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集市的喧嚣中,王小明正沉浸在日常的琐碎思绪里,林小雨如往常一样,带着神秘而温和的气息出现在他面前。
这一次,林小雨身着一件颇具东北特色的碎花棉袄,红色的底纹上绽放着大朵大朵的蓝色花朵,袖口和领口处镶着一圈厚厚的白色绒毛,既保暖又透着一股质朴的韵味。
她下身搭配着一条黑色的棉裤,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的毡靴,整个人显得干练又充满活力。
“小明,今天我们要去一个特别的地方,感受别样的爱国情怀。”林小雨说完,刹那间,光芒笼罩了他们,等光芒消散,王小明只觉得一阵寒风吹来,带着刺骨的冷意,眼前的景象瞬间变换。
他们站在了一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上,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脉,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清冷的光。
近处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枯黄的野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故事。一条冰河蜿蜒穿过这片原野,河水早已冰封,冰面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刺眼的光。
“这里就是关东原野,在当代作家端木蕻良的散文《土地的誓言》里,饱含着对这片土地炽热的爱与深沉的爱国热情。”
林小雨的声音在寒风中清晰地传来,“‘九一八’事变后,这片土地被日本侵略者强占,东北流亡青年们心中压抑着痛苦与愤怒,而端木蕻良就用他的文字,将这些情感如火焰般喷发出来。”
王小明环顾四周,试图想象当年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一切。他能感受到这片土地的广袤与深沉,也能想象到它曾经遭受的苦难。
两人说话间,远处仿佛传来悠长的\"嗵——嗵——\"声,惊起荒草间觅食的寒鸦。
\"是火车!\"王小明指着地平线上蠕动的黑烟。林小雨却突然拽他伏进高粱地,枯黄的秸秆划破少年脸颊:\"看仔细,那是南满铁路的装甲列车。\"透过密匝的茎秆,果然望见车头插着膏药旗,炮塔上日军哨兵的刺刀正挑着件破旧的羊皮袄。
……
趟过结着薄冰的浑河时,林小雨的棉袍下摆冻成硬壳。她忽从荷包摸出枚铜钱大小的怀表,表盖内嵌的照片已泛黄:\"这是端木蕻良1932年流亡时带的,在天津当铺换了三斤高粱面。\"王小明凑近细看,表盘数字间竟刻着蝇头小楷——\"誓归故土\"。
林小雨继续讲述着:“这片土地,承载着无数东北人民的回忆与情感。曾经,这里是他们的家园,有着肥沃的土地、茂密的森林,人们在这里辛勤劳作,繁衍生息。可侵略者的铁蹄踏破了这片宁静,十年来,这里的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突然,一阵狂风刮过,卷起地上的积雪,眼前一片白茫茫。王小明和林小雨赶紧找了一处背风的地方躲避。在风声呼啸中,王小明仿佛听到了当年东北人民的呼喊声,那是对侵略者的愤怒,对家园的不舍。
风渐渐停了,他们继续前行。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废弃的村庄。残垣断壁在寒风中摇摇欲坠,几间破旧的房屋只剩下框架,屋顶早已坍塌,门窗也不知去向。王小明走进其中一间屋子,看到屋内的墙壁上还残留着一些模糊的画,似乎是孩子们曾经的涂鸦。
“当年,日本侵略者的暴行让无数这样的村庄毁于一旦,百姓流离失所。”林小雨的声音有些沉重,“但即使在这样的困境下,东北人民心中对祖国的热爱从未熄灭。”
