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望进他的黑眸,那里面的执拗与脆弱让她心头一颤。
她突然明白,江祁煜问出的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而是一个,让他赌上全部自制力的妥协。
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他的妥协。
她也仿佛看到,胜利的曙光近在眼前。
时清斩钉截铁的开口,“要!”
“好。”江祁煜低笑一声,突然将她狠狠按进怀里,他的手臂像铁箍般收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时清被他勒得生疼,却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勾起唇角。
这个拥抱越用力,就证明他陷得越深,也正中她下怀。
电话铃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
昏暗的玄关处,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晨光熹微时,时清驾车前往公司。
朝阳透过车窗在她脸上跳跃,为她镀上一层虚幻的温柔光晕。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时清连上蓝牙。
“您好,是时清女士吗?”电话那头传来公式化的女声,“这里是《绽放》节目组……”
时清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电话那头,节目组工作人员的声音清晰地传来:“节目拍摄提前到十月八号……”
挂断电话,她望着前方出神,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眉心不自觉地蹙起。
十天,距离节目开拍,只剩十天时间。
时清轻轻咬住下唇,婚礼筹备,显然来不及了,但若没有婚姻这个幌子,长期离家拍摄,必定会引起父母怀疑。
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击两下,她很快有了决断,得先领证。
连续三天,时清准时回家陪父母用餐。
餐桌上,她乖巧地为父亲夹菜,亲昵地依偎在母亲身旁。
时震满脸欣慰,而林婉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敏锐的目光却始终在女儿身上流连。
“妈,”时清在客厅里挽住母亲的手臂,声音软了几分,试探出声,“我想先和祁煜哥哥领证。”
林婉翻书的手指一顿,抬头,定定的看着她。
江氏近日的动荡她早有耳闻,两人此刻领证,绝非最佳时机。
但只要不牵扯到利益,也不是不可以。
“你是认真的?”林婉语气平淡,目光却如探照灯般审视着女儿。
时清仰起脸,认真的点头,睫毛轻颤间,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抹羞涩:“妈妈,我爱祁煜哥哥。”
她眼中盛满少女般的憧憬,“若不是公司最近太忙,我和祁煜哥哥都想立刻办婚礼呢。”
“是吗?”
林婉眼眸微眯,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上次在老宅,祁煜可不是这个态度。”她故意顿了顿,“他亲口说,要好好筹备,等明年再举办婚事。”
时清呼吸一滞,随即绽开更甜美的笑容:“祁煜哥哥改变主意了嘛。”
她轻晃了晃母亲的手臂,“他昨天还说,和我领证才安心……”
林婉无奈笑了笑,保养得宜的手指抬起女儿的下巴:“确定不是你心急?”
时清抱着林婉的胳膊,窝在她怀里撒娇。
“领证可以。”
沉默片刻,林婉终于松口,语气却骤然转冷,“但是不能公布婚讯,等过段时间,江氏发展稳定了再说,还有,必须签婚前协议,我明天让律师拟好拿给你。”
其他都无所谓,只要母亲同意她和江祁煜领证就行。
时清乖巧点头,垂眸掩去眼中的精光:“好,妈妈,我都听你的。”
回到龙庭,望着落地窗前那抹高大的背影。
时清走过去,踮起脚尖,指尖轻轻勾住他的领带,将他拉近。
她仰起那张白皙的小脸,眼尾染着恰到好处的绯色:“祁煜哥哥,我们去领证好不好?”
江祁煜低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她的眼尾。
这个惯常的亲昵动作,今日却带着几分审视的力道。
他拇指摩挲着她微微发烫的肌肤,感受着指下那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
“这么急?”他抬眸,目光如鹰隼般锁住眼前人,低沉的嗓音裹着危险的温柔。
时清迎着他的视线,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祁煜哥哥,我知道你很忙。”
她向前倾身,纤细的手指轻轻搭上他的肩,“我们先领证,不公布婚讯,也不办婚礼。”
白皙的指尖顺着衣领缓缓往后,环着他的脖颈,“这事,我爸妈已经同意了。”
江祁煜抬眸,对上她潋滟的眸,那里面像是盛满了细碎的星光,带着期待与试探,“你看,可以吗?”尾音微微上扬,像把小钩子。
“好。”江祁煜声音低沉,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时清的睫毛轻颤,唇瓣微微分开:“祁煜哥哥,你……真的同意了?”
江祁煜低笑一声,指尖挑起她的下巴。
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那双总是深沉的眼眸此刻盛满罕见的温柔。
他低头含住时清微张的唇,在辗转厮磨间哑声道:“嗯。”
这个吻渐渐失控,直到时清在他怀里轻轻瑟缩。
江祁煜骤然停住,指腹摩挲着她泛红的眼尾,那里还残留着上次他失控时留下的恐惧。
“别怕。”他将额头抵在她肩上,呼吸沉重,“你不想要的话,我不碰你。”
深夜,半梦半醒间,时清感受到身后有热源靠近。
江祁煜的唇贴在她耳后,清冽的嗓音染上惊心动魄的低哑,“清清,过两天去民政局。”
领证当天,时清将一份烫金文件推到江祁煜面前。
是母亲让律师拟好的婚前协议。
“祁煜哥哥,我妈坚持要签这个。”
时清手指微微蜷缩,心底有些许忐忑,协议她看过了,无非就是母亲为保护她,对江祁煜提出的要求。
之前两家见面也提过,她不要江氏股份。
江氏将来发展的如何,和她都没有关系。
只是放进冰冷协议里,多少显得有些冷酷无情……
江祁煜指节分明的手执起钢笔,在协议末尾落下签名,笔锋凌厉如刀,不见半分犹疑。
墨迹未干,时清紧绷的肩线已悄然放松。
可转念间,新的忧虑又漫上心头,江爷爷那,要如何交代?
她之前还跟江爷爷详谈婚礼细节,现在要说不结婚,肯定会伤了江爷爷的心。
时清托着腮,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轻叩。
阳光透过落地窗,将她微蹙的眉宇镀上一层浅金。
“嗒”的一声轻响,钢笔被搁置在文件上。
江祁煜抬眼,正瞧见她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之前那股欢喜劲儿去哪了?
他唇角微勾,起身时带起一阵清冽的雪松气息。
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他俯身,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际:“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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