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小雨那轻盈的裙摆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优雅地掠过时,青石板仿佛也被这灵动的瞬间所感染,微微颤动起来。
与此同时,一股清新而迷人的气息悄然弥漫开来,王小明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是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独特芳香的味道。这股芬芳如同一缕春风轻轻拂过他的心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与宁静。
1926年的绍兴,晨露还未散去,百草园里蟋蟀的鸣叫与蝉声交织成夏日的序曲。
林小雨仿佛是从泛黄的《朝花夕拾》里走出来,发梢还沾着百草园的露珠。\"来,\"她将斑驳的铜钥匙放在他掌心,\"带你去看看鲁迅先生的蟋蟀是怎么背《论语》的。\"
\"看那片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林小雨的竹簪轻点,露珠里映出少年周樟寿的身影,\"那是他小时候的乐园,那时鲁迅先生还未曾改名周树人,当然也没有什么笔名。\"
王小明看见泥墙根下的何首乌藤蔓缠绕,木莲藤结着铃铛般的果实,蟋蟀在断砖下奏响自然的乐章。
\"这泥墙根下的何首乌,真的能成精吗?\"王小明蹲下身,轻轻拨开藤蔓。晨露沾湿了他的衣袖,带来一丝凉意。
林小雨的竹簪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彩虹:\"成不成精不重要,重要的是鲁迅先生在这里找到了童年的魔法。\"她挥动魔杖,藤蔓间突然窜出一只纸折的兔子,蹦跳着消失在菜畦深处。
王小明追着兔子,不小心踢翻了一块断砖。蟋蟀惊慌逃窜,他连忙道歉:\"对不起啊,小音乐家。\"
他倒退一步,脚跟又不小心踩住了一只无辜斑蝥的脊梁,啪的一声,从它的后窍喷出一阵烟雾。
王小明转头对林小雨笑道,\"你说它们会不会去三味书屋告我的状?\"
\"说不定哦,\"林小雨眨眨眼,\"我听说三味书屋的老先生最讨厌学生惊扰他的'乐队'。\"她模仿老先生的样子,板着脸说,\"'安静!没听见蟋蟀在背《论语》吗?'\"
两人笑作一团。笑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王小明指着鸟巢:\"要不要去看看有没有'美女蛇'的蛋?\"
\"小心长妈妈来抓你,\"林小雨故作严肃,\"她可是说过,那蛇专吃调皮的孩子。\"说着,她变出一条丝绸围巾,在阳光下舞动,\"看,像不像蛇信子?\"
王小明假装害怕地后退,却不小心踩进一片泥泞。他低头看着沾满泥巴的鞋子,突然灵机一动:\"不如我们来玩捕鸟吧!虽然现在是夏天。\"
林小雨的魔杖轻点,雪花纷纷扬扬落下。王小明笨拙地支起竹筛,却总也抓不到那些机灵的\"麻雀\"——其实是林小雨用纸折的。
\"你太心急了,\"林小雨示范着,\"要像鲁迅先生那样,懂得等待。\"她的话音未落,一只纸鹤主动钻进了竹筛。
王小明撇撇嘴:\"它一定是看你漂亮才自投罗网的。\"话一出口,他的耳朵就红了。
林小雨假装没听见,变出一把戒尺:\"该去三味书屋了,再贪玩要挨板子了。\"
\"先生饶命!\"王小明夸张地求饶,\"我这就去背《三字经》。\"他学着学生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背诵,却把\"人之初\"背成了\"鸟之初\"。
林小雨忍俊不禁:\"看来你更适合在百草园当只快乐的蟋蟀。\"她挥动魔杖,将两人的笑声封进一片何首乌叶子里,\"这是今天的作业——把快乐装进文字里。\"
王小明接过叶子,看着上面浮现的字迹,突然说:\"其实我觉得,你比美女蛇的故事更神奇。\"
林小雨的竹簪顿了一下,随即笑道:\"那你要小心了,我可是会吃掉不认真写作业的学生的。\"她的身影在晨光中渐渐淡去,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百草园里久久回荡。
