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遭人为肆意破坏,此刻已危如累卵,仿若狂风暴雨中的孤舟,随时可能倾覆,摇摇欲坠。”
意念中的景象陡然变化:房屋歪斜,道路断裂,原本环绕大院的气脉如同被扯断的丝线,散乱地漂浮在空中。
“若再不采取行动,灭顶之灾必将降临,届时玉石俱焚,覆巢之下,绝无完卵!”
他的意念带着强烈的警示,如同敲响的铜锣,“你看那后山的龙尾鞭,已蓄势待发;左右靠山的气场紊乱,如同将倾的危墙。”
“当下之计,与其坐以待毙,在绝望中等待命运的审判,不如奋起抗争,全力拯救。”
邱癫子的意念中注入了自己的决心,如同在寒夜中燃起的火炬,“至于应对之策,究竟是凭借神秘力量驱祸避凶,还是巧妙布局移祸江东,又或是多管齐下,与周边环境相互依存、缔结同盟,凡此种种,都必须先查明肾门的基本奥秘,才能制定出切实可行的相应措施。”
“因缘际会,邱某在这危急存亡的关键时刻来到此地,当下,我是唯一有能力扭转乾坤之人。”
他的意念中没有丝毫傲慢,只有沉甸甸的责任感,“并非自夸,实乃《蜂花柬》的秘术使然,唯有我能沟通地网,解读植物之语。”
“既然知晓此事,又怎能装作不知,袖手旁观!”
他的意念掠过记忆中老农会大院子的景象:孩子们在晒谷场追逐,老人们在槐荫下闲谈,炊烟与晨雾交织成朦胧的画卷,“既然此事当为,又怎可不全力以赴?”
“奈何时间紧迫,我仅有三日时间,时不我待,还请立即行动,让我一睹肾门之秘!”
最后几个字,他的意念如同射出的利箭,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刺破了金杏树意识的平静。
邱癫子一口气将这些话语,通过“蜂言风语”术传递给金杏树。
他能“看到”自己的意念被金杏树转化为特定的激素,顺着树干的筛管向下传输,融入地下的竹根网络。
每一个字都带着他的急切与决心,此刻的他,心中满是期待,犹如在漫漫长夜中等待黎明曙光的旅人,期盼着能尽快得到回应,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片刻后,金杏树的回应传来,带着根系在土壤中缓慢延伸的滞涩感:“讯息太多,传递起来费时费力,你得多等等了。”
它的意念中带着歉意,如同年迈的信使在负重前行。
这“声音”仿若一盆冷水,浇在了邱癫子那炽热的心头,让他的急切稍稍冷却,却未熄灭那份坚持。
他知道植物的交流向来迟缓,如同书信往来,而非人类的即时对话——毕竟竹根传递信号的速度,比人类的神经传导慢了千倍不止。
邱癫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睁开双眼,望向天空。
太阳已升至树梢,光线穿过金杏树的叶片,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心中虽焦急万分,但也只能强自镇定下来。
他喃喃自语道:“等就等吧!这世界越现代,有些东西反而慢得让人难以理解。”
他想起去年在乡上看到的电视,信号时断时续,画面模糊不清,还不如村口老人们口耳相传的消息来得真切。
“听闻陈家的小公子算出了他未来三十多年后的一件事。”
他伸手摘下一片金杏叶,叶片的边缘带着细小的锯齿,在指尖轻轻划过,留下微凉的触感。
“说是在两千零一十三年的农历年底,他将从一个繁华的大镇上,挂号寄一份重要合同到东边最大的都市,邮局回复要二十天,结果也用了十五天,比步行还慢。”
他记得当时听到这事时,还觉得不可思议——忧乐沟的村民送信,翻山越岭也就两三天的路程。
“唉,连数十年后的他都只能等,我邱癫子也只好耐着性子等了。”
他将杏叶凑到鼻尖,一股清苦的香气钻入鼻腔,让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只盼一切还来得及,能赶在灾难降临前,拯救老农会大院子。”
他的目光投向老农会大院子的方向,那里的屋顶在阳光下泛着杂乱的光泽——红瓦、青瓦、甚至还有塑料布临时遮盖的地方,如同一块拼错的拼图。
说罢,邱癫子闭上双眼,重新沉入冥想。
在这静谧的氛围中,默默等待着命运的回应,周遭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如同自然的絮语;偶尔有鸟雀落在枝头,鸣叫几声便振翅而去,留下短暂的寂静。
他心中默默祈祷着奇迹的发生,祈祷着植物的讯息能及时传递,祈祷着肾门的奥秘能早日揭晓。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蜂花柬》的深处。
记得书页中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条,是哑婆子的笔迹,上面写着月平在《情舟记》上铭刻的两句话:飞向太阳蜂之花。
