卦的时候,陆见微从来只听不说,但和自己男人就没关系了,澄澈的杏眼里满是好奇。
顾淮征有些好笑,爱恋地抚摸过她柔嫩的脸颊,“之前,听说她任军属工厂采购科科长,上面就点名批评过一次,也是考虑到政委,没有做出处罚;
把她调到人事科后,究竟怎样我不知道,不过,政委基本不回家,有时候连节假日都宿在营地。”
“那政委应该还是很不错的人?”陆见微问道。
“嗯,他打过很多次仗,立下了无数战功,每一次升迁都把机会让给比他年轻的,要不然不是现在这个位置。”
说起舒炳元,顾淮征话语里满满都是崇拜与敬仰。
陆见微这才放下心来。
或许部队不是一个完全纯粹的地方,但她相信,身居上位的这些人一定是很纯粹的人。
曹树英以为自家男人最近是因为工作太忙了,才不回家,她熬了男人最爱喝的小米粥,蒸了白面馒头,做了两样肉菜,用饭盒提着来到营区门口。
舒炳元正在办公室和军属工厂厂长胡庆东说话,胡庆东是退伍军人,腿受过重伤,但不管是上战场还是搞生产都是一把好手。
“政委,咱们引进的这条生产线,如果正常开起来了,至少可以安置五十到一百军属。我们已经折腾了几个月了,现在终于有了点希望,您一定要帮忙,我听说咱们军属院来了个这方面的人才。”
军属工厂几个月前引进了一条纺织生产线,国外进口设备,结果装好了,开不起来。
谁也不知道咋回事,引进的人员也没经验,尾款只留了一成,人家尾款也不要了,售后直接不管了。
现在有人能搞定,岂不是喜事一桩。
舒炳元高兴之余,疑惑道,“你说的人才是什么人?”
胡庆东道,“我去市里开会的时候是听徐书记说的,10团团长的媳妇儿陆见微同志是个厉害人物,人家坐火车来的路上,救了一列车人呢,听说铁路局那边正在商量如何表彰人。”
他详细将过程讲了一遍,这神乎其神的事迹可是徐书记亲口说的,“人家就凭听声音就知道火车出了故障,亲自去排除了故障,要不然,那火车冲出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舒炳元就听了一耳朵,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确实是不敢想象。
“不过,也多亏了十团团长,他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去装上了那接风管。要不然,也不能完全排除这场事故。”
但一耳朵就能听出故障,简直是非人啊。
铁道局那边并没有正式通报部队,这事儿也就不会在外头大肆宣扬,但该知道的迟早会知道。
“行,我来问问。”舒炳元拿起电话,给组织部樊主任打了个电话。
樊主任正好也在办公室,事实上,除了顾淮征这种恋媳妇儿的,很多人中午都选择不回家,直接在食堂吃点,然后在办公室眯一会儿。
“啊,您说是陆见微同志啊,她不是安排到了军属工厂吗?您问一下曹科长,她那边应该已经安排小陆入职了吧!”
正好,警卫员过来说,曹树英来送饭。
如果是平常,舒炳元必然是让警卫员把饭菜提过来算了,但今天正好有事,他让警卫员把人接过来,当着胡庆东的面正好说说这事儿。
曹树英听说让她进去,欢喜不已,提着饭盒,一路小跑跟在警卫员身后,恨不得一步就到男人的办公室。
最近军属院又有些新的传言,说是她男人都不回家,嫌弃她云云。
看谁能够进营区,去自己男人的办公室!
等到了舒炳元的办公室,看到里头的人,曹树英有些懵了,她还以为是男人要见自己呢。
“胡厂长,您怎么在这里?”
平常在厂里,曹树英就没有将胡庆东放在眼里过。
舒炳元皱起眉头,“是我让胡厂长过来的,现在有个事儿,十团顾团长的媳妇儿陆见微是不是去了你们厂里入职?正常今天上午应当办入职手续。”
曹树英心头一跳,转瞬又理直气壮起来,冷笑一声,嘲讽道,“我们厂庙小,哪里供得起她那尊大佛,她去是去了,和我干了一仗就走了。”
舒炳元的脸立马就黑沉了下来,倒不是因为陆见微,他太清楚曹树英是个什么人了。
“你是说你把她撵走了?”
曹树英委屈死了,也不管在场还有他人,“你啥意思?每次有啥事,你都站在别人哪一边,我难道不是你媳妇儿?怎么就是我把人撵走,你怎么不说那小贱人不是个东西,长得妖妖调调,把男人迷得晕头转向。”
啪!
舒炳元猛地拍在桌子上,怒道,“住口!你,就你这样的,还搞啥人事工作,我看你半点素养都没有。”
胡庆东不止遇到过一次这种事了,在一旁解释道,“曹姐,不怪政委发脾气,实在是陆见微同志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她是一位难得的技术人才;
厂里那条从国外引进的生产线,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不投产,不管是我们厂还是营区都交待不过去,我们现在急需陆同志这样的人才解决问题。”
“她是啥重要人物,那国外引进的生产线她有本事弄好?”
曹树英没当一回事,生产线不能投产,那些没工作的军嫂们急,和她有什么关系?
胡庆东也没有客气,“曹姐,解铃还须系铃人,再说了,厂里的人事也是你在负责,能不能麻烦你再去找一下陆同志,为咱们厂里争取一次?”
舒炳元也非常严肃地看着她,只要她敢说一个“不”字,就对她不客气。
曹树英还是很怵舒炳元,曹家对舒家有恩,舒炳元最初喜欢的是她妹妹,两人订了婚,是她使用手段和舒炳元生米煮成熟饭才结了婚。
她只生了一个女儿,舒炳元也基本上不碰她,她着实没什么底气。
但凡她要是行差踏错,舒炳元也会很不客气,不打不骂不搭理,少则几个月多则半年一年不回家,就像没那个家一样。
如果曹树英活在后世,就会知道,有个词叫“冷暴力”。
“你下午把陆同志请到你们工厂去,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舒炳元直接下达了任务,“要没这个能耐,你就主动提出不干了。”
曹树英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但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心里将陆见微恨毒了,她一定是知道有这么回事,才会在早上故意和她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