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挑了挑眉，心下好奇心更甚。
只见她直接无视宫女的阻拦，径直朝着床边走去。
这一走近，先是望着床上躺着的人上下巡视了片刻，因为用白布盖着，看不见底下的模样，不过还是能看见白布下方位置，还渗着鲜红。
因为死的凄惨，又十分蹊跷，尸体应该是没有动过的，宫女们恐怕也不敢轻易动尸体，只能草草用白布掩着。
楚婉皱了眉，先是掀开了一小块白布，看到了荣嫔的脸。
她的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睁得很大，里面充斥着红血丝，俨然是死不瞑目，可是往下看去，她的嘴角又挂着笑，看着又像是死前做了什么开心的事。
倒像是突发性死亡，她死前怕是没想到自己会死。
不知为何，楚婉想到了如今宫外闹得人心惶惶的少女失踪案。
听闻那些少女，生前都是被破了处子之身，活活折磨死的。
不知为何，楚婉的心脏顿时漏跳了一拍。
而一旁的霍婕看到白布下的死人脸后，直接吓得白色惨白，连忙捂住眼睛，转过了身去，分明是不愿再看下去。
楚婉继续去掀白布，果真瞧见荣嫔身上一丝不挂，还留着交欢过的痕迹，而那血腥味，就是从大腿还有床单上的血迹传出的。
这般恐怖的事情，就发生在自己身旁，这种事情，说不骇然是假的。
而关于最近频频发生的少女失踪惨死的案件，楚婉在原着中，似乎并未看到过。
没有给她过多的反应时间，那边卫荣已经过来了，一同跟着的，还有好几个太医。
随着卫荣的到来，大殿里的气温一下子就降到了最低。
卫荣见到楚婉也在一旁，一双狭眸微眯，透着不怒自威的威严。
“谁许公主进来的？”
这话，显然是对着殿内的一众宫人们说的。
这种场面，的确不该是五公主该瞧的。
殿内的人齐齐低下了头。
楚婉已经从床头起身，走到了卫荣身旁，轻声道：“父皇，是儿臣自己要来的，她们是拦不住的。”
卫荣伸手将她揽入怀里，低声斥道：“你如今大了，也该知什么看得，什么看不得，以后行事切莫莽撞了，若是做了噩梦，又该如何。”
楚婉颇有些无言，虽说知道父皇是心疼她被吓着，可是她哪里就那么胆小。
其实真正吓着了的是霍婕，她此时面色僵硬，却还要强装淡定地同卫荣行礼。
如今卫荣来了，自然是不可能再让楚婉等人继续待下去，“来人，带二位公主回去。”
临走时，还叮嘱她二人莫要乱跑。
楚婉跟霍婕一出去，倒是再没瞧见卫麟的身影，也不知他去了何处，许是不愿在外面等着，已经自己回寝宫去了。
不过霍婕这会儿像是如释重负了一般，只拍着胸脯叹气道：“我刚刚就不应该同你一起进去，这下好了，今天晚上该睡不着了。”
那荣嫔的脸现在已经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了，总是会自动闪现出来。
尤其是刚刚楚婉掀开白布时，那荣嫔的眼睛正好就是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可谓是吓得她够呛。
楚婉看着面色平静，其实心下早就思绪乱飞起来的，她现在总觉得有什么不详的预感，像是会发生什么一般。
而且从刚刚荣嫔所居住的羽花阁出来后，楚婉就隐隐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你说，今晚我能不能同你一起睡啊，我一个人，有点怕……”霍婕拉了楚婉的手臂，身体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她胆子小也是有缘故的，小时候她二哥老喜欢给她讲鬼故事吓唬她，这会儿又见了刚刚那番景象，心底更加害怕起来。
楚婉心里虽然想了别的事，倒也没有直接拒绝她，只是“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荣嫔去世的消息原本是被圣上下令封锁了，只是不知为何，还是传到了宫外去。
如今京城闹得人心惶惶，说是皇宫里都不安全，更何况宫外了，出了这档子事，京城内倒是突然多了许多来路不明的道士。
因为迟迟找不到作案之人，少女又还在频频离奇死亡，也不知是谁传出了谣言，称是有邪神作祟，专挑处子之身的女子修炼邪功，这种邪祟言论一传十十传百，像是长了翅膀一般，在京城传开来，加上百姓原本就对鬼神之说有股莫名的倾向信任，最后越传越真，大户人家则纷纷请了道术做法，除邪祟，想通过这种方式保佑自家未出嫁的女儿免受灾祸。
宫里自不必说，不仅夜间，就连白天都加强了巡逻布防，到处围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荣嫔的死，就像是对皇室的警告，又带着极为浓厚的挑衅意味。
那作案之人手段极为高明，行事却也十分高调。
他似乎并不怕得罪皇家。
……
最近几天虽是晴天，晚上却是突然下起了大雨，而且越下越大，楚婉半夜被雨打芭蕉的声音惊醒，眼睛一睁开，就睡不着了。
不知为何，最近几天，睡眠很浅，稍微有些响动就能将她惊醒，而且，就算睡着了，却也不纯粹是睡觉，总是会有一些光怪陆离的噩梦。
此时天光微渺，长夜未央，楚婉静静听着窗外的雨声，眸子在黑夜中显得极为晶亮。
转而她突然起身，自己点了灯。
长夜难眠，空荡荡的大殿内，以前并不觉得有什么，这时候却是莫名产生一股恐惧感。
前些天有霍婕陪着一起睡，倒还好些，今日只剩她一个人，这股感觉就涌了出来。
过了片刻，她朝着外面喊了声：“来人。”
很快，就有守夜的宫女跑了进来。
“公主有何吩咐。”
楚婉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犹豫了半晌，才道：“谢总旗，他……他今日可当值？”
毕竟半夜不睡觉，突然问谢安的去向，到底引人遐思。
那宫女倒是十分乖觉道：“谢公子今日原本是当值的，只是被派往宫外去了，这会儿应该早就下值了。”
楚婉闻言，只是低低“哦”了一声，听着似乎有些失落。
转而她挥了挥手，对着那宫女道：“行了，你下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