河湾处的渔窝棚里,炭盆煨着泥壶。守棚的独眼老人用豁口陶碗斟茶:\"姑娘又来问柳条边的事?\"林小雨恭敬地双手接过,碗底沉淀的碎茶梗拼出模糊的龙纹:\"劳烦九爷讲讲'土地庙盟誓'。\"
老人喉间的刀疤随着讲述蠕动:\"那年端木先生扮作货郎,在这棚子里给后生们念《八月的乡村》。鬼子巡逻队经过时,货担里的禁书全倒进炭盆,烧得火苗蹿起三尺高。\"他忽然掀开炕席,露出暗格里焦糊的《生死场》残页,\"就这本,萧红亲笔签名的。\"
他们走出村庄,来到一片森林边缘。林子里的树木大多被砍伐,只剩下一个个光秃秃的树桩,仿佛是大地的伤口。林小雨说:“侵略者为了掠夺资源,大肆砍伐森林,破坏这片土地的生态。但东北人民没有屈服,他们用各种方式反抗着。”
王小明想象着当年那些勇敢的抗日志士,在这片森林里与侵略者周旋,他们不畏艰险,只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保卫祖国的土地。
“端木蕻良在写下《土地的誓言》时,心中满是对这片土地的眷恋与对侵略者的痛恨。他用文字唤起了无数国人的共鸣,让大家都意识到,这片沦陷的土地,是我们祖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们必须要夺回来。”林小雨说道。
王小明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片土地的气息,他似乎能感受到作者在写下那些文字时内心的澎湃。
“我要回到她的身边,我答应过我一定会回去。为了她,我愿付出一切。我必须看见一个更美丽的故乡出现在我的面前——或者我的坟前。而我将用我的泪水,洗去她一切的污秽和耻辱。”王小明轻声念着文中的句子,心中充满了感动。
暮色漫过青纱帐时,林小雨引少年钻进坍塌的炮楼。墙面的弹孔里嵌着黍米粒,她用小刀剜出几颗:\"当年抗联的干粮袋被打穿,粮食和血混着溅在墙上。\"突然将黍米按进王小明掌心,\"尝尝,是不是咸的?\"
炮楼顶层残留着半幅壁画,林小雨用唾沫润湿墙面:\"看,这是杨靖宇将军的侧影。\"模糊的墨线勾勒出瘦削的下颌,墙角堆着风干的狼粪,\"画家被鬼子砍了手,用嘴咬着炭棒画的。\"
远处传来三弦琴声,她拽着少年循声摸进地窖。二十几个黑影围着马灯,正中弹琴的盲艺人正唱《松花江上》,唱到\"爹娘啊\"时,三根琴弦齐齐崩断。林小雨突然接腔,用沈阳官话背诵《土地的誓言》,地窖梁上的灰尘簌簌落在她发间。
夕阳渐渐西下,余晖洒在这片关东原野上,给它蒙上了一层悲壮的色彩。王小明和林小雨站在一处高地上,望着这片被霞光染成橙红色的土地。
“这片土地虽然经历了苦难,但它的坚韧和东北人民的不屈精神,就像这夕阳,虽然即将落下,但明天又会升起,充满希望。”林小雨说道。
王小明点点头,他深刻地体会到了《土地的誓言》中所蕴含的爱国情感。这种情感不仅仅是对乡土的眷恋,更是对祖国完整和尊严的扞卫。
……
夜半时分,霜华浓重,寒冷的气息如针般刺入骨髓。王小明和林小雨寻得一处废弃的关帝庙暂作栖息之所。关帝庙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神像在昏暗中影影绰绰,透着一股神秘而又沧桑的氛围。
林小雨轻车熟路地走到神龛下,蹲下身子,用力拖出一个铁盒。铁盒表面早已锈蚀不堪,岁月在它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盒盖上“辽宁民众自卫军”几个字却依然隐约可辨,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尘封的往事。
“这是当年端木先生埋的。”林小雨轻声说道,声音在寂静的庙内回荡。她费力地撬开盒子,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捂住口鼻。在霉味中,半本《科尔沁旗草原》手稿缓缓浮出。
林小雨小心翼翼地拿起手稿,翻到页眉处,说道:“看这页眉批——‘土地在泣血’。”那几个字虽然历经岁月侵蚀,却依然透着一股悲愤与无奈。
王小明凑近,轻轻触摸着稿纸上深褐的污渍,疑惑地问道:“是墨迹?”
