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一步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但一想到家中的妻儿,想到陶李芬温柔的笑容和小矮子天真的脸庞,想到自己付出的一切,他还是鼓足勇气,颤抖着说出了索要酬金的请求,声音微弱却坚定,蕴含着他最后的希望。
汪经纬正坐在屋子数丈外那片散发着幽森气息的竹林下休憩。
竹林中的竹子高大挺拔,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却透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竹林深处隐约可见淡淡的黑气缭绕,那是汪经纬修炼邪术所产生的能量残留,让周围的草木都失去了生机,显得枯萎而萧瑟。
一方三尺宽、五尺长、四寸厚的六角青冈石桌置于其间,石桌表面光滑如镜,隐约能看到符文的痕迹,这些符文是汪经纬用来稳固灵力的阵法基础。
石桌上一碗茉莉花茶升腾着袅袅雾气,茶叶在水中缓缓舒展,散发着淡淡的茶香。
奇异的是,那雾气竟隐隐呈现出扭曲的形状,宛如在显现黎杏花丹田中的场景,这是汪经纬修炼的邪术“窥灵雾“,能通过雾气窥探他人的修行状况和丹田变化,极为阴邪霸道。
汪经纬何时有如此高的大能力的?何曾精心中暗自惊讶,对汪经纬更加忌惮。
他之前只知道汪经纬实力强大,却没想到他还掌握着如此诡异的邪术,能远程窥探他人的丹田,这意味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在汪经纬的监视之下,毫无秘密可言。
两条梨花木制成的圆凳稳稳地立在地上,散发着一股阴阳相冲、内外倾轧的怪异气息。
梨花木本是至阳之木,蕴含着旺盛的生命力,却被汪经纬用邪术侵染,变得阴阳失衡,木头上隐隐可见黑色的纹路,那是邪煞之气侵蚀的痕迹。
坐在这样的凳子上,时间久了会让人精神萎靡,灵力紊乱,可见汪经纬心思之歹毒。
汪经纬坐在其中一个圆凳上,他面色阴沉,眼神中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穿着一身黑色锦袍,袍角绣着暗金色的花纹,那是镇魂盟的标志,散发着压抑的气息。
他指了指另一个圆凳,示意脸色苍白如纸的何曾精坐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仿佛在看待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我特意在此等你,你心里应该清楚。我的时间,可是比金子还贵。我不到一个时辰的入账就超过你们这笔交易。“汪经纬率先开口,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在寂静的竹林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端起石桌上的茉莉花茶,轻轻吹了吹浮沫,目光却始终锁定在何曾精身上,仿佛在审视一件没有价值的货物。
何曾精扶着圆凳勉强坐下,凳面传来的阴寒之气顺着脊椎蔓延全身,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能感觉到体内刚刚恢复的灵力在这股阴邪气息的侵蚀下微微紊乱,连忙运转回马枪的回复天赋加以压制,沉声道:“汪盟主答应过,完成灵核净化工序就支付一千灵元报酬。“
“哦?完成了?“汪经纬放下茶杯,杯底与石桌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可我得到的消息是,你们不仅让灵核险些受损,还惊动了老农会的人。
若不是我及时派人接应,恐怕灵核早就落入陈月平手中了。“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石桌,节奏缓慢却带着无形的压力,“你觉得这样也算完成任务?“
何曾精心中一紧,知道汪经纬是故意刁难。
他挣扎着想要辩解:“我们确实遇到了意外,但最终灵核还是达到了无暇级……“
“证据呢?“汪经纬打断他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空口白牙谁不会说?修行界讲的是真凭实据。
你能拿出灵核净化完成的凭证吗?还是说,要我现在剖开你的丹田看看?“最后一句话带着赤裸裸的威胁,让何曾精的脸色更加苍白。
就在此时,竹林深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两名黑衣人抬着一个担架走了出来,担架上躺着昏迷不醒的杏花嫂。
她的衣衫沾满尘土,嘴角残留着血迹,显然在突围时受了不轻的伤。
汪经纬瞥了一眼担架,对何曾精道:“你的同伴现在昏迷不醒,谁能证明你的话?我看不如这样,等她醒来,我们三方对质,若真能确认灵核达标,我分文不少给你。“
何曾精看着昏迷的杏花嫂,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汪经纬是在拖延时间,可此刻他手无寸铁,灵力耗尽,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只能咬着牙点头:“好,我等。但你必须保证杏花嫂的安全。“
“放心,她还有利用价值,我不会伤她。“汪经纬挥挥手示意黑衣人将担架抬下去,目光重新落在何曾精身上,“不过在此之前,你得留在我这里做客。毕竟,你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何曾精心中一沉,知道自己被软禁了。
他环顾四周阴森的竹林,感受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镇魂符文气息,明白这里是龙潭虎穴,想要脱身绝非易事。
但他没有绝望,丹田中回马枪的灵刃仍在微微震颤,仿佛在提醒他不要放弃希望。
接下来的日子,何曾精被安置在竹林旁的一间石屋中,名为做客,实为囚禁。
汪经纬每天都会派人送来食物和水,却不允许他离开石屋半步。
石屋的墙壁上布满了镇魂符文,压制着他体内的灵力恢复,让他始终处于虚弱状态。
但何曾精没有放弃,他利用每天送饭的间隙观察周围环境,同时暗中运转回马枪特质,缓慢修复受损的经脉。
他发现石屋周围的竹林并非自然生长,而是按照某种邪术阵法栽种。
每到午夜时分,竹林中就会传来诡异的呼啸声,夹杂着无数冤魂的哀嚎。
这些声音试图侵蚀他的识海,却被丹田中回马枪的灵光挡在体外。
何曾精意识到,汪经纬不仅在监视他,还在利用邪术炼化亡魂,这种做法早已违背修行界的底线。
与此同时,在汪家大宅的密室中,汪东西和汪是非正在进行阳神修炼。
汪东西盘坐在阵法中央,周身环绕着三色毛发组成的光晕,独轮马阳神在他头顶盘旋,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阳神的独轮不断转动,每转动一圈,地面的符文就亮起一分,将周围的灵气吸入阳神体内。
“大哥,你的独轮马阳神越来越凝实了。“汪是非站在一旁,长脸马阳神悬浮在他肩头,马脸随着他说话的节奏不断伸缩,“照这样下去,不出半年就能突破到筑基期。“
汪东西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哪有那么容易?这独轮马阳神看似坚韧,实则根基不稳。
每次修炼都要忍受阴阳之力冲撞的痛苦,若不是靠着镇魂盟的秘法强行压制,恐怕早就爆体而亡了。“他看着自己手臂上浮现的黑色纹路,“这邪术修炼得越久,反噬就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