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无声的离去,却让吴楚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仿佛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那可能是一句未说出口的解释,一个未被解读的眼神,一次揭开谜团的机会;
又仿佛被卷入了一场难以言喻的情境之中,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掏空了一块,只剩下呼啸而过的风。
这个大胆又浪漫的主意,是马啸啸脑海中灵光一闪冒出来的,像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盏灯,驱散了所有的犹豫与不安。
她心底一直藏着个炽热的念头,想要抛开尘世纷扰——那些家长里短的议论,那些柴米油盐的琐碎,那些人情往来的烦忧,都抛在脑后,只与简洛相伴,沿着这条仿佛通往未知神秘世界的悠长小河漫步,河水潺潺,像在为他们伴奏,时而舒缓,时而急促,应和着他们的步伐。
一直走到她的双腿像被施了定身咒般沉重,肌肉酸痛,再也走不动一步;
直到简洛托着瓦片的手累得脱力,手指僵硬,再也握不住瓦片,瞧瞧他们最终会在河岸的哪一处驻足——是那棵歪脖子柳树下,还是那块光滑的青石板旁,或是那片开满黄色小花的草丛边。
那河岸仿佛被古老的祝福笼罩,承载着他们命运的伏笔,每一块石头、每一棵草都在诉说着未来的故事:
石头的摆放预示着他们将共同面对的阻碍,草的生长方向暗示着他们前行的道路,花的数量代表着他们将拥有的美好瞬间。
只要能拥有这么一次漫步,往后余生,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与挫折——是突如其来的灾祸,是难以调和的矛盾,是日复一日的平淡消磨,她都能在回忆里反复回味,以此为傲,从中汲取力量,像在沙漠中找到了清泉,在寒冬里拥有了炭火。
这段回忆,似乎也会被神秘力量铭刻在灵魂深处,成为她生命中最独特的篇章,永不褪色,无论岁月如何冲刷,都能保持最初的鲜活与清晰,像被封存在琉璃中的花朵,永远绽放。
两人早早便立下约定,要是停留之处的风景透着一股奇异又迷人的神秘韵味——山清水秀,灵气逼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形成金色的光柱,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像闪烁的星子,便在那儿待上一天,感受大自然的馈赠,让身心都融入这片天地,洗去尘世的疲惫与浮躁。
中午不许吃饭,要保持着空腹的清明,让思绪不受食物的干扰,更加敏锐地感知彼此与自然;
简洛要全神贯注地数着,看她用这一大叠瓦片铲漂萍儿,究竟能铲出多少“碗”——每一次瓦片在水面上跳跃形成的水圈,都被他们称作“碗”,那些水圈大小不一,形态各异,像一个个独一无二的印记。
每一个“碗”,仿佛都带着命运的暗示,关联着他们未来的生活:
大的“碗”代表着丰收与富足,小的“碗”象征着精致与温馨,多的“碗”预示着长久与陪伴。
今天铲出多少“碗”,她这辈子就给简洛煮多少碗饭!
这看似简单的约定,实则是她精心筹备的心意,满是她独有的浪漫与深情——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贵重的礼物,却朴实而真挚,像山间的清泉,纯净而甘甜。
仿佛在向天地间的神秘力量宣告他们的缘分,会像这小河的流水,绵延不绝,穿越高山峡谷,历经千回百转,始终向前;
又似被古老的姻缘线紧紧缠绕,那线由信任、理解、扶持编织而成,坚韧而温暖,将他们的命运牢牢系在一起,永不断绝。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像为这约定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神圣而美好,仿佛天地都在见证这一刻,将他们的誓言收纳进永恒的记忆。
瓦片在水面每跳动一次,就计作一碗。
能得到多少“碗”,既取决于她指尖微妙的触感——那触感细腻得能分辨出瓦片上每一道细微的纹路,包括风雨侵蚀的沟壑里积着的陈年淤泥,石块碰撞的凹痕中嵌着的细小沙粒,仿佛与某种神秘力量相连,能感知到水流的脉搏与风的呼吸;
水流湍急时,指尖能传来奔腾的躁动,那是水分子高速撞击的震颤,沿着瓦片的边缘传导至指腹,形成细密的麻痒;
风势渐起时,皮肤能捕捉到气流的旋转,从东南向西北,带着河对岸芦苇的清香,指尖会下意识地调整发力角度,让瓦片顺应风的轨迹。
这些细微的感知都化作控制瓦片的指令,在抬手投掷的瞬间完成精准计算,误差不超过分毫。
