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没时间去想别的,连忙用嘴去咬开被蛛网粘的手。
等手头一松,楚婉飞快狂奔了起来,她一跑,似乎能感应到一般,周围墙壁的火把也跟着亮了起来。
她跑出了这怪洞后,迷迷糊糊地,就抢进了另一件墓室。
这间墓室比之前进过的都要宽敞许多,至少,光线强了许多,只是,她正要再选一条道继续走的时候,忽然前方传来细微的说话声。
楚婉心下大喜,该不会是谢安他们找来了吧?!
她正想大喊救命,忽而听得那边突然传来“主上,往这边走。”
已经快要脱口而出的声音,硬生生被这句“主上”给憋了回去。
单凭这一句话,就可以确定来人不是谢安了。
听声音不远,应该就在隔壁。
楚婉心下惊异,眸光微闪了片刻。
刚刚从炸开的洞口来看,她就可以确定,有一批人抢在她们前头进了墓中。
看来就是这些人了。
要么是跟谢安一样,是来杀君临渊的,要么,就是君临渊的人。
此时若是碰上了她,不管是以上哪一方,最终她都不可能好过。
是敌的概率比是友大。
即使这样,楚婉还是忍不住贴了耳朵,靠在墙壁边,仔细听着隔壁的说话声。
“主上,朝堂上已经全都整顿了,国师的人也都被咱们的人关押起来了。至于军营那边,有拓拔释在那边,恐怕还是有些棘手,还不知道兵符藏在何处。”
“国师精明得很,既然我们能得知他在这一天会出差错,那么早前他肯定会提前做好准备,把重要东西都隐藏起来,咱们现在虽然暂时取得了些许优势,但是此次若没能找到他,等他恢复过来,只怕这一切都会被他打回原形,恐怕,连朕都要被他废位,届时重整朝纲是必然的事情,苍梧最终还是他的天下。”
“主上不必担心,这墓室总共就这么大,他躲不到哪儿去的,只要那些云翊人别捣乱,臣相信,一定能找到他,如今这里已经是墓室最中心的位置了,应该离他很近了,等找到他,局势就能彻底扭转过来了,太后娘娘也能得救了。”
楚婉听着这对话,越听越不对劲。
大致她也算听懂了。
这隔壁的人,确实是来找君临渊的,而且还是苍梧皇室的人。
而这被称作主上的人,若是没猜错,该是小黑。
整个苍梧皇室就只剩他一人,而且之前沧溟君称呼他也是主上。
小黑是苍梧国的傀儡皇帝,他出现在这里,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想要从君临渊手里夺回权力。
听这语气,他该是算计了多时。
那他既知道了极阴之日能杀君临渊,为何之前又怂恿她前往苍梧军营让君临渊吃下血灵芝?
楚婉皱了皱眉。
她如今细想起来,忽然发现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细节。
当时自己只是听信了小黑的一面之词,说什么血灵芝能杀君临渊,等君临渊一死,她体内的食心蛊在母蛊死后便能解掉,这场无休止的战争也能终止。
至于是真是假,她似乎并未证实,便轻信了他的话,当时确实有些急功近利了些,也对小黑太过相信了。
现在回想,小黑很有可能,是故意找上她的。
在京城的时候,也许就是故意接近她。
她忽然觉得,京城闹了那么久的杀人魔事件,恐怕也跟他有关。
就好像,一张大网,将这所有一切都网罗了起来。
这小孩,远远不似他年纪上所表露出来的稚嫩弱小,既然能在君临渊的手底下活这么久,也当了这么久的傀儡皇帝,城府自然深得很。
可是,她实在想不通,小黑为何会找上她,而且唆使她做这些无谓的事。
毕竟,她所做的一切,并没有促成他什么。
正在楚婉思绪乱飞间,隔壁又传来声音。
“朕也不指望沧溟能把云翊人都引开,只盼他能拖住他们一时,那谢安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若是被他率先抓住了国师,对咱们来说,未必就是好事,他所站的立场,是云翊,指不定会用国师做出许多要挟,对咱们苍梧来说,主动权就在了敌方手里,自己则成了被动方,刚刚听动静,想来他们已经到了此处,多派些人去堵住他们。”
“是。”
紧接着,楚婉听得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
一时情急,她环视了一圈周围,似乎想着该躲哪里,毕竟这时候跟小黑正面遇上,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此时她所在的墓室里有好几个洞门,她犹豫了一下,来不及思索,随便就朝着一个洞跑了进去。
里面就跟迷宫一样,拐了好几个弯之后,楚婉又进入了一个光线暗淡的石洞里。
这里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且宽敞气派得很,说是光线暗淡,其实是因为这里不似刚刚那般阴暗潮湿,需要火把来借光,这里的光线是由上方无数的小洞透射进来的,是从外面进来的。
而且这里空气流通也顺得很,不想刚刚那些墓室一般憋闷得紧,还到处飘散着腐臭味,怪让人恶心的,这里空气倒颇为清新。
只是有一处奇怪的是,这间墓室的中央,供着一口石棺。
那石棺雕琢精美,不是普通的石头雕琢而成,而是通体莹白如玉,在光线的照耀下似乎还透着浅淡白光。
宽大的墓室,什么摆设都没有,居然只有一副石棺。
其实在墓室里见过棺材并不奇怪。
像有钱人家还喜欢搞陪葬那一套,再加上,这么大个墓室,家族好几代都葬在一处,棺材多也不是什么奇事。
只是楚婉虽然是来自21世纪的新青年,遵崇科学,却也有一点小迷信。
烧香祭祖的事情,每年都做。
所谓死者安息,自己闯入人家的墓室本就是大不敬的事,这会儿见到疑似墓主人的棺材,自然得装装样子,双手合十,拜了三下,低声道:“无心打扰,晚辈只在此地躲一会儿,还请不要怪罪才是。”
她本来只是寻得个心理安慰,谁知道话音刚落,忽然棺材里还真的传出了声音。
“无需多礼。”
那声音沉闷得很,细听起来,带着些许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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