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对赵岚的话虽然没怎么太过听进去,但是到底还是留了两分心眼。
“你说的可是真的?”
赵岚道:“你若是不信,这件事要求证其实也不难,七月七这天派密探前往敌营外围试探一番虚实,若是巡防比以往严实,那其中肯定是有异常,若是依旧照常,再另当别论。”
谢安的指尖在桌面上轻扣着,瞳眸越发黑沉下来。
听了赵岚这一席话,他似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之前听京城里抓获的那个所谓“杀人狂魔”的苍梧人所述,他所练的九转玄元功只不过是偷学了苍梧国师所有秘籍的一小部分, 此功法在修炼时追求极阴,但大成时却又畏惧极阴,具体如何他确实不怎么了解,毕竟自己翻阅这本秘籍的时候年纪尚小,没有什么太大印象,又加上当时只大致浏览了一遍便被师父缴掉,因此并没有看完全。
既然七月七是极阴之日,那也就意味阴气大盛,导致他体内阴阳失调,所以要损耗极大的内力去控制体内这股暴走的力量。
也就是说,赵岚所述,很有可能是真的。
这确实不失为一个杀掉君临渊的绝佳机会。
谢安心里敲定了什么,忽而话题一转,道:“这个我会查实的,不过,还有一事,我问你,五公主为何要去医仙谷,又为何会出现在苍梧军营里?”
他觉得楚婉跟赵岚走得近,很多事情肯定知道得比他详尽。
赵岚挑了挑眉,心下忽而“咯噔”一声,莫名一紧。
他只想过赶紧来找男主把君临渊的事告知,可从未想过会被问及这种事啊。
这让他怎么回答?
之前五公主说好了她体内的蛊毒不能告诉别人。
但是赵岚现在思考的问题是,谢安算不算别人?
顿了片刻。
“这个……五公主去医仙谷好像是去求药的,走到半路被苍梧士兵抓了……”
他这只是简略地说了几句,说不上说谎,但也算不得出卖五公主。
说完他生怕谢安多问,赶紧起身,朝着门口就要走去。
只是未走几步,忽然身前稳稳当当地落了把剑,此时还在晃悠,震得赵岚的心尖儿也跟着抖动。
这可真是……造孽啊!
怎么什么倒霉事都摊上他老赵?他分明也没招谁惹谁啊?!
……
楚婉在床上躺了良久,正觉得身子舒爽点了,就忍不住走出了帐外。
恰巧营帐不远处有一天蜿蜒小河,应该是西北高山上的分支,在这里折转往东去。
如今正是六月时候,天气也开始渐渐由凉转热。
因为平日卫珏看守得严,楚婉很少出来走动,这会儿还是第一次出帐。
这个时段,军营里的大部分人都集中训练去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楚婉才能得片刻休闲时刻。
这会儿趁着夕阳西下,她沿着那河川一路往上。
边走脑子里也思索着一些七七八八的事。
按道理,来到云翊军营后,她心里还是平稳的,可是,自从回来后,她的内心反而并不那么踏实。
她努力回忆着那一晚的事情,可是任凭她如何去想,那一段的记忆就好似空缺了一般,完全搜捕不到任何的信息。
还有她手头上的半包血灵芝,到底是还给沧溟君还是说她自己索性全部吃了,还尚处于纠结之中。
最近身体可以十分明显地感受到舒坦了许多,想来确实同体内的一半血灵芝有关。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了有一段路程了,竟是懒洋洋地在草地上躺了下来,嘴里随意嚼了根草。
而在她的正前方,有个小湖。
是那条川流汇聚成了月牙形的小湖,说是小湖,其实也就是池子大小,却也够十几个人舒舒服服地洗个澡了。
楚婉这才刚翻身坐起,都还没坐直,眼神胡乱一瞟,就瞧见湖边有一位“仁兄”正在宽衣解带。
那位仁兄好不容易脱下厚重的铁甲,原本看着还挺厚实的身板,这会儿一脱,竟是瘦瘦高高的,现出了几许窈窕身形。
对于男子来说,大庭广众之下沐浴是十分常见的,也不会有什么羞怯和危险,而且若是有人来,他也能早早地就能看见。
那人显然经常在这儿沐浴之类的,对这一带十分熟悉,就连解衣服也是轻车熟路。
楚婉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虽然自己是女子,却也不能轻易看男子的身体,她自认为自己还是十分讲礼数的,但是当她不经意一瞥,瞧见那位“仁兄”的裹胸布后,她整个人就僵住了。
她没能躲过那位“仁兄”解裹胸布的动作,也没来得及阻止。
呆滞过后。
楚婉的鼻孔正不受控制地往下滴着血,连擦都忘了擦。
这么热血,当然是因为楚婉这辈子都没这样明目张胆地见过女孩子的身体,虽然她自己也是个女人,但是面对这般肉体时,还是忍不住惊叹。
上一个让她惊叹的是扎依娜,这一次就是眼前这位“仁兄”了。
那身段儿就是再挑剔的人儿都挑不出毛病来,就让她此刻评价的话,也只能挑眉说一声——
perfect!
尤其那裹胸布罩着的那一对玉峰以及那两条大长腿,直教人目瞪口呆,肝肠寸断。
所以楚婉在错过避开的最佳时机后,又矮下身子躲在草丛里,定睛地看着在湖里游得正欢的“仁兄”。
这可谓真的是天降横福了。
所谓视觉盛宴,不过如此。
楚婉嘴里又嚼了根草,心想这姑娘可真不一般,居然能女扮男装混入这军营里来,这难道又是个替父从军的花木兰不成?
若不是早先看过原着,这放在女频文里,该是妥妥的女主啊。
就是不知道,这美人儿的男主又是谁。
在观摩了一番美人出浴后,楚婉一时兴起,倒是一路悄悄跟在那位“仁兄”身后。
一来她对这位“仁兄”十分好奇,二来也是闲来无事。
此女子女扮男装的目的还有待考究,到底要不要说出去还难说。
她此时就像一个图谋不轨的猥琐大叔一般,尾随其后,那人走一步,她跟一步,走着走着,前面之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回头一看,幸亏楚婉反应过快,连忙躲到了一旁的土包后面。
此番行迹,更显猥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