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苏阮看向熟悉的卧室，以及外面还算半夜的天色，只觉无奈。
她还想试试，去和洛临凤打个招呼。
看看能不能影响到未来。
结果，不等洛临凤看向她，她就一下子从过去回到了未来。
“嗡嗡嗡！”
凌晨三点，苏阮坚持不懈地拨通号码。
过了半个小时，通话终于被接通，传来熟悉的骂骂咧咧声。
“格老子的，你大晚上打什么夺命连环call？！”
洛临凤的骂声依旧。
也不知道这个初见面时，就表现出尽在掌握的强大“女主”，在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被磨成这样的？
当然，苏阮也不是很在乎这个问题。
她笑眯眯地听着洛临凤的抱怨。
越是生气，她就越开心。
等洛临凤稍微平静下来，她这才问道：“你二十多年前，是不是曾经到过一家黑网吧？”
“不清楚，我光顾过的黑网吧太多了，你指的哪个？”
苏阮的笑容逐渐扩大：“就是那家因为网速太卡，结果让你每局卡死，最终被队友举报封号的那个黑网吧。”
“……艹，我想起来了！我好不容易养起来的高级号！”
提及这个事情，洛临凤还是觉得心绞痛。
“我确实去过那个网吧，当然，我不是去为了打游戏的，而是去监视的。”
苏阮的声音微沉：“青莲教？”
“没错。”
洛临凤的睡意全消，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之前，我跟你说的，这个世界就是修仙世界延续了千年，从而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天道被重新弥补，同样也堵住了全部灵力，修仙者逐渐减少，最终变成了各类神话传说。”
“很多传承只剩下了皮毛，除了青莲教。”
手机通话里，安静了一瞬，随后传来打火机的细微声音。
看来是洛临凤的烟瘾又犯了。
很快，她继续讲述道：“太上宗、太清派，这些宗门全部消失了，唯独青莲教这个玩意儿，每逢乱世就冒出来。”
“而且他们的教主，虽然每一个都不同，但始终拥有相同的功法与招数。”
“他们好像不会被灵力微弱而困扰，我怀疑他们有特殊的传承，因此一直在寻找他们的踪迹。”
洛临凤的声音愈发凝重，道：“直至二十多年前，我好不容易得到他们的消息。”
“但很可惜，一场人为的纵火，将所有证据销毁了。”
“罗斌他……”
洛临凤又提及罗斌，但她踌躇了半晌，到底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正是因为这场纵火案，我才认识了罗斌和白珩。”
“白珩……我总觉得他没有死。”
说到最后，洛临凤的思绪有些跳跃。
大概是在这个世界一千多年的记忆，得不到天道代理人的清除感情，让她变得感性了许多。
“虽然只是我的直觉，甚至你有可能认为，我是在挑拨离间。”
“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话。”
“小心白珩。”
——
苏阮重新躺回床上，想要继续刚才的梦。
她的运气不错，困意再次袭上，让她慢慢坠入那熟悉的混沌感。
依旧是那股熟悉的牵引，将她带到了某一处。
“噼里啪啦”的火焰燃烧声，无数人的惊恐呼声，还有救火车的鸣笛，从水枪里高速喷出的呲呲声。
苏阮睁开双眼，看到那眼熟的筒子楼，被火焰侵蚀得宛如焦骨。
里里外外都是不断跳跃的火焰，掀起一阵阵的热浪，掠夺着大量的空气。
苏阮咽了咽唾沫，感觉到了某种窒息。
“爸！妈！放我进去！”
姗姗来迟的年轻人，眼见着自己家被烧得一无所有，崩溃得想要冲进火里。
“罗斌！”
苏阮将他拉了回来，然后一巴掌扇晕他。
刚想要过来阻拦的消防员，见到她这么行云流水的操作，表现得颇为震惊。
她将昏迷的罗斌扔开，又环顾一圈，没有发现白珩的身影。
“给我闪开！”
这次，换成苏阮冲进火场里。
因为速度太快，力量太大，几个消防员也没有拦住她。
在熊熊烈火之中，苏阮早已兑换了隔绝火焰的技能，但目光所及之处，皆为烈火。
大脑下意识地传来烧灼之感。
她一路跑上了六楼。
白珩家的防盗门被大敞开，被困在楼上的人，全部跑到了顶楼。
苏阮也想要走上顶楼。
鬼使神差的，她还是进入了家门，想要仔细搜寻一番。
在客厅的角落里，一个小小的身影，倒在地上。
“白珩！白珩！白珩！”
苏阮试着呼唤了他好几声，也没有叫醒他。
他的浑身发烫，白净的脸上还透着不健康的红晕，呼吸急促，处于极度缺氧的状态。
但奇怪的是，四周的火焰这么凶猛，却没有给他造成任何的烧伤。
苏阮将他一把捞起来，打算先带他出去。
“呵。”
突然，白珩无力的双手，蓦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那双原本天真的眼睛，宛如吸进所有光与热的深渊，危险又沉默地注视着她。
“让我死。”
从他的口中，说出了简单的三个字。
但是他每说一个词，声音与音调就变化了许多次。
仿佛是藏在这具皮囊之下的无数个人，在同时向她发出告诫。
苏阮也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献给神的祭品……纯洁无辜的羔羊……此间之恶……必以……必以……”
白珩的眼神没有焦点，嘴唇翕动，断断续续地念诵着。
那声音依旧在千变万化着。
从中，苏阮听出了一些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白珩的脸上。
他被打得整个脑袋都歪了。
苏阮还想要在给他一巴掌：“我就知道，你丫绝对藏着大问题！”
“这么多个世界，都被你死缠烂打……”
“唔……姐姐？”
当她扬起巴掌的时候，白珩再次回过神，茫然又害怕地看向苏阮，又惊恐地看了看四周。
下一刻，苏阮的巴掌瞬间变成了温柔的安抚。
“白珩乖哦，姐姐现在就带你离开。”
她将白珩夹在胳肢窝底下，却没有直接从火场中出来。
而是传送到了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她将再次昏迷的白珩，放在了同样昏迷的罗斌身边。
“过去与未来，全由我决定吗？”
她低声喟叹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