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为男性,身体年龄在四十岁左右,没有发现致命伤,右手小拇指缺失,身上有被鱼啃食过的痕迹,死亡时间不超过七十二小时,颈部伤口不平整,丢失的部分应该是被人用斧头之类的尖锐利器多次剁下来,暂时无法确认死者身份信息。”
刘葭顿了顿,““按伤口情况来看,凶手的力气应该比较小,可以锁定为女性或老人。”
季云帆垂眸深思,一字一顿的分析着,“这么看来,致命伤就在丢失的那一部分上面了,凶手选择头身分离,是不是想要掩饰什么?”
话落,他下意识看向一旁沉默的白舒杨。
白舒杨右手微抬,“先把人带回去,以这条河为中心,上下游都仔细搜搜,看看还能不能有其他发现。”
季云帆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安排下去!”
他强忍住想要立马吐出来的冲动,神色复杂的看了白舒杨一眼,“不过这也太恶心了,师父,您是怎么忍的住的?”
白舒杨不动声色地抬眼,“学着吧,这种情况以后还多着呢,况且,比这还血腥的我都见过,这算什么?”
然后,白舒杨在季云帆一脸崇拜中缓步朝着车子走去。
直到已经看不见其他人的身影后,白舒杨这才勉强撑着车,脸色瞬间白了不少。
他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忍了又忍,才将心头的那一股恶心咽了下去。
他出过很多次现场,可无论多少次,他只要一看见这些画面,还是会生理性的反胃。
稍微缓了缓思绪后,白舒杨这才径直上了车。
紧接着,白舒杨和张梅率先回了警局,季云帆留在现场继续搜索线索。
十分钟后,警车停在了市局门口。
“近期都有哪些人失踪了?失踪名单拿来我看看。”白舒杨率先下了车。
张梅轻嗯一声,“行,我这就去问小王要一份名单,立马拿给你。”
白舒杨前脚进入办公室,后脚酥酥便看见他了。
酥酥仰了仰头,嘴里轻声呢喃着,“爸爸在工作,不能去打扰爸爸,我想帮爸爸。”
这么想着,酥酥站起身,默默跑进副队办公室将那盆绿萝抱在怀中,又哒哒哒地小跑着到了苏柠身边。
“小萝萝,你知道爸爸在忙什么吗?”酥酥抱着绿萝,扯着它的一片叶子轻声问道。
话落,她将脑袋凑的近了些。
几秒钟后,酥酥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能帮帮他吗?”
绿萝叶子随风摆动了一下,酥酥立马皱着张小脸,语气有些失望,“那好吧。”
她的视线一直有意无意落在正前方的白舒杨身上。
白舒杨似乎在看些什么东西,神情格外认真。
他的眉头紧蹙,看着似乎很不开心。
酥酥收回视线,将双腿收了回来,把自己团成了小小的一团,将声音压的更低了,“你说,爸爸现在是不是不讨厌我呀?”
话落,她满脸亮晶晶的看着面前的绿萝。
然后,酥酥刚刚直起来的身子又快速耷拉了下来。
她的小脑袋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
副队办公室的白舒杨对酥酥的心思完全不知。
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心全意放在了眼前的名单上。
张梅的办事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前后不过三分钟,近期以来失踪的人员名单便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
他一手按着太阳穴,视线在这些名字上一一掠过。
不出十分钟,白舒杨心中便有了大概。
近一月来,报案失踪的人一共有五个。
其中,符合死者年龄的有三个。
可其中两个失踪者家属,在报案后又撤销了报案。
白舒杨将那撤销报案人的资料摆在面前。
左边的资料上显示,家属是在报案后的一天后,特意到警局来撤销了报案,声称人已经找到了。
小王也再三确认过,人也确实回来了。
而右边的资料上显示,家属在报案的一小时后就撤销了报案,家属声称自己已经知道人在哪里了。
白舒杨视线在两份资料上面来回流转。
“一个报案一天后撤销,另一个一个小时内就撤销了,这两个……”白舒杨正想着,却见季云帆已经小跑着进了办公室。
“师父!”季云帆满脸复杂,“外面有人自首,说她杀了她老公,可是一问三不知,您还是出去看看吧。”
白舒杨神情一肃,猛地站起身来,快速往外走,“走!”
“我求求你们了,你们不要再问了,人真的是我杀的。”
白舒杨刚走近,便见一个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中年女人,满脸痛苦的对着周围人说着。
白舒杨眉心狠蹙,往季云帆身边靠了靠,“她这是什么情况?”
“她说她在三天前不小心杀了她老公,害怕别人发现,所以把她老公埋了起来,但是她昨晚去看的时候发现身子竟然不见了。”
季云帆越说神色越发复杂。
“她刚好目睹了刚才命案现场,情急之下,就跑过来投案自首了。”
白舒杨眉心狠蹙,“这么草率?”
“您是能做主的吧,求您了,把我抓起来吧,我认,都认。”中年女人朝着白舒杨伸出手,神情哀求。
白舒杨这才看清眼前的人。
女人耳边分别有两缕细碎的耳发,唇色发白,眼底一片乌青,锁骨随着她说话一吸一呼。
裸露出来的手臂肌肤,多处淤青,一看就是长年累月的伤痕。
女人就像是注意到了白舒杨的视线,触电似的将手猛地收了回来,“这……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白舒杨眼睛微眯,“你说人是你杀的,你老公的尸体现在在哪里?”
女人连忙反应过来,伸手捋了捋耳发,语气急切,看着白舒杨的眼神甚至隐隐有些期待,“就在我家院子里,我住在城中村,他被我放在院子里了。”
白舒杨沉默了一秒,指了指季云帆,“带上人,跟我走。”
一路无话。
一直到了目的地后,女人才率先下了车。
她深吸了口气,缓慢转身指着前方黑黢黢的厨房,“我老公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