也取决于简洛的手劲,毕竟得看他能寻来多少碎瓦,而那些碎瓦似乎也带着神秘的气息,从不知名的角落汇聚而来:有的来自百年老宅的残垣,青灰色的瓦面上留着烟火熏过的焦痕,边缘还粘着些许木炭的黑屑,仿佛能闻到当年灶台的饭香;
有的取自河底的淤泥,表面覆盖着一层滑腻的青苔,洗净后能看到水蚀的细密孔洞,裹着水草的清腥,触碰时带着河底的阴凉;
有的捡自山崖的裂缝,棱角被山泉冲刷得圆润,背面还粘着深褐色的岩屑,沾着岩石的冷峻,握在手中能感受到山体的厚重。
每一片瓦都像有了生命,承载着不同的故事,在简洛掌心散发着微弱的温度,与他的体温逐渐融合,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交流。
当然,他们停留的那段河岸的条件,也是影响因素之一——河床的平整度决定着水流的走向,凸起的鹅卵石会让水流形成漩涡,逆时针旋转的涡流能托着瓦片多跳三下,顺时针的则会缩短跳跃距离;
平缓的沙质河床则让水波如镜,瓦片的每一次点水都能激起对称的涟漪,像盛开的莲花。
水流的缓急控制着瓦片的跳跃节奏,湍急处每秒能跳五次,瓦片如惊鸿掠影,在水面划出连续的折线;
舒缓时每秒仅跳一次,则似闲庭信步,每一次起落都带着从容的韵律。
水面的波纹是自然的乐谱,每一道起伏都对应着瓦片的起落,波峰处阻力增大,需要瓦片带着更强的力道,波谷处则如履平地,让瓦片得以借力滑行。
这段河岸仿佛被上古的神灵或莫名的妖魔注视着,决定着他们这场独特仪式的走向,每一寸土地都可能暗藏玄机,泥土的湿度、植被的朝向、光线的角度,都在悄然影响着结果;
每一粒沙石都似承载着古老的密码,等待着被破解的时刻,或许当特定的瓦片在特定的位置跳起特定的次数,就能唤醒沉睡的力量。
马啸啸的厨艺,师从龙王镇那位神秘莫测的厨神马大爷,那可是至高无上的亲传,据说马大爷年轻时曾为皇家御厨,侍奉过光绪年间的王公贵族,后来因时局动荡隐居小镇,在西街开了家“老马饭铺”,毕生技艺只传了三个弟子,马啸啸便是其中最年幼也最受器重的一个,被马大爷收为义女,赐了一枚刻着“厨心”二字的铜戒。
她做的每一碗菜,都像是被施了魔法——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炒青菜时铁锅烧至冒烟,倒入菜籽油泛起细密的油花,菜下锅的瞬间“滋啦”作响,锅气瞬间锁住水分,菜叶脆嫩如鲜,咬下去能听到“咔嚓”的声响,汁液在口中迸发;
炖肉汤时用陶土砂锅,置于炭火旁文火慢煨,骨髓的精华尽数融入汤中,表面浮着一层金黄的油花,撇去后汤清见底,醇厚绵长,喝一口从喉咙暖到丹田。
调料搭配得精妙绝伦,盐的用量精确到指尖的捻动,用拇指与食指捏起的盐粒,不多不少正好够一盘菜;
酱油的提鲜与醋的回甘比例丝毫不差,老抽与生抽的配比是 1:3,陈醋与米醋则按季节调整,夏季多加一分醋,冬季则减一分。
色泽鲜亮得如同宝石,番茄炒蛋红如玛瑙、黄似琥珀,蛋液煎得边缘微焦,番茄炖得起沙却不失形状;
清炒时蔬绿若翡翠,焯水的时间精确到秒,保持着最鲜活的色彩。
香气能飘出半条街,引得街坊邻居纷纷探头张望,窗户纸被孩子们捅出一个个小洞,圆圆的孔洞后是一双双渴望的眼睛;
大人们则站在街角,深吸着空气中的香味,互相打听今天马家又做了什么好菜。
这样的菜能卖出高价自然不在话下,常有富商专程驱车前来,开着黑色的小轿车停在巷口,只为一尝她的手艺,有人曾出价一百块买一碗红烧肉,被马啸啸婉拒——她说美食是给懂的人吃的,不是用钱衡量的。
要是谁能一辈子吃她做的饭菜,那可真是被幸运之神眷顾了!
这幸运,也许是命运的垂青,写在三生石上的缘分,从出生那一刻就已注定;
也许是神秘力量的暗中安排,在冥冥中早已注定,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比中状元还难。
简洛能有这样的机会,怕是这辈子舌头都舍不得从喉咙里收回来了。
毕竟每次品尝她的手艺,都会陶醉得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那滋味从舌尖蔓延到心底:入口时是食材本真的鲜美,白菜的清甜、萝卜的微辣、猪肉的醇厚,都原汁原味;
咀嚼时是调料融合的层次,咸淡适中,鲜香交织,各种味道在口中和谐共处;
咽下后是余韵悠长的回甘,能在唇齿间停留半个时辰,让人忍不住咂嘴回味,那份满足感难以言喻。
有一次他吃马啸啸做的红烧肉,选的是猪肋排下方的五花肉,肥瘦相间如雪花纹理,用冰糖炒糖色,色泽红亮诱人,肥而不腻的油脂在口中化开,竟尝出了阳光晒过的稻香,仿佛看到了猪崽在金黄的稻田里奔跑,泥土的芬芳与谷物的清香扑面而来。
这份甜蜜,似乎也带着一丝神秘的气息,萦绕在两人之间,如同被神秘的香气笼罩,挥之不去,将两颗心紧紧系在一起,比月老的红线还要坚固,任时光流逝、世事变迁,都无法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