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译雷厉风行,即刻拟好电报发予司令。电文中,他将心中顾虑阐述得条理分明:一旦约翰牛溃逃,我方侧翼将彻底暴露,形势岌岌可危,因此急需补充团前来稳固防线。
这一请求既合乎情理,又能减轻英军作战压力。林译心中笃定,果脯实在没有拒绝的借口。不出所料,军部很快批准了林译的请求,毕竟抽调一个补充团并非难事。
虞家面对军部的调令,虽心中不满却无力抗拒,只能让唐基私下叮嘱下属:作战时切莫畏惧牺牲,全力配合约翰牛,不得得罪洋人。
一旦战局恶化,务必将两个小辈安全带回。如有可能,把张立宪、何书光手下的老兵也一并撤回。重中之重是带回余治,因为有了他,实现军队机械化才有希望。
与老爷子的忧心忡忡截然不同,虞啸卿得知消息后欣喜若狂,只觉这是梦寐以求的良机。多年厉兵秣马,如今终于能奔赴前线一展抱负,况且此次作战还能直接接受洋人资助,更是如虎添翼。
怀着满腔热血与激动,虞啸卿率领部队抵达禅达,随后搭乘返程的卡车迅速奔赴战场。此时,他的麾下除了八百多名历经两周集训的溃兵,还有一百多名经验丰富的老兵以及三百多名来自西安兵站的补充兵。这些兵力便是虞啸卿敢于直面战场的底气所在。
然而,现实却给了虞啸卿沉重一击,让他气恼万分。起初,约翰牛的长官表现得极为热情,给予他极高的接待规格。可当看到他率领的部队时,那些洋人顿时哄堂大笑。
“Excuse me,Is this a soldier? No, no, no. this is a farmer.” 英军的嘲笑尖酸刻薄,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他们得意洋洋地向中国军人展示锃亮的军靴,甚至还妄图用罐头去换中国军人的草鞋,盘算着带回国向朋友炫耀,吹嘘自己所在的文明之师竟在与一群“野蛮人”并肩作战。
中国军人脸上一阵火辣辣的,难堪地把脚往后缩。即便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对方脸上毫不掩饰的轻蔑,以及那充满讥讽的语气,任谁都能真切地感受到其中的侮辱。
在阵地上,中国军人仿佛成了廉价劳工,被洋人呼来喝去,四处奔波干活。虞啸卿紧咬着牙,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一回到指挥所,便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一脚踢翻了帐篷里的桌椅,怒吼道:“耻辱!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们一点尊重都不懂。我们是来协助他们作战的,不是来乞讨的!”
唐基赶忙在一旁劝慰:“大侄子诶,可白觉着人家忒过逾咧。这世上哪旮旯儿都兴‘先敬衣裳后敬人’这么个理儿。早先儿你瞅见川军那伙儿人的时候,不也张嘴就骂人家是要饭花子嘛,后来看人打了一仗,你才改了这想法。咱要想让人瞧得起,还得在战场上亮真本事,拿实力说话哩!”
虞啸卿听了唐基这番话,虽满心不忿,却也只能闭上了嘴,强自将心头那股怒火压了下去。这时,唐基轻飘飘地吐出“武器”两个字,瞬间打消了虞啸卿心底最大的顾虑。
他向虞老爷子打过包票,一定能搞回些上等装备。如此一来,虞啸卿哪里还能拒绝这等诱人的提议?毕竟,谁不想让自己的部队鸟枪换炮,拥有更精良的武器呢?
唐基也算是言出必行了。还不到三天,就真的弄回来了二十挺维克斯机枪、五十挺布伦轻机枪。甚至连迫击炮和坦克都搞到了一部分。
约翰牛指挥官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向他们宣称,华夏军团只需先站在后方防线观摩学习,他们会把最先进的战术倾囊相授。在他们眼中,似乎华夏军人完全不懂作战,只能从最基础的地方学起。
不过,想要吹嘘自己厉害,也得自身真有过硬的本事才行。战斗打响后,这支被吹嘘上天的王牌部队瞬间露出了原形。日寇此次兵分三路,进攻这条防线的,是荒木拓野率领的第114联队和河间古三郎指挥的第69联队。
说起来,日寇这两个联队的行动似乎有些过于托大。一个联队满打满算也就3800人,两个联队加起来,兵力还不及一个师。而他们进攻的,是由三万人驻守的坚固防线。可他们之所以如此狂妄,是因为他们过往的“辉煌”战绩给了底气。
此前,十几万装备精良的约翰牛联邦联军,竟然有百分之八十选择了投降;在华夏战场上,重兵防守的中条山防线也同样宣告溃败。
这些战果让日寇觉得,眼前的这点兵力用来攻打这条防线,完全绰绰有余。他们甚至嚣张地立下誓言,要在三天之内拿下阵地,一周之内攻克仰光!
不可否认,日寇确实有狂妄的资本。这两个联队都历经战火的洗礼,尽管老兵的比例有所下降,但战斗经验依旧不容小觑。改编后的联队编制十分完善:
下辖三个大队,每个大队配备两个步兵中队、一个机枪中队以及一个步兵炮中队。联队还设有联队炮中队、火力支援中队和运输中队,武器装备堪称精良,总计拥有108挺九九式轻机枪、36挺九二式重机枪,108具掷弹筒,六门步兵炮以及四门山炮。这样的火力配置,在当时的战场上极具威慑力。
更何况,联队还配备了加强的榴弹炮中队提供火力支援,还有飞行中队在空中辅助作战,这让他们信心爆棚,自认为胜券在握。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们迎头痛击,让这群骄狂的侵略者狠狠地栽了个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