“是血。”林小雨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她将残稿对准月光,继续说道,“1936 年在上海,端木先生为护住这叠手稿,被特务的匕首刺穿左臂。”
王小明凝视着那道血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敬佩、感动交织在一起。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端木蕻良在面对特务威胁时,毫不退缩,拼死护住手稿的英勇场景。
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一阵犬吠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林小雨反应极快,闪电般吹熄蜡烛。
一时间,整个关帝庙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月光从破窗漏进来,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正好照在关公像残缺的偃月刀上。刀刃的裂口处凝着八十年前的血锈,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战火与厮杀。
王小明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四周。林小雨则轻轻拉过他,示意他不要出声。犬吠声越来越近,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朝着关帝庙靠近。在这寂静而又紧张的氛围中,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王小明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仿佛要冲破胸膛。
突然,犬吠声戛然而止,四周又恢复了寂静。但王小明不敢放松警惕,他们静静地等待着,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月光下,关帝庙内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神秘而又危险,那道血锈斑斑的偃月刀仿佛也在警惕着未知的威胁。
过了许久,确定没有异常动静后,林小雨才重新点燃蜡烛。微弱的烛光再次照亮了关帝庙的一角,王小明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千。今晚在这废弃的关帝庙中,他不仅了解到了端木蕻良的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更深刻地感受到了那个时代爱国志士们的艰辛与不易。
林小雨将手稿重新放回铁盒,小心地藏回神龛下。她看着王小明,认真地说:“这些历史的痕迹,我们要永远铭记。它们是先辈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是我们民族精神的瑰宝。”王小明坚定地点点头,他知道,这段经历将永远刻在他的心中,激励着他传承和弘扬这份爱国精神。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王小明和林小雨在关帝庙中休息,虽然外面的世界依旧充满未知,但他们的心中却因为这段经历而更加坚定。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仿佛在守护着这两位追寻历史与精神力量的旅人。
而那关帝庙中的一切,包括那带着血锈的偃月刀和承载着历史的铁盒,都成为了他们这次旅程中难以磨灭的记忆。
……
暴雪如鹅毛般肆意飞舞,将整个鹿鸣岭包裹得严严实实,道路被厚厚的积雪封堵,王小明和林小雨被困在了岭上的木刻楞房。四周是一片银白的世界,狂风呼啸着,似乎要将这小小的木屋吞噬。
屋内,林小雨熟练地劈开桦树皮,试图引火取暖。她的动作利落而坚定,那一片片桦树皮在她手中仿佛变成了希望的火种。随着火星闪烁,火苗渐渐蹿起,照亮了屋内昏暗的角落。
火光摇曳中,林小雨忽然轻轻哼起了《五月的鲜花》。那歌声悠扬而又带着一丝悲壮,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王小明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经意间发现林小雨脖颈上挂着一枚子弹壳。子弹壳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黯淡的光泽,随着她的歌声轻轻叩打着胸骨。
“这是萧军先生送的,”林小雨察觉到王小明的目光,缓缓说道,“他说‘文章要像子弹打进敌人心脏’。”王小明看着那枚子弹壳,仿佛能感受到它所承载的厚重期望,那是对文字力量的深刻诠释,要用笔杆子如同子弹一般,给予敌人有力的打击。
就在这时,俄裔老房东玛利亚嬷嬷迈着颤巍巍的步伐,从里屋走了出来。她手中捧着一个铜匣,神情庄重而又带着一丝悲痛。她缓缓打开铜匣,里面躺着半截焦黑的食指,让人触目惊心。
“这是抗联交通员的,”玛利亚嬷嬷声音颤抖地说道,“被鬼子用雪闷灭火柴时咬断的。”众人看着那半截手指,心中满是对侵略者暴行的愤怒和对烈士的敬意。