放自胸膛肺之朵。
这才是对蜂花柬的深度解析,字字珠玑,道破了秘卷与自然、与生命的深层联系——蜂象征着意识的自由穿梭,花代表着植物的灵性,而肺之朵,则暗示着呼吸与天地能量的交换,是施展秘术的根基。
邱癫子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对《蜂花柬》的运用,不过是浅尝而已、比如他能沟通的地网,还只是一个院子周围的植物根系交织的网络、如同大海中的一汪浅滩,尚未触及真正的深海——据说《蜂花柬》的大成者,能与千里之外的森林对话,调动山川的气脉。
《蜂花柬》,这一隐匿于尘世的神秘秘卷,此刻在他的怀中微微发烫。
它的封面是用蜂蜡浸泡过的蓝布,防水防潮,边角已被摩挲得发亮。
宛如从古老岁月深处缓缓飘来的幽影,携着无尽的神秘与奇异之力,书页间仿佛还残留着远古的气息——那是草木腐烂的微腥,混合着蜂蜡的甜香,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如同大地深处传来的土腥味。
它的作用超脱了常人的认知范畴,仿若一把能开启异世界大门的钥匙。
邱癫子曾在深夜研读,看到其中记载着“移花接木”的秘术——并非嫁接果树,而是借用植物的生命力修补风水气场;还有“枯木逢春”的篇章,讲述如何唤醒沉睡的地脉,让荒芜之地重现生机。
这些都为修行者开辟出一条充满未知与挑战的道路,通往人与自然交融的至高之境。
当修行者施展与之相关的秘术时,必须将自身的神魂沉浸至无情无性的奇异境域。
邱癫子此刻便处于这种状态:心中没有喜怒哀乐,只有纯粹的感知——他能“闻”到百米外蒲公英的种子成熟的气息,能“听”到竹根在土壤中生长的“噼啪”声,甚至能“尝”到雨水渗入泥土的甘甜。
此境恰似鸿蒙初辟时的混沌虚空,剥离了一切世俗情感的牵缠,喜怒哀乐皆化为虚无,就连性别这一在世间被视为天经地义的属性,也在其中被彻底虚化。
在这种状态下,邱癫子感觉自己既非男人也非女人,只是一团纯粹的意识,如同初生的婴儿,与周遭的草木融为一体。
踏入这片超凡之境,修行者方能突破诸多常规限制。
邱癫子正是借此打破了性别的坚固壁垒——《蜂花柬》历来只传女子,只因女子的阴柔之气更易与植物沟通。
而他能从哑婆子手中承接这部秘卷,全赖他在一次意外中失去了部分情感感知,反而契合了无情之境的要求。
这般机缘,在旁人眼中,犹如天际的流星,神秘而难以捉摸,可遇而不可求。
《蜂花柬》所蕴含的无情无性状态,并非粗暴地从肉身层面抹去生理性征,而是对心灵与功法展开一场极致的淬炼。
它要求修行者斩断七情六欲的羁绊,如同园丁修剪杂枝,让心灵的主干得以茁壮成长。
它宛如一位严苛的灵魂雕刻师,在修行者的灵魂深处精心雕琢。
邱癫子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执念被一点点剥离:对亡妻的思念化作了天边的云,对儿子的担忧变成了山间的风,这些情感并未消失,只是不再束缚他的神魂。
最终重塑出一片空灵澄澈的心境,如同未经雕琢的璞玉,纯粹而通透,能如实映照天地万物的本相。
然而,这种状态并非要求修行者时刻维系。
邱癫子平日里也会喜怒哀乐,会为了柴米油盐发愁,会为了村民的误解而委屈。
只有在特定的修行节点以及施展核心秘术的关键时刻,这无情无性之境才如暗夜中的幽灯,被精准点亮,照亮前行的隐秘路径,事成之后便悄然隐去,回归常态。
自《蜂花柬》现世以来,它便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修行界乃至整个世间激起层层涟漪,影响深远。
古往今来,凡能得其真传者,无不是能与自然相通的奇人——有能呼风唤雨的道士,有能预知旱涝的农夫,还有能与鸟兽对话的隐士。
在这个情感逐渐淡漠、冷漠与麻木肆意蔓延的现代社会,它的出现,宛如一道神秘的光。
城市里的人们行色匆匆,对着冰冷的机器交流,早已忘记了草木的呼吸、大地的脉动。
而《蜂花柬》却为那些渴望突破常规、探寻未知力量的人,带来了新的希望与可能,指引着他们走向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道路。
它让修行者得以窥探到植物世界那神秘的一面,通过“蜂言风语”术,与花草竹树建立起奇妙的联系。
邱癫子此刻便能“听”到脚下的竹根与金杏树的根系在低语,交流着土壤的湿度、害虫的踪迹,甚至还有远处大黄莲树的近况——它的一片侧枝去年被雷击断,至今仍在缓慢恢复。
这些隐藏在自然深处的信息,让修行者在风水堪舆、危机应对等诸多方面,拥有了超越常人的能力与手段。
第0198章风水挽救草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