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谢安,魏洵也跟来了,他不顾劝阻,怎么都要跟来,谢安耐不住他软磨硬泡,由着他跟,只是说好了是死是活他都不会管他就是了。
不过魏洵功夫还算不错,尤其轻功灵活得很,可以避开很多不必要的攻击。
谢安此时跟他分开行动,不忘嘱咐道:
“现在军营里大部分人都去北大营粮仓处救火去了,君临渊也出了主营,不过这恐怕拖不住他,君临渊无论在朝堂还是战场上都是老狐狸,他只要出来看上一眼,便知咱们这趟是真偷袭还是假偷袭,所以,尽量避开北边,快去快回。”
其实谢安想不通,魏洵硬要凑这个热闹作甚,他问他为什么要跟,他只说什么“你有你要救的人,我也有我要救的人,咱们互相也不碍着谁。”
所以——
谢安至今还是想不通他为何跟来。
不过他懒得去管他,连忙朝着东边的大营而去。
他此时内心矛盾得很。
希望五公主能在东大营平安无事,此趟能救到她,又同时希望她不在那儿,那样或许她还安全地待在某处。
君临渊此时抬头,望着纵横长天的吹火箭,那双狭眸中,无波无澜。
这时,墨白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道:
“国师,城防营内的机关已经全部开启了,这些偷袭之人应当不敢再靠近了。”
他说话时,暗暗瞄了眼国师的锁骨,目光自觉往下。
忍不住吞咽了口水。
眼前之人,只穿着单薄的暗红丝绸寝衣,外面堪堪披了件银灰披风,领口敞开,露出了莹白的锁骨,隐隐可窥见几许健硕的胸肌,长长的银发垂落在两肩,月光跟火光交相掩映下,竟是将他的轮廓都照得遥远起来。
什么叫“月明林下美人来”,墨白这下可真真是见识到了。
每次见国师,他心里都激动得很,恨不得将自己的心窝子掏出来给他看,向他表示自己的忠诚之心。
君临渊的脸上保持着无悲无喜的宁静,嘴角忽而微微上扬,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你的机关,恐怕又要空开一场了。”
他的嗓音又低又沉,给人一种比暗夜还沉凝的厚重感,但语气又稳得很,无论如何都给人慵慵懒懒的感觉。
墨白面色有些错愕。
虽然上次暗桩的事情是有点失误,但并不代表城防营内的机关还会出错,这东西他布置过十几年,从未有过差池,这次自然也不可能会出错。
他不由得觉得,国师很有可能是在上次的事后对他失望了。
如此一想,他心里无比懊恼后悔。
君临渊拢了拢披风,眸光沉了沉。
这声东击西,虚张声势,用的确实不错。
不过,所谓“击西”,又是击的哪门子西,他这会儿又有些猜不透起来,能让敌军这般深夜冒险进犯,是在使什么阴谋,又或者,有什么十分紧急的事情……
这方外面玩起了猫捉老鼠,国师的营帐里却是异常安宁。
楚婉体内的蛊毒已经在顷刻的爆发后开始回宁,那原本还在躁动的血液已经基本上消停了下来,蛊毒不稳定,跟她的情绪自然是有很大的关系。
这会儿躺在床上睡了下来,大脑也开始安眠起来,蛊毒失去了爆发的动力来源,也就逐渐沉凝下去。
拓拔释此时在帐内不断踱着步,他心底焦虑得很。
相比于在这里看护这臭丫头,他更想出去护国师的安危。
虽然国师好像也不需要他保护。
但是,总比待在这里什么也不干好。
他可真想上前一把将床上的丫头给掐死算了。
“水……水……”
楚婉的嗓音有些沙哑,俨然是极度缺水。
这是蛊毒将她体能耗尽的一种表现。
拓拔释原本想当做没听到,但是又怕国师怪罪,心下纠结了好一阵,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到桌边提起茶壶给她倒水,结果壶里空荡荡的,已经没水了。
“真是有够倒霉的。”
他低低咒骂了一句,正想命人去打水来,目光一瞥,却正好瞧见国师的案桌上还有着之前煮好的蜜酒。
“喝酒跟喝水差不多,应该也能止渴。”
拓拔释咛喃了一句,将茶壶放下,又做贼般走到案桌前。
毕竟这是国师的爱酒,宝贝得很,要是回来发现少了,可咋办。
“水……”
楚婉还在喊。
她的唇瓣已经开裂,俨然渴得不行。
拓拔释被喊得烦了,只得端起杯子,倒了一杯酒,走到床边,给楚婉喝了下去。
哪知一杯下肚,楚婉没消停片刻,依旧在喊着水。
按这趋势,国师那点子蜜酒哪够她喝的。
拓拔释一时头疼,只得喊人去打水,但是外面的守卫都被国师带走了,最后他只能自己亲自去。
“真是上辈子欠了这丫头,竟让他堂堂一品威烈将军给她端茶倒水,只怕她知道了,笑都要笑醒。”
一路骂骂咧咧的,某人就这样去打水了。
另一边,谢安好不容易避开险要关卡,到了东大营,这里确实关押了许多姑娘,可是数十个姑娘中,每个都是生面孔,哪里有他想找的那个小姑娘。
“公子,公子你救救我们吧!”
这些女孩子长相平凡,平时都是被苍梧士兵做享乐之用,也是受尽了折磨,此时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能遇到谢安,就好似见到了尊神一般。
加上谢安容颜俊美,这会儿个个都将他当做救世神对待,自然不可能将他与那些恶心的苍梧士兵联想到一处。
“公子,我们都是附近的良家女子,被掳掠至此,您大发慈悲,救我们一命吧。”
其中一个女孩子已经哭哭啼啼了起来。
谢安皱了皱眉。
到底是受害者,倒也不能见死不救,紧接着,他对着身后随行的几人道:“你们几个护送她们原路返回。”
“是。”
只是临走,他又想起什么,连忙问道:“不知你们有谁可见过一个小姑娘,娇娇小小的,十四岁左右,大概这么高,”
他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
那几个姑娘面面相觑,纷纷摇了摇头,但是有一个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听闻最近营中有位年纪很轻,长相十分娇美的姑娘深得国师宠爱,公子若是想找人,不妨去国师的营帐找找,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
(看来还要明天才能见了,见面很刺激,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