林小雨默默地接过铜匣,凝视着那半截手指,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突然,她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将那根手指按在了《土地的誓言》的扉页上。
就在手指与书页接触的瞬间,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炭化的指纹竟与端木蕻良的笔迹重叠。这看似巧合的一幕,却仿佛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将不同时空的爱国志士们紧紧相连,他们为了保卫祖国,用各自的方式,谱写着壮丽的篇章。
夜半时分,风愈发猛烈,呼啸声如万人呜咽,仿佛是那些在战争中牺牲的灵魂在诉说着悲痛。
此时,门缝里灌进的雪粒在地上不断堆积,竟渐渐拼出“还我河山”四个狂草字样。那四个字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对侵略者的愤怒呐喊,是对祖国山河完整的强烈渴望。
王小明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他知道,在这艰难的时刻,他们不仅仅是被困在这小小的木屋,更是身处历史与现实交织的战场,肩负着传承爱国精神、扞卫祖国尊严的重任。
狂风依旧在屋外肆虐,然而屋内的他们,心中的信念却如同那燃烧的火焰,愈发坚定,永不熄灭。他们将与这片土地上的英灵们一同,坚守着那份对祖国的热爱与忠诚,等待着黎明的到来,等待着胜利的曙光驱散黑暗。
……
眨眼就到了开河时节,大地仿佛从沉睡中苏醒,处处洋溢着春的气息。
王小明和林小雨来到了柳条边遗址,这里承载着历史的厚重,见证了岁月的沧桑变迁。浑河水奔腾不息,似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林小雨又换上了一件素白棉旗袍,那旗袍剪裁得体,将她的身姿衬托得愈发优雅。她的鬓边簪着一朵娇艳的野芍药,为她增添了几分柔媚与灵动。
她手持酒壶,神色庄重,缓缓将壶中的烧刀子倾入浑河之中。酒液融入河水,泛起丝丝涟漪,“这是端木先生故乡昌图的土酒,以此来缅怀那段历史,缅怀那些为了这片土地付出一切的人们。”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
话音刚落,她忽然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双手用力撕开旗袍下摆,露出腰间缠着的“东北民众抗日救国会”袖标。那袖标虽历经岁月,但依旧鲜艳夺目,仿佛在诉说着当年的热血与激情。
就在这时,对岸突然响起了一阵激昂的唢呐声。声音在空旷的河边回荡,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召唤。王小明和林小雨循声望去,只见三十六个黑衣汉子抬着一块石碑,正涉水而来。他们步伐坚定,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待他们走近,王小明看清了碑文,竟是《土地的誓言》的节选。石碑上的凿痕里填着鲜艳的朱砂,宛如凝固的鲜血,触目惊心。
林小雨轻轻牵过王小明的手,将他的手掌按在“炽热”二字上,深情地说道:“这是用长白山火山岩刻的,你摸到的温度,是三十万义勇军的血。他们怀着对祖国炽热的爱,用生命扞卫着这片土地,这份精神,永远不会被遗忘。”
王小明感受着石碑上传来的丝丝凉意,却又仿佛能透过指尖,触摸到那三十万义勇军炽热的灵魂。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澎湃的情感,对先辈们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随着汉子们的一声呼喊,石碑缓缓入土。就在石碑触地的刹那,天空中突然春雷炸响,仿佛是天地在为这段历史、为这些英勇的人们发出的怒吼。雷声滚滚,震撼着大地,也震撼着王小明和林小雨的心灵。
与此同时,林小雨胸前佩戴的银徽章突然迸裂,露出内层藏着的微型胶片。她小心翼翼地取出胶片,眼神中满是敬畏。“这是 1935 年端木在‘一二·九’运动中的演讲录像,记录着那个激昂的时刻,记录着先辈们为了国家和民族振臂高呼的瞬间。”她说道。
看着手中的胶片,林小雨微微叹了口气,“该回去了,这土地记得所有誓言。”她蹲下身子,将胶片轻轻埋入碑下,仿佛是将这段珍贵的历史永远地封存于此,让这片土地见证誓言的永恒。
王小明看着这一切,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这次的经历将成为他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让他更加深刻地理解了爱国的含义,明白了先辈们的付出与牺牲。
在这片充满故事的土地上,他仿佛听到了历史的回声,那是无数爱国志士的誓言,在岁月的长河中久久回荡,激励着后人不断前行。
随着林小雨挥了挥手,像是在向着某些人告别后,光芒再次笼罩了他们。
在光芒中,他们渐渐消失在柳条边遗址,而那段关于土地的誓言,却永远地刻在了王小明的心中,成为他人生道路上的指引,激励着他为祖国的繁荣富强而努力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