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回头——接受这股力量,你将拥有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无人能再欺辱你!小矮子也能得救!“
汪经纬的骨针在邪术的催动下骤然刺下,速度快如闪电,带着破风之声,空气都被撕裂出一道细微的裂痕。
与此同时,豆腐堰方向传来震天的水响,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从水底破水而出,水花飞溅的声音即使在老宅中也清晰可闻,整个大地都在微微震颤,老宅的墙壁上落下簌簌灰尘,墙角的蛛网被震散。
陶李芬下意识地闭上双眼,却在识海中清晰地看见一片血海:无数童男童女的残魂在血水中沉浮,他们的脸上带着无尽的痛苦与不甘,伸出虚幻的手臂似乎在向她求救,口中发出无声的呐喊。
他们的手指都不约而同地指向堰底深处,在那里,有一枚泛着羊脂光泽的玉种,正被七十二道阴脉紧紧缠绕,阴脉如蛇般蠕动,玉种中央,清晰地映出她此刻的面容——苍白却带着一丝决绝与坚定,她知道自己绝不能让这样的悲剧重演,绝不能成为邪术的傀儡。
豆腐堰的阴寒之气顺着青砖缝隙疯狂渗入老宅,让室内的温度骤降,仿佛瞬间进入寒冬,呼出的气息都凝成了白雾。
青铜烛台上的七盏骷髅灯忽明忽暗,灯光摇曳不定,灯芯爆出阵阵火星,将墙面水神图腾映得如同活物。
图腾上的神像仿佛在缓缓蠕动,四肢摆动,表情狰狞可怖,口中似乎还在念着晦涩的咒语。
陶李芬趴在刻满符文的祭台上,脊背绷紧如拉满的弓弦,肌肉因紧张而僵硬,皮肤上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这并非因为寒冷,而是灵脉与地脉邪力强行交感时产生的刺骨共鸣,让她的灵脉阵阵抽痛,仿佛随时会断裂,每一寸肌肤都在抗拒这股邪恶的力量。
汪经纬站在她身后,指间转动着嵌有人牙的玉简,玉简表面的岛国符文正随着她的呼吸吞吐幽蓝光芒,如同呼吸般有节奏地闪烁,像极了豆腐堰底那些窥伺活人的阴尸之眼,充满了贪婪与邪恶的欲望,想要将她的灵魂彻底吞噬。
“所谓仪式并非羞辱,而是与地脉共振的必要准备,去除凡俗束缚才能让灵气畅行无阻。“
汪经纬的声音混着堰底淤泥的腥气,让人闻之欲呕,他袖口滑落的骷髅刺青在跳跃的烛火下泛着冷冽的光,刺青上的骷髅仿佛在咧嘴嘲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你看这'润窍',乃连接人体与七十二道阴脉的核心枢纽,衣物的阻隔会让地脉灵气无法顺畅灌注,影响力量的传承效果,甚至可能导致灵脉逆行爆体而亡,前功尽弃。“
他抬手轻叩石桌上的青铜水盂,盂中水面应声浮现出陶李芬的灵脉影像:灵窍处的润窍正被灰黑灵气包裹,灵气中隐约可见细小的阴脉如蛇信般游走,不断侵蚀着她的正常灵力,灵窍周围的血肉因邪气侵蚀而微微发黑,呈现出不祥的色泽。
陶李芬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尖锐的疼痛感让她保持着一丝清醒,掌心的皮肤被掐破,渗出细小的血珠。
本命玉佩碎裂时的刺痛还在胸口蔓延,如同父亲的手在轻轻拍打她的识海,提醒着她不可放弃,不可沉沦。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气海处的空洞正被阴寒之气快速填满,那些灵气带着冰冷的恶意,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拉扯她的灵魂,试图彻底吞噬她的道心。
而汪经纬周身缭绕的灵气中,竟夹杂着稳婆子处夭折婴儿的胎息——那是去年帮着接生时,未能存活的小生命残留的气息,那微弱的生命波动此刻却成了邪术的引子,被用来增强阴寒之气的侵蚀力,这让她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悲伤,复仇的渴望与守护的信念在胸中交织,化作一股微弱却坚定的力量,支撑着她不被邪术彻底吞噬。
“腰背放低,让灵窍精准对准北斗阵眼,不要抗拒这股力量,放松身心才能更好地接纳,否则痛苦只会加剧。“
汪经纬的指令伴随着骨针与玉简碰撞的脆响,七枚刻着童男骸骨的玉简在地面摆成北斗状,每一枚的尖端都直指她的灵窍,形成一个邪恶的阵法,阵法中黑气翻腾,不断壮大,几乎要将整个祭台笼罩。
寒夜的风从破窗灌入院落,带着呼啸声卷起地上的落叶,落叶打着旋儿撞击在门框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老槐树的枝桠间,七具稻草人突然同时转动头颅,动作僵硬而诡异,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操控,稻草人的身体随风摆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空洞的眼窝直直盯着祭台上的她,仿佛在无声地审判,又像是在催促这场古老的献祭仪式尽快完成。
陶李芬的视线掠过墙面,发现水神图腾的手指竟集体指向她的灵窍方向,石质的眼珠里泛起诡异的波光,仿佛有液体在其中流动,折射出幽绿的光芒。
神像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仿佛在嘲笑她的挣扎不过是徒劳。
汪经纬手中的骨针骤然爆发出刺目蓝光,光芒刺眼夺目,让人无法直视,针尖处凝聚的阴尸气浓郁得几乎要滴下来,如墨汁般浓稠,让周围的空气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空气中的尘埃都被腐蚀成黑色的粉末。
而他袖口滑落的流球国符纸,正自动飘飞到空中,拼出“活祭“二字的血纹,血纹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息,与周围的阴寒之气融为一体,形成一股更加邪恶的力量。
“准备好了吗?这将是你脱胎换骨的时刻,从此你将不再是任人欺凌的弱者,而是掌控自己命运的强者。“
汪经纬的声音里藏着压抑的兴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知道这是仪式的关键一步,成败在此一举,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小的汗珠,“这一针下去,润窍便与地脉彻底相连,你将能听见水精的呼唤,获得强大的力量,报仇雪恨指日可待,忧乐沟的人都会敬畏你,再也无人敢轻视你。“
他故意拉长尾音,骨针在空气中划出复杂的轨迹,与地面符文产生强烈共鸣,符文光芒大盛,在陶李芬脚下形成微型的豆腐堰幻象。
堰底淤泥中伸出无数青紫色的手臂,手臂干枯如树枝,皮肤干瘪开裂,指尖泛着幽蓝的光,正朝着她的灵窍缓缓蠕动,试图抓住她将她拖入堰底,成为阴尸中的一员。
陶李芬闭上双眼,脑海中却清晰地浮现出父亲临别前的场景:老人布满皱纹的手将刻着“润窍闭“的古玉塞进她手中,手上的青筋凸起,眼神坚定而充满力量,“孩子,道心不灭,正义不亡,纵使面对再强大的邪术,只要坚守本心,终能找到破局之路。
邪术如乌云蔽日,终有散去之时,而正道如日月之光,虽暂被遮蔽,却永不熄灭。“
玉佩上的符文与此刻地面的邪纹针锋相对,虽然玉佩已碎,但符文蕴含的正义气息却仿佛融入了她的血脉,在她体内缓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