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知苍梧国师君临渊权势滔天,心狠手辣,却不知,他还生有一副形同妖孽般的俊美容颜。
乌金甲胄,紫金玉冠,银发若雪,更衬得唇红如血。
只是他气势阴冷,目光所及之处仿若寒冬腊月一般,带着凉薄的寒意,叫人不敢随意靠近。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不近女色。
只要在苍梧,几乎无人不知,国师建了一座金华殿,大殿规模宏大,丝毫不亚于皇宫,而殿里面住着几乎上千的女子,皆是姿态皎好的女郎。
不过,进去的女子,没有一个出来过,所以,并无人知晓这些女子到底在金华殿过得如何。
有传言,这些女郎皆已被国师折磨至死,早已尸骨无存,也有人传,她们在金华殿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享着无上的荣光,早已不闻外界之事。
即使这样,几乎每隔几天就有新的女子送进去。
因为在苍梧,所有人的女子都以能服侍国师为荣。
这位国师,几乎浑身都透着神秘。
似乎没有人知道国师真正的岁数,只从外表判断,大致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但那一头银发,却又让人不得不往深了想。
不过不管年纪如何,能在短时间内血洗苍梧朝堂,平定苍梧其他族群部落的叛乱,达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又能一夜之间只率三千铁骑踏平楼兰,将楼兰国子民全部屠杀,无论是政事还是军事上,几乎从无败绩,这样一个雷厉风行行事诡谲之人,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如同鬼神般的存在。
此时的君临渊,斜倚在长塌上,几缕银发从额间垂落,似是在假寐,又似是在聆听歌舞。
外面进来一个中年男子,身穿甲胄,对着上首之人鞠了个躬。
“国师。”
他一来,便挥了挥手,那些还在歌舞的女郎像是被赦免了一般,纷纷躬着身子轻声退下。
拓拔释虽然跟在国师身边三年有余,此时却也并不敢随意靠近他跟前,只是隔着三米左右的距离,低着头道:
“属下接到消息,如国师所料,最近云翊军营那边确实不太平,好似正鼓吹卫珏功绩,使得那云翊的大皇子人气十分旺,而原本才是统帅的镇国公,心里应该已经对卫珏起了嫌隙,听闻已经把卫珏的行军建议给打下来好几次了。”
君临渊闻言,抬了抬眸,面色并无波动。
紧接着,他伸手将桌面上那把小小的金剑拿了起来,似乎十分有耐心地用帕子擦拭了片刻,道:“看来,也是时候了。”
拓拔释忍不住抬眸望向君临渊,国师虽然到达边境已久,却一直按兵不动,如今这是……
“国师的意思是……”
君临渊勾了勾唇,明亮的双眸中仿若藏了两把利刃,开阖之间,光华毕现,带着洞悉一切的清明,只听得他淡声道:“明日你带一批人去偷袭镇国公的营帐。”
拓拔释眉头一挑,“国师是准备攻其不备,直取镇国公的首级,让敌营军心大乱?”
想到此处,他竟有些热血沸腾。
“不,”君临渊倒了杯酒,洒在金刀上,神情透着几分散漫,“此行可不是让你真的偷袭,镇国公好歹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岂能被你轻易斩杀。”
“本座是要你走个过场。”
“走过场?”拓拔释更加不解了。
“明晚偷袭时,你不可太过骁勇,想反,看到镇国公带兵反击的时候,先陪他打几场,然后立刻逃跑。”
“逃……逃跑?”
“你要让镇国公觉得,你畏惧他的实力,苍梧的兵士畏惧他所带领的长枪兵。”
此话一出,拓拔释心下似乎这才明了了什么。
镇国公如今被大皇子一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压制了风头,即使面上不显,到底心里不舒坦,正是需要大显身手提高自己在军中威望的时候,而明日的偷袭,正是给了他一个契机。
再加上镇国公此人自视甚高,若是此时大退偷袭的敌军,肯定会增强他的自信心,往后只要稍微引诱一番,便能……
“属下领命。”
拓拔释退下后,营帐中便只剩下君临渊。
气氛颇有些沉寂。
却见他凝视着手上的金刀,忽地璨然一笑,指尖一点,那金刀便裂成了碎末。
————
春末时分,云翊得到了一个令朝堂上下震惊的消息。
镇国公齐衡率领五万大军与敌军在长平关交战,在大败敌军后不顾大皇子阻拦,乘胜追击进了平峪谷,被敌军伏击,五万大军全军覆没,镇国公也被俘。
议事大殿上,大臣们皆是忧心忡忡。
卫荣更是气得直接将奏折悉数推倒在地,直接在金銮殿上怒骂出声:
“这镇国公真是太莽撞了,苍梧人这么明显的诱敌之计,他居然也敢带兵追击!在西北驻军这么多年,这是把脑子给驻生锈了不成!这么多年的仗竟是白打了!”
底下大臣面面相觑,圣上这么多年,竟是第一次在朝堂上生这么大气。
也是,五万大军全歼,这换谁,谁都会心头一颤。
他们云翊国太平多年,早就安逸惯了,这些年重心都放在培养文官上,武官却是一直没有什么人才出现,自是比不得苍梧骁勇善战。
“圣上息怒,如今西北只剩大皇子带着五万将士守着,而苍梧兵力并未折损多少,有近数十万,如此兵力悬殊,想必过不了多久,敌军便会长驱直入,势如破竹,老臣觉得,还是要赶紧增援人手,前去相助才是。”魏国公站出来提议道。
他一说话,其余大臣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毕竟当务之急,还是赶紧远处增援人选才是。
“要不把忠毅伯从南疆召回?”
“万万不可,南疆龟兹、吐蕃等频频挑事,若是忠毅伯离开,必然会趁虚而入。”李尚书反对道。
“李尚书所言极是,忠毅伯不能动,只是我国长年未发生过战争,能征善战着少之又少,这临时找人前去顶替镇国公的位置,恐怕难上加难……”
卫荣听着底下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忍不住问道:
“不知众位爱卿,可有谁愿意前往西北救援?”
此话一出,朝堂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刚刚还发言的几人,顿时就安静如鸡。
“赵将军?”卫荣看过去。
“圣上也知道,老臣上了年纪,腿脚不便,怕是受不了西北的苦寒……”
卫荣眉头一皱,又瞥向另外一个人,“罗将军?”
“家母年过八十,身体又羸弱,正是需要尽孝的时候,臣恐怕离不开身……”
“……。”
看着底下这些人不断推脱,卫荣简直要给气笑了,都是一群庸碌怕死之辈!
他还真就不信了,偌大的云翊,还找不出一个能打仗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