突然,一阵清风拂过,带来\"美女蛇\"的传说。林小雨挥动魔杖,故事化作全息投影:书生、老和尚、飞蜈蚣在月光下演绎着古老的警示。王小明看见少年周樟寿躲在被窝里,既害怕又向往地听着长妈妈讲述。
冬日场景切换时,王小明打了个寒颤。雪地上支起的竹筛,撒下的秕谷,系着的长绳——捕鸟的每个细节都栩栩如生。林小雨的魔杖轻点,麻雀突然化作纸鹤,衔着\"乐\"字飞向三味书屋的方向。
在通往三味书屋的廊桥上。林小雨的布鞋突然变成木屐,踩得桥板吱呀作响:\"前面就是规矩的世界了,怕吗?\"
“不怕。”王小明望着黑漆匾额上盘旋的乌鸦,它们正把\"子曰\"叨成零散的墨点。
三味书屋的门槛很高,王小明跨过时感觉心跳加速。
书屋里的戒尺声惊飞了乌鸦。当老先生捧着《周易》入神时,林小雨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角:\"快看!\"只见少年周樟寿在《荡寇志》绣像上添了副圆框眼镜,同桌正在描摹的关胜突然骑上了西洋自行车。
\"无规矩不成方圆,可规矩关不住有趣的灵魂。\"
\"注意看,\"林小雨指着老先生的戒尺,\"规矩与天性在这里碰撞。\"戒尺的影子突然化作竹简,上面浮现出\"乐\"与\"学\"的辩证。王小明看见少年周樟寿在规矩中寻找乐趣,在束缚中保持天性,就像百草园里的何首乌,在砖缝中顽强生长。
林小雨用木棍在沙地上画了只逃窜的蟋蟀,随手从枯枝堆里捡拾的木棍仿佛马良的神笔,她说\"就像百草园的草木,终究要破墙而出。\"话音未落,那只刚画好的蟋蟀,立刻就从地面便跳进了三维的世界。
那如血般嫣红的夕阳渐渐西沉,仿佛一位迟暮的美人拖着长长的裙摆缓缓走向幕后。天边残留着一抹淡淡的红晕,宛如被落日余晖轻轻吻过留下的痕迹。
随着夕阳的离去,夜幕悄然降临,一轮皎洁的明月从东方徐徐升起,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墨蓝色的天幕之中。
林小雨的竹簪在月光下划出银痕,王小明嗅到了咸涩的海风——这是鲁迅先生童年时不曾闻过的气息。他们坐在百草园的断墙上,脚下是1926年绍兴的夏夜。
\"你说,\"王小明捏着片何首乌叶子,\"先生后来写《野草》,是不是还念着这里的蟋蟀?\"叶子背面浮出\"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的墨迹。
林小雨的魔杖轻点,菜畦里腾起磷火般的文字:\"你看这覆盆子,甜里带涩,多像《朝花夕拾》的滋味。\"
她摘下颗果实,汁液在掌心凝成《狂人日记》的扉页,\"当年他在这里尝到的甜,后来都成了医病的苦药。\"
王小明想起装修工头颈上的青龙纹身:\"美女蛇的故事,是不是在说人心里的恶?\"泥墙根突然窜出纸折的蜈蚣,叼着\"吃人\"二字没入黑暗。
\"看那皂荚树,\"林小雨的竹簪引出年轮里的光影。少年鲁迅正用炭笔在树皮刻\"早\"字,木屑化作黑蝴蝶,落在三味书屋的戒尺上。\"后来他在北京种枣树,说'直刺着奇怪而高的天空'——都是同一种倔强。\"
夜风卷来咸亨酒店的曲香,王小明突然想起鲁迅先生的另一篇文章,说:\"孔乙己要是来过百草园,会不会少些迂腐?\"
林小雨没有回答王小明的问题,笑着展开《呐喊》书页,茴香豆的四种写法在月光下发芽,长成会跳舞的野草。
或许她想说,迂腐的人去过哪里都是迂腐的人,或者说迂腐的蛙儿,压根就没有跳出井口的意愿。
但林小雨终究没有说,她应该不是那种背后指教他人的,亦或许,小时候,她也曾吃过孔乙己碟子里不多的茴香豆。
“小时候的鲁迅先生请教他极方正,质朴,博学的先生,东方朔与‘怪哉’的故事,”林小雨问王小明,“你觉得为何他的先生不愿回答,甚至不高兴,发怒气呢?”
“难道不是鲁迅先生在文中说的,做学生是不应该问这些事的,只要读书,因为他是渊博的宿儒,决不至于不知道,所谓不知道者,乃是不愿意说。”
王小明倒也没什么想法,老老实实跟林小雨回答鲁迅先生原文的解释。
\"嗯,你还记得装修纠纷时的松木纹路吗?\"她魔杖轻挥,板材断面浮现出鲁迅的手稿,\"树木在用年轮刻写岁月,只是他用的是洁白的纸,刚直的笔。
鲁迅先生之所以伟大,其实正在于他把那些当时所谓‘不知道者’,明明知道的,却不想说的,甚至不敢说的,通通诉诸于公开的文字中去。\"
林小雨最后跟王小明说,
“鲁迅先生弃医从文,把文学作为自己的目标,用手中的笔做武器,写出了《呐喊》、《狂人日记》等许多作品,是向黑暗的旧社会发起了挑战,唤醒了数以万计的中华儿女,起来同反动派进行英勇斗争!”
