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轰鸣。
头等舱，宽大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少年。
面容看着年龄不大，穿着也很休闲，运动长裤加一件蓝色的卫衣。
帅气利落的短发。
空姐已经在他身边路过几次了，除了第一次，他要了一杯咖啡，就再没看空姐一眼。
少年身边，是秘书李学坤。
李学坤还是第一回坐头等舱，虽然飞机老坐，可是头等舱也只是路过，毕竟价格差好几倍。
位置确实是宽敞，脚也可以全伸到前面，还有腰枕，毯子，拖鞋，里头来回的空姐，都比外头经济舱的要漂亮几分。
不过李学坤还是觉得不值得那个价，贵好几倍，就多这一点点东西，经济舱坐坐也能到，让他自己绝对不会买的。
当然公司要愿意给买，他是一百个同意的，毕竟能更舒服，谁不愿意呢，就是坐在小高总身边有点紧张。
好吧。
也有点得意，毕竟只有总经理级别往上的出差才能坐头等舱，自己如今也坐了头等舱，说明自己这段时间办事不错。
职场瞬息万变，从老董事长过世，到小高总上台，中间发生太多事情，自己一开始就坚定立场，站在了小高总身边，总算是有回报的。
心里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实际时间也很短，只是一朵白云飘过的时间。
李学坤手里拿着几份这次要用的文件，以备小高总飞机上要看。
小高总非常勤奋，刚刚上任的时候，感觉还是比较稚嫩，什么都不懂，但是他很愿意学习，而且学的特别认真，任何间歇的时间，他都能利用上。
到了如今，也已经能独当一面。
甚至不看他的脸庞，李学坤时不时会把他当成一个老成的不得了的人，完全感觉不出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小高总基本什么事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而且下决定十分果断，从不犹豫拖泥带水。
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要亲自到甘西出差，本来随便让个经理过来就可以了。
这让李学坤不得不揣摩，是不是以后公司的战略重心要转移了，还是甘西这边有什么大项目？或者这边分公司出现了大问题？
出发前，他基本把所有和甘西有关的文件资料都翻了一遍，也没有发现问题，理不清头绪。
虽然能跟着老大出差是一种信任的表现，但是他心中也很战战兢兢。
挑出了最重要的资料文件，他几乎都能背下来了，昨晚他是看到了两点多，媳妇脱光了在床上等他，他硬是不看一眼，生生把媳妇惹毛了，被关到了客厅去。
不过此刻小高总却没有要看文件。
而且表情诡异。
他直愣愣的盯着窗外。
李学坤探出脑袋看了一下，窗外，先是一片一片一片白茫茫的云朵，现在呢则是一汪一汪一汪的戈壁，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看什么。
更诡异的是，李学坤还从飞机的窗户上，偶尔能看到小高总脸上露出了笑容。
哎呀妈呀，小高总笑起来，好可爱，跟他媳妇的小弟一样，一下子似乎变回那十几岁的高中少年，青涩的很。
看了一眼，李学坤就不敢再看了，错觉，一定是错觉。
想想小高总的杀伐果决，开除女秘书就算了，居然直接把潘总管理的那一个子公司，直接作价一元打包卖了，原本还蹦跶的一堆人，天天说什么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之后老实多了，该走的走，想留的留。
一下子整个集团似乎都安静许多。
走路都轻了。
不过再之后，小高总又提出了年底业绩达到95分以上的可以获得一套房的奖励。
达到90分可以获得一辆车的奖励。
达到85分可以获得一次带家属出国游的奖励。
而且给出了明确的计算业绩方法，一时间所有人都跟打鸡血一般。
连李学坤都算了算，自己的业绩。
按照小高总给的算法，自己有可能是有机会出国游的。
这时候空姐播报，飞机再有十分钟落地了……
李学坤的腰板一直，鼓励自己要拿出精气神来，好好表现，争取年底带媳妇出国旅游，媳妇说了，想睡一下外国的床，嘿嘿嘿……
正想的美呢，忽然听到小高总喊自己：“小李。”
李学坤连忙收起脑海中奇怪的画面，迅速的替换成甘西分公司的详细资料，数据，那个甘西分公司今年的产值是多少来着，三千七百二十六万，不对，应该是六千三百七十八万，给记混了，他有些紧张的应道：“在，高总有什么问题？”
就见小高总一脸严肃的拿着文件，转着手里的笔，甚至还无意识的抖腿。
每当这时候，李学坤就知道，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问题，自己要是回答不上，后果一定非常严重。
他恨自己，昨晚应该四点睡的，居然抱着文件在沙发上就睡着了，还有很多数据记不住，怎么办啊，可是也不能全怪他啊，他也不知道，小高总会临时起意，要来甘西出差视察的。
实在回答不出来，就翻文件吧。
李学坤正襟危坐，比当年语文老师提问还紧张。
小高总沉默了一小会。
对李学坤来说就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接着就听到小高总认真的问自己：“你觉得我穿这一身好不好看？会不会太成熟了？”
李学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