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琛准备去换掉这条已经脏了的被子,但 眼角的余光撇到床上的人,脚下的步伐微微顿住。
拿着那条他有些无法忍受的脏被子,盖在身上。
不知道心理作用,还是感受到被子上的污垢,霍景琛睡得很不舒服,只有在他靠近时宁时,闻着那熟悉的香味后,这才慢慢的将那种不舒服压下。
时宁醒来时,早已习惯了身边无人,看到那床被子好好的放在一边,有些诧异。
诧异过后,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看来还是有用的。
整个庄园的人都知道,时宁与霍景琛两人在冷战。
不,更准确点说是时宁在冷战。
无论霍景琛做什么,时宁一律无视,就当他这个人不存在。
以前他们都觉得江小姐事情多,会折腾人,太闹腾了,让人受不了。
如今她什么都不做了,反倒让他们开始怀念起时宁的闹腾。
现在整个庄园里的气氛太过压抑,压抑得食欲不振。
“你说江小姐那气到底什么时候消?”有女佣压低声音说道。
“我倒是不觉得她是在生气,反而像是、像是……”那名女佣皱着眉头,在脑海里组织着措辞。
“像是什么?”
“像是对霍先生彻底失去了。你听过这么一句话吗?”
那名女佣眨巴着眼,静待着她解惑。
“无爱便无恨。有恨,才有怒。现在的江小姐太平静了,看向霍先生的眼神再也没有之前那种压抑的愤怒。”
听小伙伴如此一来,还真是这么一个道理。
“我听说霍先生不是不喜欢她吗?那霍先生为什么不高兴?你不知道,每次他一回来,我就害怕得要死。”
“谁知道呢!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心不遑多让。”
……
霍景琛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就是上二楼,轻轻的推开房门,屋中安安静静,本应该依靠在阳台边看书的人,此刻正趴在桌上,安然睡着。
霍景琛走上前,拿起一旁的毯子,替她盖上,眼角的余光落在桌上,桌上正摊着一张张画稿。
他拿起其中一张,是一个小女孩在庭院里荡着秋千,小女孩的脸上笑容灿然、纯真,画得非常形象、生动。
一张张翻阅过去,当翻到最后两张时,瞳孔微缩。
那是一张带着黑暗属性的画,一个美丽的天使,被人绑在十字架上,被人折断了翅膀,鲜血淋漓,鲜红的血液染红了雪白羽翼。
天使面容痛苦、悲切,是一种堕落深渊的绝望。
明明是一张普通得画,薄如羽翼,可霍景琛却觉得异常的沉重,仿佛手中的东西,不是薄薄的纸,而是千斤重锤。
霍景琛看着画稿上的名字——“折翼天使”。
最后,那一张画稿是一个机械的,毫无生气的提线木偶。一个无脸的人,正牢牢的抓着那没有生气的木偶。
这一幅画,名为“提线木偶”。
名字非常的贴切。
简简单单的两幅画,并没有过多的渲染,但能让人感受到一种压抑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