园子里,蟋蟀们忽然齐诵《秋夜》的句子,王小明看见自己的阴影里映出枣树影子。他明白,林小雨带他遍历的不仅是文章,更是那支永不妥协的笔——在百草园萌芽,穿透三味书屋的屋顶,最终长成划破夜空的星辰。
回到现实世界,王小明手中多了一片何首乌的叶子。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片叶子,更是一份关于成长与天性的感悟。而林小雨教给他的,不仅是文字的魅力,更是如何在规矩与天性间找到平衡的智慧。
……
天还没亮透,王小明就被檐角的麻雀吵醒了。他轻手轻脚摸进厨房,灶台上摆着母亲备好的竹篾蒸笼。
水缸映着熹微晨光,他舀水的动作忽然顿住——水面浮着枚柳叶,边缘凝着《咏雪》里那句\"未若柳絮因风起\"的墨痕。这定是林小雨昨夜留下的。
\"小明啊,新磨的豆浆要...\"母亲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扶着门框,看儿子正往灶膛添柴,火光将柴影投在土墙上。那些竹简般的影子随着火舌舞动,恍惚间竟似司马迁在狱中刻字,当然,母亲其实只见是寻常。
\"妈,今天做荷叶粥吧?\"王小明掀开陶罐,去年晒的干荷叶还带着夏日的气息。母亲笑着应了,没问儿子怎会突然讲究这些。
早饭后,王小明揣着笔记本往村口去。老槐树下坐着几位纳鞋底的阿婆,她们现在都叫他\"小先生\"。
上周他帮李阿婆给城里儿子发消息,用了陈元方\"君与家君期日中\"的典故,竟让那浪子连夜赶了回来。
虽然,王小明知道,更多的是那浪子在意王小明终于肯还他,多年前借给王小明那六千多的私房钱了。
\"小先生来得正好!\"卖豆腐的老张挥着蒲扇,\"昨儿收的旧书里有本讲草木的...\"王小明接过泛黄的《植物名实图考》,书页间夹着片风干的何首乌叶。
他心尖一颤,叶脉在阳光下显出一行小楷:\"百草园的蟋蟀问你好。\"
午后闷雷滚动时,王小明正在阁楼整理读书笔记。雨水敲打瓦片的声音让他想起三味书屋的戒尺声,钢笔不自觉地描摹起雨痕。忽然瞥见窗台上积了本新书——包着《彷徨》封皮的《声律启蒙》,扉页画着只戴眼镜的蟋蟀。
\"又捉弄人。\"他笑着翻开,纸页间簌簌落下些金粉。
这些带着魔法的书签总在他困顿时出现,上周那本《九章算术》里就夹着林小雨解的方程式,步骤旁还画了只偷笑的狐狸。
看来林小雨虽是指引他学习语文的,但她同样对数学也颇为精通。
傍晚帮父亲修渔船时,王小明发现龙骨上有道新刻痕。年轮般的纹路里,隐约可见\"横眉冷对千夫指\"的诗句,不过,亦或许是王小明学过头的幻影吧。
\"昨儿刮礁石蹭的。\"父亲叼着烟斗,眼角却藏着笑。王小明抚过刻痕,忽然觉得这老渔船像极了史迁的刀笔,在岁月的浪潮里刻写渔家的春秋。
夜里整理社区改造建议书时,台灯突然暗了。拉开窗帘,窗外明月在黑暗中浮起,映出对面墙上的光影:仿佛象征着百草园的皂荚树下,少年鲁迅正朝他招手。
王小明会心一笑,将建议书中\"保留老槐树\"的条目加重笔墨——那些根须里盘踞着多少人的童年。
月光淌进窗棂,他在上节《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课后,林小雨留下的作业的尾页补上几句:\"真正的生活不在腐烂的竹简,吃人的书籍里,而在母亲揉面的指缝、父亲船橹的水痕、阿婆们纳鞋底的针脚里。即使平平凡凡,普普通通,但我们都在维护和谐而开明的社会,力所能及。
现在在和平里众生奋斗,才能报答过去敢牺牲者为和平奋斗终身。\"
王小明写罢抬头,见窗台上多了支斑竹笔,笔杆缠着新鲜的海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