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站的打印机刚吐出新的排班表,舒果果突然撞了撞廖鑫的胳膊。两人的目光越过病历夹,看见牛钱钱正朝护士站走来。
年轻博士手里的化验单在阳光下泛着白,路过时朝廖鑫笑了笑,那笑容里的暖意像刚沏好的奶茶,让整个护士站都悄悄静了静。
“他们说你俩……”舒果果的笔尖在护理记录上顿了顿,眼里的好奇像藏不住的星星。
廖鑫的脸颊突然发烫。她攥着体温计的手指紧了紧,刚想否认,却听见走廊里传来樊玲的声音:“牛医生跟廖护士真是般配!”这声赞叹像颗石子投入静水,让“恋爱”的传闻瞬间在科室里传开。
护理部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时,仲云正翻着护理质量报表。她指尖在“廖鑫”的名字上轻轻点了点,突然抬头笑了:“听说牛钱钱跟咱们廖鑫在一起了?”
朱丽丽刚泡好的菊花茶还冒着热气,闻言抬起头:“郎才女貌,挺好。”她望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突然想起自己年轻时,也被同事这样八卦过。那种藏在白大褂里的悸动,比任何表彰都更让人难忘。
刘一珍推了推眼镜,笔尖在记事本上划了道:“廖鑫是本科,牛钱钱是博士……”话没说完就被朱丽丽打断。
“学历哪有合得来重要。”朱丽丽把茶杯往她面前推了推,“你当年不也有人说‘护士长配不上主任’?”这话让刘一珍突然就红了脸,办公室里的笑声像被风吹起的蒲公英,轻轻巧巧的。
玻璃门被推开时,范静抱着请假单站在门口。她望着满室的笑意,突然就攥紧了手里的纸。公公去世的消息像块石头压在心头,此刻却成了不合时宜的存在。
“我来请假。”她把单子递给刘一珍时,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刘一珍翻开请假单的动作顿了顿。“公公去世了?”她的声音放得很软,却还是让范静的眼眶红了。刚结婚没多久就遇上这种事,任谁都会难受。
“假批了。”刘一珍在单子上签字时,笔尖划过纸页的声响格外清晰,“回去好好处理后事。”
范静走出护理部时,听见里面的笑声又响了起来。原来她们聊的不是自己。这个认知像根细针,刺破了她最后的侥幸。她望着走廊里来往的白大褂,突然就懂了:谁的生活都有阴晴,没人会一直盯着你的乌云。
会议室里,牛钱钱正对着吴凡笑:“我生日那天,一起聚餐?”他今年三十岁,站在窗边的身影挺拔得像棵白杨,阳光在白大褂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你这好事一桩接一桩。”吴凡拍着他的肩膀,眼里的笑意藏不住,“恋爱、生日,要不要把订婚一起办了?”
牛钱钱的脸颊突然发烫。他望着窗外掠过的白大褂身影,突然就想起廖鑫递除颤仪时的样子。姑娘的指尖有些发颤,却把电极片贴得分毫不差。那种藏在倔强里的认真,比任何情话都更让人心动。
重症监护室的护士站里,温柳刚核完的体温表还放在桌上。她望着莫文言眼里的光,突然就笑了:“你有什么喜事?”
莫文言从抽屉里掏出个小红本,封皮上的“结婚证”三个字在灯光下泛着光:“我下个月领证。”
温柳的指尖在小红本上轻轻碰了碰,突然就想起自己结婚那年。也是这样,在护士站被同事围着要喜糖,监护仪的滴答声里混着笑声,像首特别的祝福歌。“得请我们吃饭。”她的声音里带着点难得的柔和,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从病房传来,打破了护士站的平和。廖鑫跟着温柳冲进病房时,看见牛钱钱已经站在病床边。年轻博士回头时朝她笑了笑,那笑容里的默契像根无形的线,把两个忙碌的身影悄悄连在了一起。
窗外的阳光漫进病房时,张在阳的心率曲线重新平稳下来。廖鑫望着牛钱钱记录数据的侧脸,突然就懂了。有些缘分就是这样,在抢救病人的间隙,在互相递器械的瞬间,悄悄生了根。她在护理记录上写下“生命体征平稳”,笔尖顿了顿,又添了句“今日宜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